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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有事要吩咐他去办。” 千色许久才从那怔忪里清醒过来,之前所有的期待都碎成了粉末,风吹无痕,可心底却在滴 滴淌血,一声比一声更凄厉地高声嘶吼—— 不,不是我不记得你,而是你已不记得我…… 眼眶灼热地,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紫色华贵的袍服,看他戴着金冠,髻着玉簪,低 头公文,那黑发优雅地垂在颊边。此时此刻,他挺拔的身躯散发着缄默与沉稳,与这紫微殿 的肃穆于不经意间融为了一体,身上蕴含着一种稳柔而劲秀的力量,像温柔且泛着冷光的剑 刃那般,将螫伏的力量潜藏在剑鞘之中,丝毫不显得突兀。 这,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平生,不是那个当初跟在她的身后形影不离的青玄。 什么也不记得,那么,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形同陌路。 没有任何人听见了她心底泣血的嘶吼,终于转身,她步履踉跄,神思恍惚,也不知自己是怎 生静默地出了那紫微殿,更不知身后的那一双眼眸一直深深注视着她,追随着她,若有所思 。 ********************************************************************* 千色站在紫微垣大殿后殿前的台阶上,一站就是一整夜。 紫微垣乃是离日与月最近之处,白日里艳阳高悬,如同烈火燎原一般炎热,夜间,日落扶桑 树,月华清冷,这里却又是如同千里冰封一般酷寒。 那一身妍丽的红裳,血一般拖曳在遍撒了如霜月色的地上,似乎是沿着她的足迹蜿蜒出了一 条触目惊心的血迹,肌肤衬着夜色与月色,更显得病态的惨白。抬起头来,她看了一眼那仿 若尽在咫尺如盘的圆月,银光满地,如丝缎般柔和,尔后她便一直低垂着头,一声不响,如 同月下的一抹游魂。 月色如练天如水,月光混着薄雾洒在她的眉眼间,黛色的睫毛掩映着眸中的所有情绪,满头 白发如同积雪一般微微发亮,涤尽了她一身的铅华,却抹不去其间的萧瑟与落寞。 远远地,凝朱便就看到了她,可是却又不敢公然地在这寂静的夜间大呼小叫,只得待走进了 些,才呼呼地喘着粗气,捂着胸口询问:“师尊,你在这里做什么,可让我一通好找呀!” 千色抬起头,夜半的寒风将她的眼染得有几分迷离,满头白发恍如月光下的积雪,许久许久 之后,才开了口,虚无缥缈的语调像是夜间转瞬即逝的风:“你找我做什么?” “我听云泽元君大人说,帝君早些时候传了他去问话,问的全是与你有关的,后来,许是不 太满意,连公文也不批了,索性亲自去了一趟凌霄殿,专程过问你的事!”虽然已是成了仙 ,可凝朱仍旧改不了以往那凡事先带三分激动的性子,说起了话来眉飞色舞,添油加醋,明 明不过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也能说成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从凌霄殿回来之后,帝君又 差了我去,一番交代,说从今往后,他夜间批阅公文,都由你去紫微殿伺候笔墨!” 末了,未见千色脸上有什么惊喜的表情,她倒似乎甚为欣喜,高高扬起的眉梢显出了几分得 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实在太好了!师尊你跟在帝君身侧,帝君必然会亲自点化你, 要想重修功德再登仙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就连青玄师父也——” 说到这里,她骤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立刻噤声,有些尴尬地看向千色,却见千 色低眉敛目,静静看着自己的手心,蜿蜒的掌纹,像是早前彼此曾艰险跋涉过的路程,留下 的都是难以磨灭的印记。 师尊心里一定还想着青玄师父的吧!? 她不胜唏嘘,突然忆起自己曾经的往事来。那时,当得知玉曙不记得她了,她一度以为自己 是这世间最凄惨的存在,只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可后来,她看到青玄师父为了救师尊而挖 心,师尊为了救青玄师父而硬闯紫微垣,她才知道,原来,能活着,的确是一种幸运。至少 ,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么? 总好过师尊与青玄师父,天人永隔,形单影只…… 后来,她跟着云泽元君修道,也曾想过在帝君面前说起师尊和青玄师父,可一来,她问过云 泽元君,元君大人也说青玄师父是没救了,否则,南极长生帝君也不至于撒手不管,二来, 她对紫微帝君也的确是心存畏惧的,便只能将这事一直悄悄藏在心里。 此情此景之下,凝朱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合适,便只能随口安慰地压低了声音:“师尊, 帝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只是,她这随口安慰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已经传来了云泽仙君那含笑的声音:“凝朱——” 凝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蓦然转身,只见身后立着一身宝蓝色衣袍的云泽仙君,眉眼被如霜的 音色月华染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晕,更显得迷人。他微微叹了口气,淡淡一笑:“听说昊天帝 尊差了玉虚宫的特使前来,专程送了给帝君的礼物来,也不知是不是那玉曙仙君……” 本来听到这话的前半段,凝朱还在疑惑昊天为何要差玉虚宫的人给平生帝君礼物,也不知那 又是什么“礼物”!可是,当后半段一出现了玉曙的名讳,本就不够矜持的她顿时连最后的 含蓄也直接抛诸脑后了。“在哪里?”她急切地一步上前,抓住云泽元君的衣袖,半撒娇地 摇晃着:“他在哪里?!” 对于凝朱这样的反应,云泽元君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