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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句。 他仰着脸,头发已经被沾湿了,温水甚至流到了他耳里。 她见他皱眉,把喷洒暂时放在一边,“不舒服?” 他望着她眨了眨眼,软软的声音里透着委屈,“脖子那儿……硬硬的。” 他脖颈放置在浴缸并不平坦的边缘,显然硌得慌。 简繁星笑笑,托起他的脑袋,拿了块干毛巾折叠几块,垫在下面,“好了,这样就行了。” 他惊奇地咦了声,稚气地鼓掌,“点点好厉害!” 这副样子,还说出这么蠢的话,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抹上洗发露,稍微揉一揉就出了好多泡泡,他玩儿得起兴,抓得满手都是。 “好了。”冲了几道水,她总算帮他清理干净。 出了客厅,她拿出吹风替他打理,原本坐着的尼诺一下站起身,“我自己会。”像是生怕麻烦了她。 “行了行了,早点收拾完早点睡了。”简繁星无奈地把他拉近。她还记得他上回把吹风机烧坏的事。任何电器放他手里指定遭殃,就连上回的电动剃须刀也给他弄坏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能那么傻?笨拙得不像样。 “坐着。”她熟练地指挥。 尼诺乖乖听话,呼呼的电吹风声中还有他清脆的笑。他弯着眉眼看她,傻乎乎的模样。 简繁星换了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我也给你擦。”他的语调上扬,活泼起来连尾音也往上翘。 尼诺拿起一边的毛巾站起身,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往她头上抹,不敢用力,一下一下,轻轻柔柔的。 简繁星洗完的头发早干了,不过却没有急着打断他。他很认真,神情几乎和平日的程寻相似,可她知道他不是他。 面前的人是尼诺,他和程寻,他们有着独立的人格,不能混为一谈。 “好了!”他俏皮的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回。 简繁星淡淡地笑。 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尼诺尤其喜欢肢体接触。牵她的手,抱一抱她,这些都很平常。简繁星有些拿他没辙,就像此刻他满怀希冀地睁大了眼,略带控诉和委屈的模样。 “你还没跟我说晚安。”尼诺眨巴眨巴眼。 “……”她嘴角抽搐了下,有些难以启齿。她决定过后一定要让程寻自己看看他矫情地撒娇的模样。 不说这句话,简繁星铁定会被他黏一晚上。所以只能像往常的无数次那样,硬着脸皮开口,“晚安……宝,宝贝。”最后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气息都有些颤抖。 要不要那么肉麻?她一说完,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实在是对着那张脸,不可能不别扭。 话落,尼诺甜甜地笑。 这回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简繁星安心地叹了口气。 … 寒冬天气,整座城市大雪纷纷。今年仿佛比往常都要再冷一些,同比气温下降,寒意袭人。 高档公寓里,窗户开了一道缝隙,风从那儿灌入,呼呼作响。窗帘也被煽动,发出哒哒的响声,有少许的雪花溜进。 程寻走到阳台处把门拉上,又转过身将玻璃窗关上,房间里仅有的一点声响被阻隔在外,一室宁静。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 来人是程觉。 “家里没开暖气?”他一进门便左右望了望,似乎有些诧异。 这几天冷空气几乎一阵接着一阵,一月份了,不比往常的温度。 程寻站在门口,愣了愣才道,“繁星说屋子里要多通气。” 正在换鞋的人一怔,听他的口气,仿佛已经跟人很熟了,程觉这个当哥哥的多少有些意外。 程寻仿佛扭捏,目光不知怎么,有些闪躲。“进来吧。”他撇开这个话题。 “喝水还是咖啡?”他走到厨房间,转头面向他问。 “一杯温水就行。”程觉回应一声,缓步走入客厅,只见毛毯上一地的玩具,木马车、迷你橡胶恐龙、各色玩偶……沙发上的抱枕横着躺着,桌面上还有杂乱的零食包装袋,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摊开来,斜歪着摆在边缘。 他俯身拿到手里来看,随意翻了一页,上面的字并不规整,明显是尼诺的笔迹。 再扫一眼客厅,很快明白过来。 程寻走到这边一愣,绕过沙发,匆忙把手中端着的杯子放下,“这儿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悻悻道。 说着赶紧规整了一下,“哥你坐,我马上就弄好。” 这是昨晚尼诺留下的残局,程寻也才发现。程觉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一时有些语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似茫然,又好似无奈。让简繁星继续留在他身边,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最好。 “她去哪儿了?”程寻听见背后的一声,愣愣地转过头道,“你说繁星?她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有什么事吧。” “嗯。”程觉漫不经心地点头,又望向他,“先别忙了,我待不了多久。” 程寻停下动作,坐回他身旁。 程觉多看了他几眼,犹豫道,“是爸让我来的。” 话音刚落,程寻果然一怔。 垂下眼帘,沉默片刻之后才主动开口,“有什么事吗?”不轻不重,带着似有若无的冷漠。 “快过年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想全家人吃顿团圆饭。不会有外人在,只有我们三个。” 程父近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公司一切事物全权由程觉打理。程寻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自己,他以为他早忘了他这个儿子。 程寻的母亲是程父的第二任妻子,因为个人原因和他离婚之后,便带着年幼的儿子离开了程家,他知道程家对她的迫害与禁锢,即便脱离开,仍然带了满心伤痕。程寻和父亲不和的原因大抵如此,从他记事以来就已经这样了,尽管后来回到程家,对他的印象也止步于此。 他没有任何可留恋的。 所以此刻的愧疚也只是因为拒绝了程觉。“我不想回去。”他难得决绝,望向他的目光格外真挚,“哥,我的亲人只有你一个。” 程觉愣了阵,最终无奈叹息,“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早知道会无功而返,可是依旧不厌其烦,抱着那么点希望,本就不该如此! 程寻是个犟脾气,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他能绝对地包容他。 他只是担心他会觉得孤单,别的倒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那除夕夜来我家里吃火锅?或者就在你这儿也行?”程觉换了轻松的语气。 程寻不禁笑了笑,“唯明哥呢?你不管他?” 程觉失笑,“胆子肥了?敢开你哥的玩笑!” “没有。”程寻抿嘴,“除夕夜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你们不用特意顾虑我的感受。” 程觉微怔,他肯自在地表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