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玫瑰百合秀恩爱,哥哥严烬,拨云见日后的轻怜密爱互诉衷情
番外一 诉衷情 “今天艺术课的主题是两性,不是生理的两性,是美学的两性。” 艺术教室的展示台被撤走了,换了一张纯白的、带遮光板的软沙发。阮合把做艺术模特这事儿当做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越发认真地对待。 他配合教授穿上今天的服饰,那是一条远山色的旗袍裙装,他倾侧在软沙发上,皮毛坎肩裹在腰间,露着两条纤白的手臂,和一双搭在沙发边缘的饱满长腿。 教授的手掌握着分寸,轻柔地抚过他稍稍凸起的喉结,优雅的肩线,盈盈的胸乳,收窄的细腰,圆润的臀线。那指节修长的手虽未直接触及,却也若有若无地从阮合稍稍挺翘的花茎外滑过,隔着薄薄的旗袍绸子。 男人的嗓音温润,向听讲的学生一一讲解着他身上每一处细微的,带有两性性征的美。 在这个命题上,阮合是个完美的模特。学生们将他作为参考,各有各的思路,铃声打响的时候,不少人笔下已有满意的画作。 阮合从沙发上站起来。窗外暮色之间,他倚着窗台换鞋,半长的柔软的发拂在额前,略遮住眉眼,眸光在或明或暗的光线里温柔浮动,令还没有散场的人都看住了。 教授早已闻听这位人妻的艳名,听说他十分放荡、冶艳,是学校里校长、老师和学生都可以随意肏弄的肉便器。却没有想到见面之后,竟是这么一个端庄优雅的美人。 他想了很久要怎么暗示美人今晚留下来和他春风一度,没想到阮合似乎没有盘桓逗留的意思,换了鞋就要出教室。教授也不再迟疑,开口唤了一声:“阮先生。” 阮合果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教授想了想,仍努力将言词放得暧昧含糊,以免唐突了他:“今夜有什么安排么?有些关于艺术的事情,想要跟阮先生再探讨一晚。” “啊,这……”阮合倒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暗示,然而现在学校里的师生都知道他婚姻关系稳定,不再和外面人牵扯,没有人再不识趣,反而令阮合怀疑自己会错了意。他正措辞拒绝,教室门一开,一个女学生在门口叫道:“阮助教,您先生在教学楼下面等着呢!”小姑娘两颊泛红,眼里光彩熠熠,笑眯眯说,“他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哦,人长得超——好——看——的!” 阮合白皙的脸颊唰地红了,顾不上再理会教授,低头走到女生面前,只几个字,竟然说得磕磕巴巴:“借、借过一下。” 女生马上让开门口,阮合飞快地走出去了。 教授心里一堵,脸色阴沉下来。看来是他错过了好时候,那么他倒想要看看,阮合的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叫淫乱的美人变得如此忠贞。 阮合快步从电梯里走出来,楼下早就被好事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这是神秘的“阮合的先生”第一次公开出现在学校师生面前。他们早都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走了好运,能将温柔美好的阮助教收归私房? 一群学生不远不近的簇拥之中,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穿着一身剪裁得宜的黑白间色修身西装,倚靠深灰色的车门,对旁边学生的吵吵嚷嚷充耳不闻。他左手怀抱一束娇艳欲滴、火焰一般的玫瑰,右手取出一枚打火机来。淡色的唇瓣之间,雪白的齿列轻咬着一支烟。右手将打火机嗑哒点起,稳定的火苗在烟头处灼了一灼,他将打火机收回,两根手指夹着那支烟,双唇一收,迷离的烟气随之氤氲弥散。 那一口烟就像这个人一样妖异,所过之处,喧喧闹闹的人声不复存在,万物仿佛都为之一瞬失色,只有他怀抱里的红玫瑰,浓烈艳丽得像要烧了起来。 阮合呆呆看着他,下楼时脸上散去的热度,很快又重新攀回了脸颊上。一股说不出的活泼泼的情绪,从他脸颊跳到他的胸腔外,往他的皮肤细胞里钻进去。 他没有做声,那个人却先看到了他。那人抬了抬右手,示意在这边,又挥挥手驱开身边团团绕着的学生,向他走过来。 两人近在咫尺,阮合仍旧激动得说不出话,严烬低沉的声线说:“小合,我来接你回家。” 阮合的嗓子干涩,好不容易才说:“谢谢……谢谢你来接我。” 严烬笑了:“花收下?” 阮合连忙应:“嗯。”他像初沐爱河的生涩少年,接过严烬怀里鲜妍的玫瑰,在这一束红色玫瑰的映衬下,他白皙的脸颊,乌黑澄澈的双眸,淡粉的两靥,无一不因那股难以言说的幸福满足而显得越发美丽迫人。 严烬拉开车门,请他入座,当着所有人的面,俯身在阮合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后才在羡艳的惊叫声里关上车门。他回过身,抬了抬右手,姿态潇洒:“各位,让一让,放我们回家吧。” 而那位目睹一切的教授,在看见严烬倚车等人的姿态时,就已经打消了争风的念头。 车开出了校园,阮合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散。 “老师。”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低头闻了闻那束娇艳无比的玫瑰,“好香。” 严烬将烟熄在车里,打开了车窗散味,睨了那花一眼,“今天最后一束,留给你的。” 严烬开了个花店,花田是周纯玉包下来的,里面的花是两个人一起种的——确切点说,花是严烬种的,草才是周纯玉养的。 阮合深深记得周纯玉对野草的那番情结,却怀疑严烬对此毫不知情。他从周纯玉那片草野里走过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地穿着花农的鞋子踩将过去,将周纯玉精心呵护的小草踩得七扭八歪。 好在就像阮合说过的那样,野草的生命力,远在人类的想象力边界之外。 当然,严烬的身体不允许他照料太大的花田,于是他的花店经营得相当随性。然而正因漂亮的店主人又冷漠又古怪,名声出人意料地传了出去。许多人慕名而来,就为抢一枝由店主人亲自照料和采撷的鲜花。 得到严烬送的花,仿佛得到了他限量的爱。阮合顿感这束玫瑰意义非凡,暗自祈祷它永不凋谢。 大约是让玫瑰醇厚的香味熏过,这夜阮合犯困得格外早。他裹着浴巾从淋浴间上了楼梯,刚要转入自己和宋恒玉的卧室,对面那点不寻常的响动一下子驱走了他的瞌睡虫。 阮合不是爱听墙角的性格,他发誓。但是他同样发誓,刚刚对面卧室的那两个人,一定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摸索到对方的卧室门前,悄悄把门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空隙。 与他一般裹着白色浴袍的严烬正被周纯玉拦腰抱在怀里,后背贴着周纯玉的胸膛。周纯玉将双臂收在他腰腹之前,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今天很出风头?”周纯玉低声问,“那个学校的校园BBS被人用你的照片刷屏了。” 严烬侧对着阮合的方向,像是弯着嘴角笑了,“你还看那个啊。” “有人告状罢了。”周纯玉用唇轻轻逡巡着严烬瘦削得微微突出的脊骨,“让你离他老婆远一点。” 在周纯玉熟稔的亲吻爱抚之下,严烬的呼吸变得又潮湿又急促。他一向微凉的身体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温暖地冲荡着他的血脉。“你们真是……” 周纯玉在浴袍底下轻轻握住他的阴茎,用暖热的掌心从上到下,像捋一只娇软的小猫儿一样安抚着它。 严烬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狗咬吕洞宾。我帮你们接老婆,反而——啊!” 周纯玉警告地捏了捏他被人掌控的小玩意儿:“帮谁?” 严烬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要不要再撩拨下去。周纯玉张了唇,咬住他的耳珠,含混道:“说啊。” 严烬认了败,讨饶道:“帮小宋。” 同居之后,宋恒玉一向亲力亲为接送阮合。只不过无论是出于周家的立场,还是阮家的立场,都不大能接受宋恒玉始终保持一个司机的身份。阮合倒是无所谓,他对恋人非常纵容,无论宋恒玉想做什么,薪水多少,他都不在意。宋恒玉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同意参与到周家商系的经营之中,于是尽管一再避免,还是免不掉有公出的时候。 今天恰逢周纯玉也有安排,于是刚考了驾照的严烬荣当此任,兴冲冲地开着刚买的爱车上街了——他那花店离周家别墅只有几公里,难得出动爱车。 “接就接了,下车亮了十来分钟相。”周纯玉的手慢慢摸下来,摸到怀中人已经逐渐湿润情动的蜜处,低语之间手指轻轻粘住敏感的花蒂,缓着手劲儿揉搓起来。严烬在他怀里弓起身,双腿止不住地绷起来。 周纯玉温存地吻着他因情动而向自己舒展的侧颈,半垂的眼睫之下,眼中满含隐匿的妒意。宋恒玉发来的BBS照片里,那些学生,男男女女,无数年少憧憬,俱都对着严烬。 他是知道严烬的,那段学校读书时短暂的时光,是严烬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之一。而他最初喜欢的,亦是自己年少青葱的辰光…… 早年严烬一见宋恒玉就格外关注,无人知道周纯玉内心曾有的不安。他已与严烬少年初恋的模样越发相异,宋恒玉却宛然就是他们最初见面时的风情。即便是严烬离开之后,周纯玉也没有消磨掉这种厌恶。严烬在宋恒玉身上投入了太多体贴照顾,几乎给了宋恒玉新的人生道路。周纯玉每每察觉宋恒玉的性格剧变,就想起严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与他可能怀有的,对宋恒玉别样的关注。于是为人兄长的,对异母弟弟的排斥,后来已经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更是因为周少爷难以诉诸于口的,上不得台面的嫉妒。 他知道,自己已变成了大千世界庸碌凡俗的一个,远不是严烬曾一见钟情,分花拂柳而来的那个人。 严烬抬了抬腿,让周纯玉的手指慢慢就着水润的穴口插入进来。男人一边用指尖在他穴口浅浅地戳刺和探索,一边将润滑挤在自己的肉棒上。随后周纯玉扶着严烬的腰,让他稍稍抬起清瘦的臀,硕大阴茎抵着发出微微的淫靡水声的穴口,慢慢往里插埋进去。 严烬刚吃下一点儿就皱起了眉头,发出近似于痛楚的低哼。周纯玉很快便控制自己停在那里,温暖的掌心轻轻揉着严烬易受寒的小腹,碎吻不断落在他逐渐裸露的后肩蝶骨上。严烬好容易适应下来,慢慢往下坐。 两个人终于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后,周纯玉就那样静静抱着严烬,将欲望埋在他温热的湿花之中。两人间唯有低低的呼吸声交错,一时静谧无言。 许久,严烬才问:“这么小心,简直不像你了。” 周纯玉知道他终于可以接受自己的进入,抱着他轻缓地小幅度抽送起来。严烬被他抱着,那双自己挚爱的手掌抚摸过千疮百孔的身体,挚爱的手臂用让人流泪的力量拘束着自己。他挚爱的人的欲望,正亲密无间,连一个套子的阻隔也没有,就这样与自己的阴道完全嵌合在一起。 他只被插了一会儿,就无声地哭了。 他的泪被温热的嘴唇轻柔吻去了,但很快地,他的颊上又有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湿度。 爱人的眼泪也落在他的脸颊上。 于是严烬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了。 “你看。”他哭着说,“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根本是天生一对的。” 次日阮合顶着黑眼圈坐在花园里吃早餐——他当然只偷看了一会儿会儿,那两个人开始亲密之后他就赶忙跑走了。但是只看到的亲昵片段,已经让他差点彻夜难眠,给宋恒玉发了许多消息,拜托他早点回来陪着自己。 灌下一杯又浓又苦的黑咖啡,阮合才醒了三分,看到严烬步履缓慢地走过来坐下。看这个样子,他今天一定没法去照料自己的小花园了。 阮合想起昨天那两个人拌嘴的缘由还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好奇道:“老师,昨天为什么要特意跑到楼下等我?” 严烬打了个浅浅的呵欠,一副同样困得不行的样子:“学校里不是有很多人骚扰你吗?恒玉说的。” 阮合也知道宋恒玉天天车接车送,正是因为这个。“有些人还真的很执着……” 严烬笑起来,半合着眼,声音却透出狡黠:“因为他们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只要让他们知道,你有一个那么相爱的恋人,自然而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他靠着椅子几乎就要睡着,忽地惊起,算算时间,该是周纯玉下来伺候他的野草的时候了。 于是阮合眼睁睁看着严烬分明不打算去花圃,却光明正大地在自己眼皮底下,踩着周纯玉的宝贝草地走了一圈。 严烬很快再度在他身边歪躺下来,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一幅惬意满足的模样,好像得到了爱河的浸润。 阮合想了想,还是决定为周纯玉争取一下应得的权利。他轻咳一声:“老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把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那从墙隙中透出的孤韧的草,在周纯玉的眼里,正是他所爱之人的化身。 他希望严老师听完之后,能明白纯玉哥哥暧昧难言的感情。 熟料严烬仍旧合着双眼,竟然全无惊讶与感动之色。 阮合这才想到某一种可能性,他当即打了个战栗:“老师,难道你……” 严烬翻了个身,侧过来正对着他,将食指抵在唇上,轻轻道:“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