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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愿,不再看他的眼色。这么一句话,换在以前,程寻即便憋在心里,也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可现在……至少情况已经变了许多。 他欣慰地应了声“好”。 程寻对着他微笑,只觉得心底涌过一片暖流,仿佛有一个沾沾自喜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我有人陪。 第20章 购物广场中央,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是有关临川地震的专题报道, 过路行人脚步匆匆, 很少有人驻足停留。 大约都有些疲惫厌倦了吧!每一年都有这样的报道上演。挑出几个感人肺腑的故事,称赞灾区日益完善的重建工作, 然后说那么几句“铭记”、“悼念”的词,大概是全部的内容了吧。 五年了, 五年时间里, 每一年都有临川地震的纪念活动,大家都说走出伤痛、珍惜现在, 可正是这些自以为是的说辞, 一次又一次地揭人伤疤。 她已经麻木, 再反感不起来。 简繁星站在斑马线前, 疲倦地阖上眼。 眼睛看不见了,听觉却变得格外敏感。一段段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呐喊以及虚弱的呜呜的求救声, 不停在耳畔回响,嗡嗡嗡嗡,像是做了什么传声筒的音效,吵得她混淆。 一月十七日, 简繁星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她和许多许多的人一起历经了生死灾难, 痛苦的记忆仍然存留在脑海里,想要回避,多艰难! 那双阴森可怖的手爪掐着她的咽喉, 缠绕在她的每一个梦里,将要淡忘了,却又在这样的日子里一朝瓦解。 她定在原处,脚下僵硬得不能动弹,迟迟迈不动步。 早晨,简繁星原本准备去探望萧阿姨,可到了家门口却一下失去了勇气。痛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她想寻求慰藉,却要勾起别人的伤怀的记忆,伤害到人。 这种做法太过自私!她不忍心。 从小区里出来,她不知道还能去哪儿,茫然地站在路边,一站就是半天。她已经很少会感到孤独,除了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偶尔会掉那么几滴眼泪以外。 能够互诉衷肠的人没有几个,认识的人不算少,然而这座城市里,又有谁有义务听她喋喋不休地倒苦水?听她的委屈苦恼,任她烦? 哪怕是现在,她想到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 简繁星来到书店时,恰巧在门口碰见了喻婷——她正准备开门。 喻婷转过身,本想玩笑几句最近怎么没见着她,可看到她的脸色,一时怔了怔。 她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报纸杂志上的新闻铺天盖地,她料想到她心里并不好受。 “进来吧。”拧开门锁,喻婷只朝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开业时间早已经错过了,喻婷个性随意,时不时一个人背着包就出发旅游了,书店不营业也是常有的事。 此刻,店里空荡沉静,空气里微尘浮动。 喻婷收起叮当作响的一串钥匙,把挂在门上的营业牌翻到了“close”的一面,这才转身引路。 还是坐在老位置,边上亮着一盏立式复古灯。拉开窗帘,环境稍显敞亮。 简繁星主动问起她的近况,“这是又去哪儿玩儿了?” “沿着青海湖绕了一圈,可把人给冻死了。”喻婷准备坐下了,“要喝杯茶吗?” 她摇了摇头。 简繁星喜欢听她讲旅行途中的趣闻,哪儿哪儿又有什么奇葩的风俗,又在路上遇见了什么类型的驴友啦,哪个地方的风景最棒啦,诸如此类的。她没亲身经历过,所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只有在她这儿,她才是轻松的。不用聊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是敞开心扉地交流,繁星甚至不用担心会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她。 “我也想像你一样,可以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我不敢走远了。”简繁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总有回来的一天不是吗?可是,这里没有在等我啊!”这座城市里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自从父母离世以后,简繁星很没有归宿感,无论待在哪儿都觉得没有差别,再没有以往的温馨和快乐,那些时光早已经远去了。坚强这类的都是假话,只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振作。 她很乐观,并不代表不会在意这段灰色的过往。 喻婷起身走到她身旁,借了肩膀给她靠。“怎么没有?我不是人吗?”她玩笑了一句,心底格外苦涩。 简繁星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噘嘴抱怨,“你这人就喜欢满世界地乱跑,什么时候等你回来了,我泪水早淌干八百年了。” “怎么说话呢!”喻婷轻拍了下她的头,佯装气恼。 再这么聊下去,简繁星真要落泪了。喻婷看她那副委屈样,忽然问了句,“要吃糖吗?” 她怨怼地盯了她一眼,“你当我小孩儿呢!”只有尼诺才吃这一套,想到这儿,她突然安静了。 默了半晌,喻婷忍不住感慨,“要不,今晚来我家睡一晚?” 她还是摇头,一语不发。 她想静静地待着,她也不再打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脑袋,无声地安慰。 … 简繁星没在店里待上多久,下午和喻婷一起吃了顿饭,紧接着回家。 见到蹲在门口的尼诺时,她并不惊讶。这段时间以来,多少有些习以为常了。可是天寒地冻,他又穿得单薄,简直像故意博取她的同情心。 尼诺偏头看见她,小表情一下亮了。站起身,惊喜地喊她,“点点!” 她无奈地走近,他的神情却一点点黯淡,埋下头,像是做了错事。 他微嘟着嘴,小幅度地抬头瞥了她一眼,“我忘记密码了。”说得又委屈又心酸。 他本来准备出来找她,但是想起点点叮嘱过不让自己随便出门,再想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门已经关严了,所以才在外边呆了这么久。 一早出门的时候她见到的还是程寻,现在又变成了呆头呆脑的尼诺,简繁星莫名想笑,声音也不自觉温柔起来,“没关系,点点脑子好,我记得就行。” “嗯。”听了她的话,他狠狠点了点头,百分百信任。 一开门,尼诺的注意力就被立即分散了,欢脱地跑到客厅角落的玩具堆里,坐在玩具车上玩耍,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像是在唱什么儿歌。 他越是笑得开心,简繁星越是心塞,胸口仿佛堵着什么,闷闷的,不知道怎样疏解。 突然就伤感起来。 眼前的人会因为一个玩具开心半天,仿佛那就是他的全部了。尼诺什么也不会,如果没人照顾,只是一个遭到遗弃的小孩儿。 地板上撒了满地的积木,杂乱无章,像她此刻的思绪。 她想起了新闻报道里的内容,在各方的支持下,几年来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