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令他作呕的回忆
【三周前】： 六月份的象城已经很热了。 晨光熹微，淡薄的光亮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照亮屋内的一地狼藉。 女人的胸罩、衣裙与男人的西装、领带散落满地。 用过的几只安全套胡乱打了一个结，扔在垃圾桶的旁边，是情迷之后胡乱投掷出去的。 费星阑呈大字形，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 浓眉微蹙，抬手擦汗，这才惊觉自己被热出满身的薄汗。 不过他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伸手摸向床头的空调按钮。“滴——滴——”声音响起，尽管已经将空调给调到最低温度，屋子内的气温却没有凉爽下去。 费星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蟹肉饺子，被放在蒸笼上炙烤，从内到外都熟透了。 烦躁地睁开惺忪睡眼，看见自己的右手臂上靠着一个红发女孩，还有一个银发女孩躺在自己的大腿上，酣酣入睡。 她们都是他的过夜对象，是助理秘书安排的外国嫩模。 原本只是来陪酒的，却在醉意阑珊的时候一起滚到了床上去。 三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火热地忘记一切。 原本以为是情热难消，梦醒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空调坏了。 费星阑轻手轻脚地起身，从赤脚走进浴室。 站在露天开敞式的浴室里，打开淋浴蓬头，从外面吹进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将淋浴温度调到常温，微凉的水无法浇熄他身上的热。 匆匆地冲过澡，费星阑从地上散落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坐在屋内唯一干净且整洁的纯白色沙发上，拨通助理秘书的电话。 “迪恩，给我找一个修空调的人过来。”他对那头的人说道。 “费总，现在就需要吗？可是才早上五点……” “我不管现在几点！我让你马上找人过来！” “是，好的。” 费星阑心情烦躁，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沉睡在美梦中的女人，已经无心睡眠。 前往衣帽间穿好衣服，他准备前往费氏集团公司总部。 清晨六点，费星阑的车子抵达公司。 走进吹着冷风的公司大楼，这才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 他悠闲地坐在总裁餐厅里，喝着咖啡，吃着早餐，望向窗外。 沉沉乌云笼罩象城，却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只是阴沉云层下的倦热。 费星阑从小就不耐热，他更喜欢雨天，但是不喜欢阴天。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口中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 “嘟嘟嘟——”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这才想起打开聊天软件，看见了未婚妻发过来的信息。 是一张高清原图的单人婚纱照。照片中的女人笑容甜美，清新自然，明艳动人。 她对费星阑问道：“亲爱的，我穿这件怎么样？” 信息发送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只是费星阑那时正在和两个外国嫩模滚床单，根本无暇回话。 此时看着这张婚纱照，费星阑的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欣赏的表情，甚至有些烦躁。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回复一条语音。 “亲爱的，你穿什么都美。” 将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放，再次拿起咖啡杯的时候，杯中的咖啡已经饮尽。 手边出现一份文件夹，费星阑抬起头，见到首席秘书欧阳希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恭敬地弓身，对费星阑说道：“费总，这是今天的日程表。” “空调怎么说？” “迪恩已经带人过去修了，两位模特也送回酒店了。” “行，这次多给点，别让她们出去乱说，以为我的家里连空调都装不起。”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欧阳希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在费星阑身边工作。 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总裁助理实习生，凭借自己的努力，步步升职，成为首席秘书。 她是费星阑接管公司之后，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费星阑打开文件夹，草草看了一眼就放下，接着说道：“去说一声，半小时后开早会。” “是。” 所有工作照常进行，费星阑一直忙碌到下午五点半。 今天难得没有加班，费星阑准时下班。 因为还记挂着家里的空调。 他开车进入小区，到达自己的家，把车子停在地下二层车库，乘坐电梯前往二楼卧室。 走进卧室，发现卧室的地面被铺上白色防污布，家具也被防尘布完全覆盖。 全白的屋子右侧搭着一只钢制梯子，梯子上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连体衣的男人。 他戴着一顶藏蓝色鸭舌帽，背对费星阑，将手伸进空调空中，喷洒清洗剂。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男人下意识转过头，半张被火灼烧过的脸直面费星阑，将费星阑吓得浑身一颤。 看清男人的脸，费星阑的胃中翻腾起来，他捂住嘴转身，肩膀颤抖，呕吐的声音明显。 尽管费星阑没有真的吐出来。 “费先生，我是星悦家政派过来为您维修空调的。” 男人对费星阑说话，没有因为费星阑不够礼貌的行为而生气。 “嗯，我知道了。” 费星阑没有再转身看向他，抬手按下电梯按钮，重新走进电梯，下到一楼客厅。 助理秘书迪恩正在一楼给工人们准备冰水。 费星阑一脸惊惧地从电梯里走出来，见到迪恩之后快速朝他走过去。 “费总，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空调马上就……” “谁让你找这样的人到我的家里来的？” “他，他是家政公司派过来……” “我是说，你就不能找其他人？这么不专业，在我的房间里挂那么多白布，打算布置灵堂是不是？” “还有那个工人，他……他长得那个样子，哎！真是够恐怖！” 费星阑一通责备，提到那个毁容的工人，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的教养使他没有说出更加过分的话。 “他说会打扫干净的。” “我不管，半个小时之内打扫不好，你就别干了！” 正在他对助理秘书发脾气的时候，工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 他戴上了黑色口罩，压低了鸭舌帽，有意遮掩自己吓人的面容。 “费先生，空调已经修好了，我会很快打扫干净的。” 他低着头从费星阑身边走过去，费星阑还是能看见他的耳朵和侧脸部分的皮肤。 他的皮肤发皱，泛红，像是被蛆虫啃食过后溃烂的肉。 费星阑的少爷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只能强忍不适，转过头不去看他的样子。 迪恩将冰水递到工人的手里，客气地说道：“天气热，您再喝点水吧。” “谢谢。” 他接过水杯，没有立即摘下口罩喝水，而是拿着杯子转身上楼。 费星阑见他消失在楼梯拐角，走到迪恩身边，再次低声责怪：“以后找人的时候注意点，起码要是个长相正常人的吧？” 费星阑从小就有“审美洁癖”，他只喜欢美丽的事物。对于丑陋的食物，总是嗤之以鼻。 “费总，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您受惊了。” “罢了，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你好好让人来打扫！” “好的，没问题……” ＊ ＊ ＊ ＊ ＊ ＊ 那天的费星阑绝对想不到，一句无心的抱怨，会为自己招来绑架之灾。 早知道这个修空调的工人会如此记仇，还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一定要让助理秘书多给他一些工钱，从源头消除他对自己出言侮辱的恨意。 费星阑回忆那天的时候，尹承将他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帮你洗澡。” “我不洗！你放开我！” 他挣扎起来，就连大腿被尹承的手臂触碰，他都觉得脏，万分嫌弃。 “放开我！你别碰我！” “现在，你的身上比我脏。” 在尹承的提醒下，费星阑感觉到自己的腿间继续流下一些温热的液体。 尽管他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是他可以猜到，自己身体里被射满了尹承的精液。 就是这样一个半毁容的，丑陋而冷漠的男人，第一次给他的屁股开苞，还把他操哭，操晕。 费星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计划从这个小屋里逃出去。 刚才环视屋子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通往楼上的梯子，或许他可以找机会打晕这个男人，逃出生天。 可是尹承的身形非常壮硕，目测身高有一米九以上，而费星阑自己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如果只拼力气，他一定不占上风。 场景转换，这短暂的几秒钟，费星阑暂时想不到如何快速反制尹承。 他被尹承抱进狭窄、昏暗而潮湿的浴室。 这里有一个绿色浴缸，依旧是上世纪的卫浴用品。 浴缸里已经蓄满了热水，尹承将他往下一放，费星阑坠入水中，身体磕碰到浴缸边缘，疼痛不已。 头完全被水淹没，因为手脚都被捆住，他一时无法从水中起身。 呛了几口水，尹承才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水里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费星阑绝对没想过自己差点就被浴缸的水给呛死。 眼睛已然通红，他瞪着尹承，也看清浴室里的物品。 在这个不到五平方米的狭长浴室里，用绳子悬挂着数不清的内裤。 只有黑白灰三色，内裤的包边上印刻着奢侈品牌的图标，不是尹承这样的人可以穿得起的。 “这……这些，是你从哪里拿的？” 费星阑惊恐万分。 他清楚地记得最近一段时间里，自己的内裤总是离奇失踪，而眼前挂着的这些内裤明显都是他自己的。 尹承诚实地回答道：“当然是从你家的脏衣篓里，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