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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朗,实际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我在这个岁数时还不知道在哪个操场和同学踢着足球,而他已经自己一个人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长达四个月、寒冷又黑暗的冬天了。 于是我转过身拥抱他,感觉到他狠狠颤了一下,不觉间有点心酸和心疼。自己好歹比他大五六岁,也能充当半个家长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我很抱歉。” 我贴着他的耳边说。 “我不善言辞,也不太懂感情,一激动起来什么都忘记了。但请你记得,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我早读了几年书,比同学们小了几岁,心思却一向重,说句话都要绕绕弯再瞻前顾后。可是神奇的是,就像说“I love you”比“我爱你”简一样,这次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心里话说出口。 他过了一会也抱住我,手下巴贴着我颈窝,用有点哽咽的声音对我说,“我也是。” 他吐出的热气擦过我的耳朵,吹得心里有点痒。 可惜拥抱的姿势看不到他的脸。 6 从那天起,我放下书本纸笔。夜还很深很长,足够我们聊完彼此的故事。(谢天谢地,黎昂超厚的diary几乎完全解决了我们沟通的问题) 黎昂从小在墙外长大,没见过自己父亲,四年前母亲去世后就一直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小屋里。在这个书本知识宛若中世纪的未来,人们的思想仿佛也退回到过去。如今的贵族住在墙里,皇权和神权共同统治着人类已经缩减百分之七十的土地。 极夜来临的时候,王国规定严格禁止各家各户外出,提前一周派兵检查是否落锁,哪怕邻里在极夜间也不能相互沟通支援。虽然听起来严苛且不近人情,却有效降低了抢劫和死亡率。 后来我们谈到我穿越来的那天时,我终于发现自己实在是幸运度爆表:我穿越的三周之前,年迈的国王失去了最后一个儿子。在教皇的首肯下,城墙内外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祈祷,为逝去的王子安魂。极夜前检查也因此松懈,于是让黎昂有了偷偷溜出门的机会。而我幸运地在冻成冰棍前,被趁着最后一个白天出门觅食的黎昂捡了个正着。 其实没有了太阳,即使有钟表和日历也很难产生确切的时间观念。我们困的时候挤在小床`上抱团取暖安然入睡;饿的时候烤一点他夏季存下来的粮食吃;冷的时候围在炉火旁一起看火花迸溅;无事可做的时候,我就给他胡扯我上学时候的故事,或者把书翻到错误的地方拿来狠狠□□,他满脸不相信却又听得津津有味。 我拆下来沙发上那个硌屁`股的弹簧给他做了个小玩具,接上他小时候的士兵玩偶,黎昂用力摁下去再放手能跳得比我还高;为了不冻屁`股我试着把炉火的热气引到屋外的厕所,虽然成功了但黎昂总担心会爆炸;想着琢磨弄出来点更可口的调味品,但实在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强迫着黎昂舔一小口就连忙倒掉…… 我就像里的吉普赛人,把异国他乡的新鲜玩意一一展现在黎昂面前,拜访他封闭落后的小村庄,带着他环游未知的圣地。可惜当时我们两个说到底都是孩子,我也从没想过自己的珍宝箱是不是名为潘多拉。 当我以为这个冬天就会这样结束时,生活在和平年代衣食无忧的我终于迟钝地发现了黎昂一直试图掩饰的事。 只有一个人的冬天,谁会备下足够两个人吃的储备粮? 7 曾经的亚热带处,极夜虽没有极圈处那么寒冷,每次过后也会死去很多平民。没有存粮的、没有柴火的,都会被寒冷又漆黑的漫长冬天逼上绝路。只有城墙里面白天人声鼎沸,夜晚灯火通明。 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翻开日历把今年极夜结束的日子画上红圈,再把剩余的粮食和柴火均分到每一天。我抓着头发根绞尽脑汁也没法用数学把那点少的可怜的东西再做平分。黎昂走过来顺势趴在我后背上,从我手里抽在纸笔,拿着笔在我脸上划了一道。 “别算了。” 我这几天正因为他没告诉我存货不够就背着我不肯吃东西而生气,现在正是烦心的时候,扭过头刚要和他发火,没想到他离我太近我扭头力度太大,一下子嘴唇贴着他的皮肤轻划过他一半侧脸。看着他这几天里瘦了一圈的脸腾得变红,我的心立马软了下去,仿佛还没来得及伸拳头就被柔软的棉花糖裹住。 这几个月的相处一下子涌`入脑海,让我眼眶有点发红鼻子发酸。这二十来年除了爹妈没人再对我这么好过。 黎昂他值得世间一切的好,他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熄灭生命的火苗,他应该为了更好的事情燃烧。 想明白的那一刻,我悬空许久的心脏终于落回地面。这一天,我强迫着黎昂吃了一大块腊肉,里面加了一些之前从他家里翻出来的助眠的药粉。把趴在桌子上的他抱回床`上时,我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轻了不少,该长身体的时候反倒平白少了几斤肉。 我把剩余的粮食柴火分成几小堆,留下一封信告诉他每天使用的分量。做好这一切之后,我脱下`身上的衣服,准备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我估算着以外头的温度,我跑出去裸奔一阵子,离开时应该没什么痛苦。可惜出门的时候扭头看着黎昂的睡颜还是抖了抖。 我怕。 第一次发现存货不够是在两周之前了,我心里明明白白,两个人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我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设想,自己咬着牙满脸痛苦地和黎昂说,“让我一个人离开吧,你别管我了。”,黎昂肯定不会同意,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一起面临死亡——我宁可和他一起拥抱着死去,也不愿意再回到一个人的寒夜里。我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自私和恐惧,它们在这两周里无时无刻不在鞭挞我的良心,让我的阴暗面无处遁形。 直到现在,我终于做出选择。 我推开门,准备迎接新生。 8 然而并不在我意料之中的是,外面正好来了一阵强风,在我推开铁门那一瞬间涌`入屋子里。桌子上的餐具被吹到地上,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声音。蜡烛也被吹灭,我如同瞎子一般站在门口被冻得一身鸡皮疙瘩不知所措。 突然间小床吱呀地响了几声,那是平日里我们从床`上坐起来会发出的声音。 黎昂颤巍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忽然反应过来,黑灯瞎火摸索着走出屋子,关上门就往外跑。 我什么都看不见,没跑几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