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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的传言,早已是铺天盖地,他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听说了一些。只是,基于对她的了解 ,他有怎么可能相信如此荒谬的事?微微眯着眼,无奈地叹一口气,他神色虽然淡漠,可那潜藏在 眼底的落寞却是显而易见:“她分明是想拿这来故意气我,碜我!” “师父,趁着这次师姑在玉虚宫,不如就找机会与她了断那纠缠的往事,也算是了断了心结。 ”那一瞬,记忆似乎有片刻的游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师父,玉曙不着痕迹地轻轻喟叹了一声。“ 师姑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见你,无非也是因为对那情意太过在乎,心里忿忿难平,在赌气罢了。” 风锦的眼眸微微颤斗地眨了一下:“当年她离开玉虚宫之时如此决绝,到底不过一句话,只说 此生与我再无瓜葛,以至于这么久以来,一直避居鄢山。”不过是极轻极轻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 无形的剑,锐利的刃锋瞬间划破近乎凝滞的空气,落了一地无形的碎片,压抑出了经年累月蓄积而 成的凝重情愫:“她是赌气,还是认真,我比谁都明白。其实,她是否原谅我,那倒是其次,我只 是不愿见她这么折磨自己。” 玉曙只是沉默,不再作声。 这些年,他看得出,师父虽然仍旧是当年的那一身蓝绣儒衫,可那眉眼看上去越发深沉,越发 难懂,如同泼墨山水中突兀的一团重墨浓迹,早已不是当年那淡然轻笑着问自己是否愿意修仙的温 润男子了。虽然师父从没有说过什么,可是,这些年来,他心知肚明,师父尽管努力地云淡风轻, 看似对一切都不甚在乎,可心里到底是对师姑放不下的。 而师姑的怨气与愤怒,到底也是情有可原的,无论是谁遇上了当年那样的事,恐怕也都会一样 难以接受,难以原谅的罢。 如果广丹师叔在,由他搭个桥说不定师父和师姑今夜就能重归于好,鸳梦再温了吧?可惜,那 身在九重狱的白蔹师伯性子急躁,为人又冷傲,若不是师姑已经到了玉虚宫,再由广丹师叔亲自出 马去请,只怕是不会买账的。 哎,还有三天师尊就要出关了,只希望这次的长生宴不要出什么纰漏,能顺利让九重天和九重 狱握手言和才好! 原本轻揉眉心是为了缓解那疲惫,可是,越揉反倒越感觉头部的抽痛更加厉害,风锦轻轻拍了 拍额角,想要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装出平日里冷漠平静的模样,却感觉已是有些力不从心。 “此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些微的喑哑,也不知是向自我进行的安慰, 还是的确打着这样能拖一日是一日的算盘:“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是走不了的。” ************************************************************************** 虽然在玉虚宫里不像在鄢山上那么熟门熟路,可是一大早,青玄仍旧是顺利地去备了些清水来 ,让整夜抄经的千色梳洗。那些仙童见着他似乎都有些怯怯的,也不知是在怕什么,好在他和颜悦 色,凡是都能忍下脸拉下身段,倒也没觉得谁故意给找了什么难堪。 千色抄经时,他继续在一旁研墨,研着研着,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张黄色符纸折成的纸鹤,扇动 着翅膀,阵阵有声。青玄伸出手,那纸鹤便乖乖飞到了他的手心里,拆开一看,却见上头写着一行 小字:“青玄,到棋庐来对弈吧!吾在玉虚宫乃一游手好闲之人,无所事事,不事生产,日子甚为 无聊!” 青玄会心一笑,知道这纸鹤是谁家遣来的,抬起头望向千色:“师父,灵砂师叔邀我去棋庐对 弈呢,您也一起去看看吧,只当是消遣。”语毕,见千色微微蹙了蹙眉,似乎若有所思,他竟然索 性伸过手去,一把夺了她手中蘸了墨的狼毫。“您抄经也抄了一整夜了,即便是不合眼,也该用别 的法子休息一下了,若是一直这么累着,不慎伤了眼怎么办?”虽然是理直气壮的关切之词,可是 ,他说出来却是微微压低了声音,言辞中暗含着无奈与疼惜。 没错,这么几年来,他与师父几乎形影不离,从没见过她几时合眼休息过一瞬。 这所谓赎罪的经,也不知是要抄到何年何月才算是个头! 手中的狼毫被夺了去,千色抄不成经,只好摇头缓缓喟叹:“青玄,你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虽说她此刻因着想避开某人,眼不见心不烦,不怎么愿意出梧居去,可是,青玄对这玉虚宫不熟, 她若是不一同去,他只怕要耗费好一番功夫才能到那地处偏远的“棋庐”,也便就打定主意带他去 棋庐,将他交给棋痴灵砂。 虽然一番好意与心疼被评价为是“婆婆妈妈”,可青玄却只是轻轻地笑,知道师父也只有对着 婆婆妈妈万事皆管的他,才会有这般无奈的言行举止,想一想,自然打从心里衍生出了甜蜜与满足 。 师徒俩拾掇妥当了,才出梧居,却见门外的蔷薇花藤下候了个身形颀长却略显清瘦的男子。 “仙尊。”那男子一见到千色,似乎是掩不住满脸的喜色:“多年不见,您可还认得我么?” 他垂眸敛目站在那里,可到底于言行进退方面深谙分寸,一番压抑,也就觉不出怎样的情绪激动了 。 青玄虽然不认识这个男子,可心里却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还是保持缄默最为合适。 千色面无表情,只是以眼角的余光淡淡撇了他一眼,只觉他如今已是将风锦的深沉给学了个十 成十,看上去甚是扎眼。“玉曙,本座早前虽然心盲,可这双眼却还没有瞎。”她毫不客气地开口 ,那声音冷淡漠然又平静,原本就冷峭的容颜里因此有了抹肃杀的意味。 玉曙是个明白人,又怎么会听不出千色言语中满满的都是对风锦的讽刺,只是,如今乃多事之 秋,他不便多说什么,也只求能替自家恩师完成心愿,便仍旧压低了声音轻轻道:“掌教仙尊希望 见您一面,有些要事想要与您相商——” “我与他无话可说,也没有什么要事可商。”不待他说完,千色便一字一顿地开了口,敲金断 玉一般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让人不由打从骨子里发颤。突兀地绽出一抹笑,她那笑容,再没有 曾经的妩媚嫣然,有的,只是几分悲哀的自嘲:“你替我回他一句话,我这次专程来玉虚宫是为了 见师尊,不是为了见他。” 对于千色这完全不留情面的言语,玉曙有些惊诧,不由微微一怔。晨曦之下,他如此清晰地看 到,眼前这个女子,往昔那温柔的神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