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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们,要取我性命,又有何难?” 陶攸宁方才就是出言提醒洛庭之不要伤他性命,他们尚且不知白一清是如何做到同时驾驭这么多魂兽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掌握了这个法子,原说在魔界的九尾狐妖如今也还没见到,不能让白一清的秘密就这么葬身此地。 洛庭之双唇抿成一线,撤剑,取出先前青梧道人交给陶攸宁的缚魂索,正欲将他绑住。 白一清没想到他还有这等东西,原来是他小看了这群少年。他脚下错开几步,与此同时,一股腥臭之风冲洛庭之迎面扑来! “是蛊雕!” 林莺抓狂,“他到底有多少魂兽?!” 陆沁也惊了,“还可以这样?” 洛庭之不去迎战,倏地从他体内蹿出一头身形伟岸的狴犴,冲着那蛊雕一阵怒吼。 “白一清怕捆仙索!”陆沁叫起来,“我们去把他围住!” 陶攸宁解释道,“一般的捆仙索治不了他,那是缚魂索,若被捆住,他就不能驱使魂兽了。” 众人得知相克之法,不禁欢欣鼓舞。 怎料白一清体内源源不断地飞出蛊雕,很快便密密麻麻盘旋包围了他们。而这些东西个个肠穿肚烂,里头不断蠕动的是一窝又一窝的钩蛇。 天上很快又下起了蛇雨,陆沁的金雀飞得东歪西扭,陆沁一个没忍住,终于吐了。 洛庭之把这些鬼东西交给林莺和殷世骄,自己专心去追白一清。怎料他体内不断飞出魂兽不说,脚下还踩着一条巨大的蛇,就如御剑一般,虽然不能飞上天,移动却也十分灵活。 眼见的这些东西越来越多,陶攸宁看得揪心不已,“顾大哥,你去帮忙吧。” 顾追语气十分冷硬,“不。” “援兵被魔界士兵堵在两界交界口了,一时还不能到,你去帮帮他们吧!我怕他们支撑不住。” 顾追干脆把话说死了,“他们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你……”陶攸宁有些气了,沉默片刻竟是一个纵跃加入战局。 “陶攸宁!” 顾追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抓他,陶攸宁被他抓得一个趔趄,回头怒道,“我没法袖手旁观!” 他一剑挑开一只企图偷袭林莺的蛊雕,又捏了一个火诀,登时熊熊天火滚滚落下。 “陶师兄!”林莺一炮轰掉一只蛊雕的脑袋,“不很难缠,只是太多了!” 她也担心陶攸宁的状况,但也深知此时劝没有用。 洛庭之的狴犴皮毛已被染成一片血色,也不知撕碎了多少只蛊雕,给钩蛇咬了多少口。 “实在太可怕了!”陆沁绝望叫道,“怎么会这么多!” 他们在天上与几百只蛊雕缠斗,洛庭之在地上追着白一清,道道剑光将大地划得破碎不堪,白一清身下的大蛇生生被削去半个身子,在地上痛苦翻滚。 洛庭之瞬间闪现至白一清身前,刚刚抽出缚魂索,一道钩蛇箭一样冲他的右眼袭来,他一个别头,已被一只蛊雕掀翻在地。 更甚,那只蛊雕张嘴便来叼他手中的缚魂索,他不肯松手,一时竟生生被拖出两三里! “洛师弟!” 陶攸宁听见林莺这声叫喊,登时慌了,一道劲风闪过,他竟被蛊雕一翅掀翻,直直地朝下坠去。 “陶攸宁!”顾追连忙去揽他,可业已太迟,从那只蛊雕体内飞也似的蹿出一条钩蛇,贯穿了他的腹部! …… 洛庭之反手抱住蛊雕的脖子一拧,起身便看见顾追抱着陶攸宁仓皇落地。他几乎是咆哮着奔过去,还未赶到他身前,便看见他那只染血的手,垂了下去。 殷世骄亦是睚眦俱裂,“陶师兄!!!” 即便是方才这般浴血奋战,殷世骄也从未想过要退,但此时他猛地抬头对林莺和陆沁说,“不打了,我们赶紧……” 一个“撤”字还未出口,他只来得及看见陆沁的衣角一闪而过。 血管炸裂,鲜血如泉飙射在他脸上。 剧痛之下,陆沁连喊都没喊出来,还强撑着举起一把辟邪伞挡在他面前,笑道,“哈,骄骄……没想到……还有我救你的这一天啊!” 殷世骄惊恐地去看他的手,因为太过害怕,眼眶竟然湿了。 手腕之下,空空如也。 这是在哪? 陶攸宁头晕目眩,身子不受控制地坐起,寻常桌椅、书籍,房间不大,但很干净。 他看到桌上茶壶还飘着丝缕白烟,才反应过来,他怎么能看见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仿佛很熟悉似的穿过庭院,拐过长廊,来到一间女子闺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陶攸宁算是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又进了迷魂阵了。 人主与魂兽订下魂契,从此以魂饲兽,是以有时魂兽相斗时,不同人主的魂魄可能产生共鸣,而共享一部分记忆,美其名曰“迷魂阵”。 其实这种现象并不多见,但发生在陶攸宁身上却不是第一回。不知是阴阳眼的缘故还是他平日里就善解人意,因此更容易中招? “迷魂阵”不过是人主过往回忆,上回他在一人的回忆中待了半个月,回到现世发现才不过一炷香时间。 房门开了,陶攸宁感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继而走出一名娇小的女子,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也就是白一清,青涩地叫她了一声,“七娘。” 每每进了迷魂阵,毕竟是他人的回忆,“做客”的只能看,旁的什么都做不了。但不知为何,陶攸宁却还保留着自己的一双阴阳眼。 所以他能看见,这名唤七娘的矮小女子体内,并非她自己的魂魄。 而是一个面容有损的女子。 但她见到白一清,圆圆的脸上笑容很甜,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 陶攸宁的第一反应是,夺舍? 白一清牵起“七娘”的手,两人坐在院中,白一清看书,“七娘”绣花,频频偷偷去看他。 一副清瘦的躯壳之下,那圆脸女子亦是笑靥如花,分明深爱着白一清。 陶攸宁糊涂了,想起谢情给他们讲述的白一清的故事,白一清逃荒至徐州被当地周氏收留,后来周老爷还说要将女儿许配给白一清,想必就是这位“七娘”了。但为何这位周小姐体内并非自己的魂魄?周氏也算修仙世家,难道会不知道此事? 回忆中两人情投意合,可白一清喜欢的究竟是七娘,还是这个圆脸女子?他后来可是灭了周氏满门,难道是这个圆脸姑娘的魂魄夺了白一清心爱女子的舍,所以后来他才要报复?可天资过人的白一清为何又会灵力尽失呢? 一转眼,七娘竟然病倒了。陶攸宁一眼便看出她空留一身躯壳,魂魄早已不见,也不知那个圆脸少女的魂魄去哪了,也被阴差勾走了吗? 一名中年男子抓住白一清的手臂,涕泪纵横,想必就是那位名誉极好的周老爷。 可陶攸宁看他的面相,蓦地生出一股不适感,接着就听见他苦苦哀求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今夜百鬼出巡,求求你去阴间走一趟,将我们七娘带回来!” 这怎么可以呢? 违反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