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上)弟弟百合:在哥哥言传身教下,弟弟他支棱起来了!
难得悠闲的小长假,周纯玉斜倚着窗台看书。或者那也还称不太上一本书,只能说是一本食谱。他漫不经心地往食谱上的步骤区看两眼,更多的时候却放在窗子之外。明净的玻璃映射出楼下不远处的景色,一个人在花野中同样散漫地走着,不时弯腰侍弄那些足下的花草。他的重心大概也不在那些可怜可爱的花草上,因他也会时时抬头,将目光投射在别墅某一方窗玻璃上。 此时他们在彼此的视野里,大概就是一个小小的黑点,一张白纸上的逗号。 可那逗号的尾巴,竟会如此的俏皮可爱,让人看上一次,下一回再停留的时间又会更久那么一点。 不过这唯有两人知晓的情趣,显然不为外人所知。 阮合全不知道他打搅了什么——以一个常人的思维,他绝想不出周纯玉会隔着如此的距离,以那样的方式和另一个人产生某种联系——他走进来,殷殷地问:“哥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周纯玉将转椅拨回桌前,将饱受冷落的食谱收在一边,看着阮合:“当然。” 阮合本就有些赧颜,看着那食谱的封面,脸颊一时更热起来。他局促不安地小声说:“我想学做菜。” 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阮少爷来说,下厨,这可太难了。他向来聪明,学什么都极快。唯独在下厨这事儿上,无论如何都不开窍。他怕脏怕乱,怕油星子,连碰碰食材上沾的泥灰都十分勉强。 周纯玉有些意外。 他对宋恒玉虽然不关注,但托某些人的福,他还是知道宋恒玉“下厨做过十分鲜美的鸡汤”这种事的。他挑一挑眉毛,压都压不住心底的幸灾乐祸:“怎么,恒玉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不,他做得很好。”阮合瞄了一眼外边,踌躇一会儿,还是说,“但他越来越忙了,每天回来还要管我,我觉得……” 周纯玉笑了笑:“不是还有赵姐吗?再吃不惯,来我这儿搭伙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阮合疑心周纯玉故意和自己作对,故意屡屡将话岔出去。他几乎要像过去那样跟眼前人求饶了,最后还是一狠心,把真心话说出了口,“我也想为他下厨试一试。” 为免周纯玉再横生枝节,阮合将食谱翻开,刷拉拉找出几页他想学的,提溜那几页纸给周纯玉看:“想学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周纯玉瞄了一眼,都是些很家常的菜,对于精于此道的他而言,实在是驾轻就熟:“你倒是知道循序渐进。” 阮合对菜式没有“难易”的概念,往常对他来说,那些只不过分为“好吃不好吃”和“精致与简单”。周纯玉这样说,他下意识便解释:“我不太知道,不过恒玉喜欢。” 周纯玉摸了摸菜谱本子光滑的书脊,想了一想,笑起来:“好吧。你这是打算接受他了?” 是的,尽管宋恒玉与阮合住在一个屋檐底下,两个人亲密得几乎日日肌肤相贴,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承诺。 名义上,周纯玉和阮合的婚姻仍旧在继续。在宋恒玉真正独当一面之前,阮家不可能同意阮合屈就第二次。即使是在床上最意乱情迷的时刻,谁也未曾诉说过半分热烈的爱语。 阮合有时,忍不住要将自己从他们两人的关系中抽离出来看。他细细地观察宋恒玉,这是一个清隽漂亮,沉默但又出色的青年人。他每天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满足自己的一切索求,在细枝末节处也将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偏偏没有一句真实的流露。恋慕一个人,真的可以恋慕到一无所求的程度吗? 宋恒玉分明是严烬的学生,为何师生两人竟可以如此天差地别,一个要拥有全部,一个却可以寸丝不求。 阮合无法想象那样的爱情,他想要的也绝非那样的爱情——如果他的另一半对他毫无独占欲,那么他对他的另一半,也就不会产生归属感。 阮合当然不要做宋恒玉的附属物,不要做一个漂亮的物件被摆在谁的房间里,但是阮合仍旧希望,他能成为他的人。他成为他的,他也成为他的,他们彼此交付,彼此归属。 我给你一个机会——阮合看着曾令他如临大敌的料理台。我会先走出这一步,叫你明白,你大可以放心地把想给我的都给我。 蒸汽氤氲之间,周纯玉站在阮合身边,细致地在鸡翅上切出纹路来,他的声音斯文柔和:“这样划过之后,腌制就会更入味……” 袅袅升腾的食材香气把两个人包裹在一起。原本原生态的食材在周纯玉修长的手指下,被处理得整洁漂亮,阮合入神地看着,乌黑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砧板。 严烬从厨房玻璃拉门外路过时,便站在门外,无声地看了很久。 事实证明,周纯玉是个绝佳的老师。经过三天训练和陪练,阮合已经学会了四道菜里的三道,这一天他正独自琢磨最后一道——小葱炖豆腐,在他和周纯玉这里,被称作“青螺白玉”。有了这么雅致的名字,外观上也就不能做得太乡土了。阮合只要学着调好酱汁,把整块的豆腐好好地入了味,豆腐雕花和小葱摆盘的部分,周纯玉答应了帮他包圆儿。他正弯腰嗅自己选的几碟酱汁,忽的有一双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阮合几乎叫出来,好在随后附上来的身体,侵入鼻腔的气息,都是他极为熟悉的。宋恒玉微微长出些青胡茬的下颌顶着他的头顶,宽大而劲瘦的胸膛把他整个包裹住,手臂轻轻拥住他的腰,双手合在他的小腹之前。 阮合的脸立刻就红了。他没有想让宋恒玉看到这些,他原本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这会儿他很懊恼,可是那温暖的怀抱又让他身体发软,他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么依赖和想念着对方。 “跟周纯玉学的?”宋恒玉的唇几乎贴在他的右耳上。 阮合浑身都颤栗起来,强自稳住声线不要发抖:“嗯……” 宋恒玉轻轻说:“我也会做,做得比他更好。” 阮合只想转过去紧紧贴着他,用双腿勾住他,用自己的身体容纳他的入侵。他放荡得都要突破了自己的下限,只能努力抑制着,然而只要让人看见他雪白的脸颊上,那叫人浮想联翩的红晕,任谁也知道这白玉般温柔纯洁的美人,内心正索求着什么肮脏放荡的东西。 阮合维持着自己虚假的正经:“那……你教我?”他心里正央求宋恒玉别管这料理台上的所有东西,就这么肏进他的身体里,他已经湿润得像他掌下的豆腐一般。 宋恒玉探出膝盖,轻轻伸进他发软的双腿之间。阮合虚喘一声,一把腰像叫人抽去了骨头般软化下来,越发贴着宋恒玉。他的臀尖不可自控地翘起来,深深的腰窝勾出圆满的弧度,吸引一个男人将宽大的手掌握上去。 宋恒玉竟忽略了那正常男人不可能忽略的诱惑,他用他的手,轻轻裹住阮合的手背,引领他拿起雕花小刀,对着那一块湿润的,白玉豆腐,极轻极细地划下了第一道。 阮合手上早已没有力气,那刀尖由宋恒玉间接掌控着,却能如此恒定安稳。他湿腻腻地呼吸着,那豆腐若是冰的,也在他的呼吸之中融化了。 “不做这个好不好?”阮合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我们做别的去。” 宋恒玉带着他又划下一刀,把一条细得肉眼难以捕捉的豆腐丝剔了下来。做完这一下,他竟沉寂了很久。阮合后颈都汗湿了,青年衬衣透出的肉体,是那么火热的,暖炉般在夏末灼着他的身体。他又懒又软,只求身后人的爱怜,宋恒玉却迟迟不动,良久才又很轻地道:“你说……” “嗯?”阮合几乎用鼻腔发出了这娇软的声音。 “我可以惩罚你,对不对?”青年谨慎地,却又终于放开了胆问。 阮合几乎要哭了,他一颗心乱茫茫,像是慌乱又像是喜欢,他不假思索就已脱口而出,“当然,当然!你当然可以,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恒玉伏上来,啜吻阮合的耳珠。 他几乎是愧疚地说:“阮合,你把我想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