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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重撑开班级月考排名表,沉声诵念人名,被叫到的进去挑选座位。 人人安静等待,像一只只挨宰的羔羊。 表情倒是对比鲜明,排前的无所畏惧,排后的黯然神伤。 闻萤早没了当初的激动,握紧郁素的手,哀嚎:“素素啊,人家还想和你同桌嘛。” “放心,我到时候选倒数几排,没人会抢,轮到你就直接过来。”郁素大力回握,不住宽她的心。 “唉。”闻萤点头,只怪成绩不争气,和郁素隔了十几人。 羔羊们依次步入,坐到新的格子里,眼里点燃期许的光。 走廊上的人慢慢变少,快叫到郁素的时候,闻萤忽然看到方沐海还趴在阳台上,悠哉游哉地抖腿。 他不是都考到年级前三百了吗? 早该挑好座位了,怎么回事? “郁素。” 随着老王雄浑的一声,闻萤为之一振。再没空计较方沐海,她眼巴巴盯着郁素走进教室。 郁素选了倒数第二排的靠窗座位,坐下后冲闻萤招手。 闻萤朝她露出苦笑,然后双手合十,目光牢牢钉住每一个进教室的人,拼命祈祷老天听到她微小的心愿。 四……三……二。 郁素身边的位子还空着,闻萤听到最后一个排前面的名字,已经止不住地笑起来,转身对好友比了个“OK”的手势。 十拿九稳了。 然而当那个瘦瘦高高的眼镜男生径直坐到郁素身边,闻萤目瞪口呆,快惊掉下巴。 郁素同样不可置信地盯向对方,目光锐利如金刚钻,像要凿穿他的心思。可惜那男生面部神经失灵,坐下后拿出英语书,毫无表情,始终没理会郁素。 终于轮到闻萤。 她泄气得像只被扎破的轮胎,直接选了以前最后一排的位子,一坐下就趴在桌上,把头埋入手弯。 谁爱来谁来。 没意思。 于是没有看到方沐海是如何迎着全班目光,大摇大摆的,像电影明星走红毯那样,不但放慢步子,还频频朝四周挥手,最后坐到闻萤旁边。 闻萤只听到教室骤然爆发足够掀翻屋顶的嚎叫。 她懵然抬头,对上方沐海微笑的眼睛。 再看看周围,一众“祝福小两口永浴爱河”的笑容。 什么鬼?! 连前排对角的郁素也绷着笑,递来“我真没办法了”的眼色。 闻萤一瞬间有些怒不可遏。 老王呢?他能坐视不管? 及至最后一人坐下,老王缓步走上讲台,按住教室里的沸腾,不紧不慢地为全班树典型:“人家凭本事选的座位,不服气的下次就好好考,尽管来试。” 说完讲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老王犀利眼神捕捉到闻萤不停朝郁素张望,两个人交头接耳地似乎在商量什么,又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座位不允许调换,什么理由都不行,你们再接再厉,想坐到哪里,用实力说话。” * 几天后,班里悄然流传起“方太”的名号。 谁都没对方太点名道姓,可但凡提到的,个个都晓得方太其人。 闻萤对此还不知情,一心沉浸在“方沐海抢了郁素座位”的怒火中,几天没和他说话。方沐海倒是不急不恼,迅速跟前排打得火热。 直到交作业时,闻萤被生物课代表拉住:“方太,你拿错了,这是化学卷。” 话一出口,周围人的脸色全变了。 “谁是方太?” 闻萤一反常态的镇定,周身笼罩低气压,目光森冷,声音里透着厉害。 生物课代表张口结舌,求救般地看向四周,人人事不关己,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闻萤没有为难他,坐回位子,从零钱包翻出那张照片,扔到方沐海桌上。 “闻萤?”方沐海拿起照片,不解地看她。 “你的秘密,你自己藏好,从今往后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就不该多管闲事!”闻萤冷着脸,话锋果决,“放心,我成绩是差,但不会随便麻烦你。” “闻萤!”方沐海慌了神,像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的小朋友,低下头,晃动她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 “你好端端的干嘛不坐前面,跑来和我同桌?” “我们是盟友,你成绩差,我可以帮一把。” “那你没想过这样会让别人误会吗?知不知道‘方太’?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这个绰号很有趣吗?你有没有对他们澄清?你明明……” ——你明明就有喜欢的人,也知道我喜欢谁,干嘛还伙同别人捉弄我! 闻萤气不过,撂下狠话:“把我惹急了,当心我把那照片散播出去!” “好好好,我不惹你。”方沐海悻悻地垮下肩膀,坐回自己那边。 从那天起,闻萤再没理会他。 课桌上的书本文具彻底隔开,两人之间筑起一道看不见的高墙。 她此后虽然见过方沐海心急如焚地对别人解释,可流言一旦传开,扑灭并不容易。 算上前一次林谨承来走廊找她,闻萤从无名小卒一跃变作城府深沉的心机女。 简直欲哭无泪。 * 家里这些时日反倒太平得不像话,确切说,太平只是表象,到处弥漫着梦境般的诡异气氛。 鸿海饭店公布了本月调岗名单,没有石磊。 张经理换了张冷面孔,陆续进贡的一千多块打了水漂,石磊看到赵姝萍,头都抬不起来。 然而赵姝萍对此置若罔闻,一脸的“不想跟你废话”。她每天早出晚归,开始背起名牌包,陆续置办了不少首饰,有时凌晨回到家一身酒气,直接栽倒沙发睡觉,醒来言简意赅地解释为部门聚餐。 石磊敢怒不敢言,三天两头找兄弟喝酒解闷,眼不见心不烦。 赵姝萍一夕之间挺直腰板,差点导致母女反目的那一百块化作灰烬,没人再提。 不过她向闻萤诚恳地道了歉,还把每天给的零花翻了两番,说哪天抽空带女儿去商场买两身好衣服。 闻萤谢过好意,干脆地拒绝了。 自那晚以后,她看赵姝萍总有些生分,不再像过去撒娇拥抱,处处透着小儿女的娇憨。 嫌隙滋长,彼此说话总有些试探和提防的意思。 赵姝萍心知肚明,脸上清清楚楚的悔意。 不过闻萤拒绝她,并非报复或者为难。平日学校空降各种考试压力,大家每晚守着如豆灯光熬骨油,一张张青春小脸苦似饥民。她要这时打扮起来,岂不更加坐实了“心机女”。 周日,赵姝萍和石磊分别外出,整个家死气沉沉,连空气都凝滞了。 闻萤感到呼吸困难,约着郁素一起去鸿海饭店自习。 林谨承在饭店的那套房间借给她们,里面的书桌宽敞到足够三个人并排坐,手肘抻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