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苏家的酒柜很大，摆满了许许多多名贵而精致的酒，苏落语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来，无意中却看到酒柜高处蓝光一闪，她仔细看去，那是瓶中的酒透过透明的玻璃瓶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湛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苏落语被勾起了好奇心，又或许是对那美丽的颜色没有太多的抵抗力，她想要试试那酒的味道。 奈何放的太高，苏落语有些够不着，平常放在这里的滑动梯子不见踪影，她眨了眨眼睛，将吧台的凳子拿了过来，踩在上面，略微踮起脚去够。 进来准备打扫的女佣见着苏落语的动作，脸上煞白，动作慌乱的试图制止，几位少爷小姐早便警告过她们，让她们照顾好五小姐，那几位可都是将五小姐放在心尖上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们也不会好过。 女佣几乎是略带哭腔：“五小姐，这太危险了，您快下来，您要什么东西，我帮您拿好不好?” 苏落语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扶着酒柜从椅子上下来，女佣赶忙去扶。 苏落语摇了摇手中的酒瓶，蔚蓝色的液体也跟着晃动，似蓝玫瑰一般瑰丽，又似悠远的天空倒影在海里，神秘而迷人。 苏落语感到愉悦，连带着声线也柔和了些，她安慰女佣道：“不要紧，我没事，你去忙别的吧。” 女佣确认苏落语没有受伤后，点了点头，边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苏落语随手拿了个透明的高脚杯，倒入瓶中的酒， 一瞬间蓝色流转，醇香环绕，经久不散。她饮了一口，清香在齿颊留芳，带着一丝暖意，呼吸间都是韵味余香。 苏君辙慌乱地在酒柜旁寻到了苏落语，少女脚步虚浮，被一旁的椅子绊到，几乎要跌在地上。 苏君辙心跳停止一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苏落语的身旁抱住了她，也不管自己的身子撞在吧台的一角，磕出一道青痕，只顾观察少女是否受伤。 苏落语在苏君辙的怀里抬起头来，面色微红，眉目流转间浸染些水光，带着勾人的意味，她忽的靠近了苏君辙，辨认了片刻，眼神迷离恍惚：“哥～” 少女这般模样，分明是醉了。 苏君辙刚刚几乎骤停的心迅速跃动起来，他抱紧怀中的少女，却不敢太过用力，担心自己的情绪过于激烈而伤到苏落语，他不敢再看，转过头去看向闻声而来的女佣：“你们怎么照顾五小姐的？” 他的声色温柔，唇角勾起似在笑，但那漆黑的眼瞳里深不见底，刀光剑影般凌厉和冷峻，凝聚着令人心惊的风暴。 女佣们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苏君辙刚想开口，怀中的少女似乎感到不适，凝起了好看的眉头，这让一直留神少女的苏君辙心头一紧：“语语，哪里不舒服？” 苏落语感到头有些昏沉，人与物重重叠叠，似乎置身于雨里雾里，分不清方向。她靠在苏君辙的怀里，企图找到支撑点让自己站稳。 苏君辙担忧更甚，他将少女打横抱起，柔声说道：“语语，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哪里难受一定要和哥哥说。” 苏落语双手环住苏君辙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罕见的乖巧。细碎的发丝蹭到苏君辙的脸上，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纷乱，他略一压情绪，朝女佣吩咐道：“煮一碗醒酒汤到五小姐房里来。” “已经在煮了，大少爷请放心。” 苏君辙点点头，抱着少女上了楼。 沉窒的气氛消失，女佣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苏君辙的气场过于强大而狠戾，回过首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汗流浃背。 苏君辙动作轻柔地将苏落语放在床上，酒醉的少女并不安分，她半跪在床上，凑近苏君辙，用手抚摸着他的眼睛，眉目弯弯又迷醉朦胧：“你的眼睛真好看。” 若是别人敢这样碰他，他会叫那人生不如死，但如果是苏落语，苏君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包括他自己。 苏落语的触碰还有夸赞的话语让他的心跃的飞快，那半开半合的香唇似乎也在刺激他，他略一失神，吻上了少女的唇。 待到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时，苏君辙一惊，立马观察起少女的神情，但苏落语只是眨了眨眼腈，神情中更多的是迷茫。 嘭。 巨大的声响让苏君辙皱起了眉，眸色中凝起实质性的杀意向门口看去。 碗碎了满地，醒酒汤也洒得到处都是，女佣被吓得不敢动弹，欲哭无泪。 “你看到了什么？” 苏君辙站起身向她走去，语气温和，似笑非笑，但整个房间凝聚起铺天盖地的杀意。 “大少爷，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女佣害怕地浑身颤抖。 “你最好什么也没看见。” 苏君辙居高临下，凤目中闪过危险的流光。 “哥，我难受～”身后传来苏落语的声音。 苏君辙顿时顾不上别的，紧步回到床边抱住了少女，淡淡对女佣道：“再端一碗醒酒汤上来，将这里收拾了，若有残留的碎片将五小姐伤着了，你知道下场的。” 女佣迅速地收拾干净地面，战战兢兢地重新端了碗醒酒汤上来递给苏君辙，逃也似得奔下了楼。 “语语乖，喝了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苏君辙温柔地哄着少女，没有丝毫的不耐，终是将醒酒汤喂了大半进去。 苏落语这会儿只感到疲惫与困倦，她向后一躺，便昏沉沉地进入睡梦中。 苏君辙皱眉，少女的身上撒了些汤水，就这样睡下，只怕会着凉。 他从少女的衣柜里拿了件睡裙，又打了盆温水打算给苏落语擦拭身体。 “语语乖，我们换了衣服再睡好不好？” 少女睡得昏沉，听不见他的声音，只任由他动作。 苏君辙解开她的衣扣，露出白皙无暇的肌肤，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着，白与黑的对比，界限分明，带了些说不明的诱惑。 苏君辙呼吸一紧，碰到少女肌肤的手微微颤抖。睡着的少女安静又柔美，却给了他一种梦幻般地不真实感，没有白日里因着动作而鲜活的真实，只剩下仿佛一眨眼就会支离破碎的梦。 苏君辙惶惶不安，他放缓了呼吸吻上苏落语的额头，见后者没有反应，又试探性的吻上少女精致优美的锁骨。 当唇碰到苏落语锁骨的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上炸开来，翻涌的热浪遍及全身，尘封已久的欲望倾泻而出。 他的呼吸加快，在冷静了几分钟后伸手关了灯，苏落语的轮廓隐约在黑暗里，还散着少女独有的体香，无尽的黑暗倒为他增添了些勇气，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轻轻浅浅的吻如数落在少女如玉的肌肤上，苏君辙仔细端详着苏落语的容颜，眼中的欲望渐深，修长略显冰凉的手往她的身下探去，那下腹突起的一处却很平静，他想着，好像醉酒的人不容易产生情欲，不过没关系，夜晚这样长，小语语总会醒的。他的手指继续向下走，却在摸到如花瓣一般娇嫩的地方时迅速缩回。 那是苏落语不让他们碰的禁地。 苏落语的性子淡然又对世俗又着轻微的厌倦，但对那个地方却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少女对他们的恨意已经够深了，他不能再加深她的厌恶。 苏君辙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虚虚地靠近了苏落语，闻着少女身上的淡香，听着那清浅的呼吸声一拍一拍地落在他的心上。 沉睡的苏落语只感到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她微微蹙眉，却睁不开疲惫的双眼，莫名的快感袭来，她试图挣扎，双手却被制住，无法挣脱，被迫在云端和深渊起起伏伏，又隐约能见到一点黑暗，虚虚实实，让她无法抑制地泻出一两声呻吟。 幽暗的房间里充斥着深重的喘息声，极尽的暧昧旖旎，情深又疯狂，隐秘而禁忌。 晨光撒进房间，床上的苏落语缓缓睁开眼睛。 她皱了皱眉，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疲软，又看见旁边同样刚醒的苏君辙，脑海中闪过昨晚那场隐忍克制的情事。 “苏。君。辙。” 苏落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他的名字，而后者立即凑了过来，眼神担忧内疚，当然还有那不可忽视的喜悦。 “语语，我。。。” 苏君辙张口想解释，一个枕头却砸了过来，带着苏落语含着怒气的声音，“给我出去！” 苏君辙抬头一看，只看到苏落语冷漠的眼神，他心里一疼，不敢再违抗少女的命令，沉默着退了出去。 房门被打开，就看到苏慕灵倚靠着墙站着，她的发丝略有些散乱，精致的脸上显出一份脆弱的苍白，听见门开的声音，她向苏君辙看了过来。 苏君辙先是一愣，只一瞬又恢复平静，轻轻地将门关上。 “大哥昨夜睡的可好？” 苏慕灵轻笑，那笑里藏着的是冰冻三尺的寒意。 天知道她午夜回来听闻苏落语醉了，急忙感到少女门前，看到那紧锁的房门时是怎样的心情。 她知道苏君辙在家中，但他的房门却敞开着，而少女的房门被反锁，光是想想，便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情形。 但此时已是午夜，少女房里的灯已然熄灭，摸不清苏落语是否睡着的苏慕灵不敢闯入进去，怕扰了少女的休息，又怕是见到让她心碎的场景。她就这样痛苦茫然地在苏落语的门口站了一夜。 “自然是极好的。” 苏君辙看向她，苏慕灵容色如画，美丽又好似脆弱，不过苏君辙清楚地知道，苏家，可从来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身在这样的大家族里，所有能看到的不过是表象。 “三妹莫不是一夜未睡？应该好好去补个眠。” 苏君辙同样带着笑，神色温柔，仿佛如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般劝解。 “若是语语受到什么伤害，我不会放过你。” 苏慕灵没理会苏君辙暗里的嘲讽，她视如珍宝的少女，若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她定会以命相拼。 不过，伤害苏落语最深的，还是她自己。 悲凉与痛苦一点一点地在心底扩散，像是又尖又深的刀子扎在心里，疼得颤抖。 “不劳三妹费心了，语语我会保护好她的，没有人，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苏君辙敛了笑意，靠近苏慕灵，神情郑重凛冽，“包括你们。” 苏慕灵的手指蓦地攥紧，白皙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红，她却并未反驳。 他们，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