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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连一丁点的痕迹都不剩,毫无笑意的她,显得格外冷峻 且漠然,陌生得像是全然不认识的人。 “仙尊,就当是看在玉曙的薄面上吧。”好半晌,他才有些踌躇地开口辩解,脑中纷纷乱乱, 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凄然:“玉曙知道自己卑微,在这玉虚宫里没有说话的资格,可不管怎么说, 玉曙是您当年为掌教师尊亲自选的徒弟,难道,仙尊真的连这点旧情也不念么?” 千色挑起眉,犀利的眸中蓄满坚决,嫣红的唇中吐出不轻不重的六个字,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 有:“既言当年,既是旧情,这么些年过去,也早该一笔勾销了。相见不如不见。”语毕,她决绝 的转身,只是自顾自地唤着在一旁保持着缄默的小徒弟:“青玄,走吧。” 只留下玉曙一个人在那蔷薇花藤之下,满脸黯然。 ************************************************************************** 棋庐在玉虚宫后山的梨树林里,说是“庐”,只怕还是恭维了,不过一个简陋的小凉亭,却是 棋痴灵砂自得其乐的圣境。 说起长生大帝座下的弟子灵砂,无论哪位得道仙尊,也都是要摇头感慨的。 虽然长生大帝座下的弟子三教九流,大多血统不纯,嗜琴、书、画、酒、武的大有人在,可是 ,能嗜棋到近乎痴的地步,那便是需要非同寻常的耐性。灵砂此人,一日无棋,便浑身不自在,就 连修仙悟道,也是因着与棋有缘。他棋瘾一发,逮着谁便要与谁杀上一盘,谁若是婉拒,他便就要 勃然大怒。可若是他深陷棋局之中,就便是地崩山摧,也照例面不改色,视若无睹,实在没有辜负 他“棋痴”的雅号。 原本,青玄是不会下棋的,可这灵砂也随同空蓝一起常常到鄢山来,因着无聊,便硬是教出了 青玄一手青出于蓝的棋艺,只为了打发空闲。 平日里,青玄与灵砂对弈,千色是绝不会在一旁观看的,可今日,到了棋庐,千色才蓦然发现 ,那简陋的凉亭里,她最不愿见到的那个人,早已端坐,如今与灵砂竟是对弈得棋局过半了。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只听得那人淡然一声轻唤,声音不大,却是一如当年的摄力十足。 “千色。” 不知为何,那一瞬,她的脚步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一时闪神,恍然竟像是回到了往昔岁月之 中。 那时,他也经常这般,坐在那石凳上与灵砂对弈,显出比灵砂更甚的耐性。 “为何一见我便扭头就走,我当真如此面目可憎么?” 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执着一枚黑子,以极慢的速度落在棋盘之上,风锦漫不经心地发问,看上 去神色甚为淡漠。眼前的她依旧是那身殷红的衣裙,已经越来越瘦了,像是故意要用那一身的凛冽 来嘲讽他,举手投足丝毫不减桀骜倔强之气,如今,微微仰起头,原本就削尖的下巴透着难以言喻 的傲气,高挑的身材显出一种遗世独立的孑然。 “没有。” 千色淡漠地否认,远远站着,脸上一阵暗沉沉,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既是没有,不如就过来坐下,一同品品茗,叙叙旧,顺道商议如何恭迎师尊出关之事。”他 盯着棋盘,思考了良久,手中的黑子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好半晌才貌似随意地往棋盘上一放:“ 算一算,师尊也有快三千年不曾见到你了。” 风凉叹 算一算,师尊也有快三千年不曾见到你了。 风锦的这句话甫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即刻恍然大悟,不得不感慨风锦这冠冕堂皇的借口, 让人绞尽脑汁也推脱不得。 这分明是在用师尊长生大帝的名号施压,尤其是那听似不经意地“三千年”,却如同是无形的 沉重枷锁,用以指责千色避居鄢山的行径。如果千色执意要在此时回避,不理会风锦,那么,无疑 是没有将师尊长生大帝放在眼中。 如今,千色倒真真的成了进也不是,退也不妥了。 千色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徐徐埋头,复又抬头,平静地注视着沉着镇定的风锦,眼眸之中有 着摄人心魄的光华在轻轻辗转,消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涌动,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此时,反 倒是站在她身侧的青玄够机敏,立刻朗声开口,眼波流转间满是坦然:“掌教师伯说得是,我师父 也有三千年不曾见到长生师尊了,昨晚还在冥思苦想该如何向师尊负荆请罪。” “是么?”风锦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瞥了瞥青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自是以两 指捏紧指间的墨玉棋子,修长的指衬着那漆黑光亮的棋子,显得甚为优雅。“你师父无故数次缺席 长生宴,的确有不孝之嫌,也确是该想想如何赔罪了。”这么说着,风锦那深幽的目光在千色不为 所动的眉眼间绕了几圈,锐利的神色一闪而逝。 若只是从言辞上,根本分不清他那语调之中蕴含的是怎样的情绪,可是,他俊秀的眉目间擦过 一抹似笑非笑的浅纹,并没有逃过青玄的双眼。青玄便也明白,这位声名赫赫的掌教师伯,根本就 没有将他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中。 “多谢掌教师伯的关心。”青玄客套的干笑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上前一步作了个揖, 不动声色地站在千色身前,挡住了风锦那令人莫名胆寒的视线,四两拨千斤地悠悠一笑:“如今, 长生宴在即,掌教师伯想必事务繁忙,□乏术,请罪一事,我师父心里定是有分寸的,您就不用多 操心了。” 他话音刚落,那棋局也正巧结束,灵砂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极为迅速地将那些白玉与墨玉 的棋子往棋盅里捡拾,忙不迭地认输:“掌教师兄棋艺精湛,灵砂甘拜下风,今日应该会有不少仙 友来玉虚宫,咱们的消遣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棋子收入棋盅里,互相碰撞,无可避免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灵砂转头望了望青玄,见青玄眼眸 含怒,似乎对他有着怨气,随即脖子一缩,满眼委屈的光芒。 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 他表情悲愤,无声地做着口型,以显示自己的清白。 天可怜见,他知道青玄到了玉虚宫,人生地不熟,本是一心期待与其好好切磋一整日,瞧瞧青 玄的棋艺可有长进,谁知,他才将那符纸折成的纸鹤送出去不久,风锦便就不声不响地到了,还无 事人一般要求与他切磋切磋,害得他措手不及,进退尴尬,却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与之对弈 。果然不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