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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可是白一清毫不犹豫,竟然答应了下来。 这下陶攸宁明白他为何会灵力尽失了。 当夜,白一清当真混入群鬼当中,鬼门洞开,他身上阴气极盛,竟然无人发现。只是他一入地府,便有一道黑影紧紧跟着他,他慌张一踹,“走开!” 那竟是一条小蛇,被他踹得吃痛不已,但仍然锲而不舍地追上来。 陶攸宁猛地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圆脸女孩! 她尖尖的牙齿是蛇牙,她是蛇妖! 白一清心急又心虚,被这条蛇如影随形地追赶,一把抓起它,狠狠掷了出去,“滚开!” 他遍寻地府,终于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七娘。 陶攸宁简直有如百爪挠心,白一清,你找错人了,一直以来与你朝夕相对的是那只蛇妖啊! 这一切都是周老爷的阴谋,周小姐早就死了!他利用周小姐的尸体,利用圆脸蛇妖的魂魄伪造出一个“七娘”与他相爱,只是为了利用白一清极阴的体质将真正的周小姐从阴间带回来! 陶攸宁焦急不已,可他身处他人回忆中,不过是个过客,着急又有何用,只能看着白一清一路拽着七娘的魂魄横冲直撞,在阴界大门关闭之前冲回了人界。 那七娘的魂魄欣喜若狂,几乎扭曲地喊道,“爹!我终于……我终于出来了!” 与此同时,天上降下十八道天罚,白一清将七娘死死护在身后,无怨无悔,就此,被劈成了一个废物。 依旧是那间小屋,不过干净不再,屋内漂浮着一股药味和伤口溃烂的腐臭。 白一清像鬼一样拽住一个仆人,嗓音嗬嗬,“七……娘……” 那仆从吓得不轻,“都这副模样了还肖想小姐!早日死了多好!” “七……娘……” 他不信,于是他挣扎着活了下来。 但七娘,那个他从地府救回来的七娘,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一日府内乐声大作,鞭炮震天,他问下人,“过年了么?” “小姐出嫁啦!”仆人撇撇嘴,“夫家可是摘星楼的人呢,你快死心吧!” 陶攸宁不忍再看。 现实竟与传说大相庭径。颇具美誉的周老爷并不是什么伯乐,一开始收留他就是看上了他的生辰八字。 这位周小姐死了不知多少年,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将一个活人折磨至此,人真的好生奇怪。 白一清像是终于醒悟,也绝望了,呆呆地趴在床上,宛如一截枯木。 这时忽地门外走进一人来,陶攸宁一惊,竟是那个圆脸女孩! 她不是跟去地府了吗?究竟怎么回事?她如今能化形了,不用借他人躯壳了吗? 她端上来一碗药,还未说话,怎料白一清猛地一抬手,将她的药碗打翻在地。 他怒喝道,“什么东西?!也敢来害我?!” 蛇妖分明学会化形不久,被他这么一吓,竟然化出原型来。 更可怖的是,怒极的白一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手抓住它的七寸,然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他就这么生啖其肉,将他真正挚爱的女子嚼碎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主角小队与白一清缠斗,陶攸宁、陆沁受伤。 林莺:啊!!!陆沁你要变成杨过了吗?! 陆沁:不要紧张只是断了个爪子而已手臂还好好的…… 大家是不是都要开学了? 我这边还是会坚持日更的,希望大家有空常来看看! wuli沁沁会不会好起来呢,敬请期待~ 第31章 渡恶 [叄拾壹] 陶攸宁看得浑身发凉,甚至有些作呕。 当夜,昏迷不醒的白一清身边忽然出现一头魂兽。它虚弱地抬起头,一双金黄的蛇瞳中满是哀凄,沉默地绕过他的身子,带着他离开了徐州。 “瞎子。” 陶攸宁回过神,众般回忆退去,他与白一清的魂魄面对面站着,也不知是谁在谁的神识当中。 “你,真有意思。”白一清此时没有戴面具。 他的面相并不凶狠,甚至算得上清秀,依稀看得出年轻时亦是一名高大俊美的男子。此时他微微一笑,竟有几分友好的味道。 “你……”陶攸宁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他。 “原来你,因为别人,变的瞎子。”白一清指了指他的双眼,“后悔吗?” 入了迷魂阵,两人交换记忆,他看见白一清的过往,不难猜想,白一清也看见了他的。 陶攸宁立刻答道,“不。” “我,很后悔。”白一清此时说话的语气简直像一个邻家大哥,“不要,相信,别人。不值得。” “我救他,并非为他,只是为我自己。我不忍看他丧命。”陶攸宁叹道,“世人常说‘舍己为人’,其实无论选择为己还是为人,最终选的是自己坚信的道,归根结底,都是为己。我救的不是他,我救的是我的道,仅此而已。” “你,瞎了。” 陶攸宁笑道,“是的。我瞎了,确实很难过。但若我当时不伸以援手,而是坐视不理,那我也会很难过。瞎了尚且有别的路可以走,若是一颗向善的心从此蒙尘,那我才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白一清没有回答。 他们仍然是不同的。 陶攸宁救顾追,是义;但白一清救“七娘”,是情。 “你……为什么灭周氏?”陶攸宁小心问道,实为试探他是否知道蛇妖与七娘并非一人之事。 “你,没看见?忘恩负义,世人,皆是如此。”白一清指指他,“你,太傻了。” 陶攸宁摇摇头,继续试探,“固然有坏人,但总是好人更多些。你……为何选蛇做你的魂兽?” “就是,从前,太傻了,才会沦落至此,和这些脏东西,为伍。”白一清满不在乎,“它们,也傻,好控制,死不足惜。” “你不要这么说!”陶攸宁心痛不已,“你知不知道……” 但他话还没说完,白一清的魂魄已经渐渐淡去,他自己亦是一阵头晕目眩,陶攸宁急急叫道,“白公子!” 对面模糊的白一清微微一诧,白公子?已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陶攸宁在迷魂阵中喊得声嘶力竭,忽一睁眼,日光明晃晃地照在他身上,漫天魂兽已经消失殆尽。 他猛然坐起。 ……那只有一个可能。 洛庭之的剑上不断淌下血来,白一清倒在血泊之中,一颗头颅甚至因余劲未消在地上滚了两滚,身首异处。 “……白公子……” 他的肉身是如此不堪一击,没有灵力,多年缠绵病榻使他骨瘦如柴,体格甚至连乡野莽夫也不如。 他的面具歪了,露出嘴角一个嘲讽的笑容。 “陶师兄!陶师兄醒了!” “……白……”陶攸宁的眼眶湿了,他还没来得及!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但失血过多很快让他再度陷入昏迷,他和陆沁伤势太过严重,谁也耽搁不起,赶忙离开魔界去春草堂救治。 陶攸宁醒时,洛庭之守在他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