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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江怀柔独自的站在前厅无人招待。 半晌无事,江怀柔便自行坐了下来,看到房中家居接近全新,买回来应该不会超过一年的样子。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深秋枫山图,满山红叶犹如泼血渲染一般红艳夺目,画技新颖独特竟是江怀柔从不未曾见识到过。 他起身细看,越看越觉得入了迷,仿佛已置身画卷安然享受那秋高气爽的美景气息。 直待管家亲自送了饭菜,他才回过神来,随口问道:“这画并无落款,敢问出知哪位大师之手?” 管家笑道:“不过是我家少爷无聊时所作,书房角落还有许多,你若是看得上,抽空尽管去挑拿走便是。” 江怀柔诧异道:“您老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哪里,贵客您要是看上了这图,我这就让人取下来……。”管家说着竟然当真打算出去叫人。 此刻南烛自门外走了进来,四指抚额道:“许管家,我不在府上这些日子,你该不会把我那些东西全送人了吧?” 许管家赔笑道:“少爷不在时,小的曾让人拿去卖过两幅,竟才知道这画居然值几十两银子!这白花花的钱,断无白白送人的道理,都在书房收着呢,只是碰上贵客才送几幅而已。” 南烛摆摆手,语带无耐,“好好,你再去看看有什么收拾的,再送付碗筷过来,我还未曾用饭。” 待这管家走后,江怀柔轻声道:“未曾想你书画如此之好,对下人竟也宽容至此。” “他曾帮我许多,自然与别人待遇不同。” 江怀柔看他身后空无一人,便问:“钟离荣紫呢?” “在休息。” “这里……当真是你的宅院?” 南烛道:“自然,我还未野横到去夺人家产的地步。” 想必当真是巧合了……江怀柔心慢慢放下来。 管家送了碗筷过来,两人便默默用餐。 “吃饱了?” “饱了。” 南烛起身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出发?”江怀柔一愣,“去哪儿?” “去月华。” 月华!江怀柔张开胳膊拦住他,“你竟然当真要带令狐荣紫去我月华?你究竟作的什么打算?” 南烛道:“江怀柔,依照我们的约定,你只须坐等结果便好,至于过程……你参不参与都无妨,我也没有必要事事向你倾诉。我现在要去月华,你去是不去?” 江怀柔咬唇半天,最终道:“去!” 他怎么能不去?虽然……所有人都背叛了他,但是南烛身份至今敌我不明,谁知道他会对月华做出什么事来? 这次换了辆简朴的马车,自然不如之前的两辆宽敞,江怀柔上去后才错愕的看到钟离荣紫五花大绑的置在角落,神智已经陷入昏迷。 南烛拉他一把近前,“愣什么?” 江怀柔惊道:“你就这么把他给抓了?那随行的人呢?如果夏侯敏之追究起来,许管家他们怎么办?” 南烛伸着懒腰道:“钟离府没有人知道我们要来乐秋,至于那些随行下人……自然是已经安置好了。” 江怀柔自然不会傻到再去追问他是如何安置那些人的,却依然觉得忐忑不安。 或许事情太过容易了,什么波折危险都没有,就这样把钟离荣紫给捉到了?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正苦思冥想时,南烛坐了过来,贴了他胳膊道:“这几日累的很,让我靠着休息下。” 这人总是这样,不分时地不分场合不分对象的亲昵,幸好是见识过他的喜怒无常及禀性,不然非生出乱七八糟的误会不可! 江怀柔绷紧着身体任由他靠着,却又忍不住问:“你跟钟离荣紫曾经……现在舍得么?” “逢场作戏而已,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般犯傻?”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喜欢你。” 南烛闭着眼睛语带不耐道:“倘若要对每个喜欢我的都作回应,多少个南烛都不够许。” 江怀柔没有再问下去,他看着钟离荣紫想起自己,竟从内心生出一丝不忍来。 南烛像是累坏了,慢慢将头垂到江怀柔怀中,害江怀柔愈发不敢动弹,双手更是窘迫的不知该置于何处。 这疯子……相貌虽然生的不错,人品心计却着实不敢恭维,待大仇得报之后……果真要跟他走么?而他又图的什么呢?自己好像并无什么利用价值…… 随即江怀柔却摇了摇头,心中苦自嘲起来,“这只是才看到一丝曙光,不知日后还有多少难路要走,怎么开始想起这般无聊问题了。” 此刻他对南烛的心情很复杂,有些感激有些钦佩,更多的却是警惕和惧怕。 这男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十分危险,日后同他相处一定要慎之又慎才好。 由东宁前往月华,皆是山路丘陵,一路颠簸并不好走。 南烛却靠在江怀柔身上睡的很香,他甚至做起一个五年前的梦。 梦里,少年将手里的点心连同钱袋一并递给他,道:“这些都给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那个少年有着一双黑亮阴郁眼睛,嘴唇在灯光下闪着粉红色的光泽,周身似乎都泛着一圈温柔神圣的光。 血腥的场合中,不美好的相遇情况下,一面之缘,从此再也忘不掉。 直到五年后,他才从一封突如其来的信中知道了少年的名字——江怀柔。 17 17、诡计多端 ... 渐近月华,山路愈发崎岖坎坷难行,马车进入两国交界后便逐渐放慢了速度。 随行的虽然只有一个马夫,相貌生的平凡无奇,爬树、生火、打猎却是样样都不含糊。南烛身边的人好似个个都身手不凡,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运气。 钟离荣紫始终陷在昏迷状态,江怀柔猜测他是被喂了药的缘故。明知南烛对他之前百般温存皆是虚情假意,此刻却见他竟不管不问依旧难免心寒,故有意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南烛用树枝拨着火堆,高挑起半边眉毛道:“你很怕我?” “没,没有。”江怀柔连忙否认。 南烛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将烤好的肉递到他跟前,“钟离荣紫可不是什么善类,倘若换了旁人,早被他生吞活剥了。” 江怀柔知他所言非虚,心想这世界看来还是公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南烛将肉全部给了江怀柔,自己却不吃,状似无聊的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拿出买来的那块假玉来认真雕刻。那匕首身长七寸,刀刃于火光之下泛着蓝光,也不知什么来历,削起石头来不发半点声响,仿佛在切豆腐一般。 江怀柔慢慢撕着肉,眼睛却不由自主去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