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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行道长剑回撤,旋身而退。

    刀光剑影,一触即离。

    何行道剑法沉实,身形肃重,青松翠柏、高山流水、朗月无云、回风落雁、岱宗如何、峻岭横空,源源不绝地使出,招式变换间严丝合缝,环环相扣,自成一方圆转天地,尽显十八招三十六式“玉山剑法”的严谨大气之威。

    殷瀛洲却是近身快刀相搏,刀势瞬息万变便如飞霞逝水,二人一快一慢,刀剑相击,难分解数。

    心念电转间,二人已是对拆了三十余招。

    何行道一剑格开刀身,殷瀛洲脚下一个趔趄,身形似有不穩。

    何行道趁机挽剑斩向他持刀左腕,不曾想是殷瀛洲故意卖了个破绽,刷地反手一刀,刀锋缠上剑刃,借势回推,直刺何行道咽喉。

    风云突变,何行道措手不及中连连退步,勉强避开了这锋芒毕露的一击。

    殷瀛洲毫不停驻,抢至其身前,一声断喝,气势暴涨,便如五岳悬崩,银河倒灌。

    持刀的左手疾挥,势如落雷,迅若惊虹般接连四刀劈面斩下。

    招式凌厉狠辣,角度古怪刁钻,如鸦群罩顶,遮天蔽日。

    端的是神出鬼没,波诡云谲。

    这四刀俱是在电光火石间击出,一时间刀声大震,破空之音如大江拍岸,翻滚咆哮,刀气浑厚磅礴,又如万马奔腾而来。

    暴雨被刚猛强劲的刀风裹挟,雨滴利箭也似的自殷瀛洲周身向四面八方激射。

    何行道剑招已老,无法再生变招,自知不敵,手忙脚乱中且将长剑当做了个烧火棍,举火烧天般架起硬挡。

    “噹噹噹噹”四声清越的兵刃相击之声,何行道生生接了这力大势沉的四刀,当下身法连错,后退数步,右手连同右臂一齐颤麻不已。

    长剑彻底被刀光吞没,云雾烟雨俱为狂风席卷,涤荡一空,寸丝不留。

    殷瀛洲身形浑似飞鹰掠空,蜻蜓点水,紧贴而至,分毫不给他喘息之隙。

    何行道尚未来得及再度摆出剑势,银赤的刀刃反射着天际突然亮起的冷电,如同一柄锐利的匕首破开平静如镜的湖面,自他眼前倏地一划而过。

    曜如羿射九日落。

    罢如江海凝清光。

    刀光闪动冷电明灭中,仿佛阿鼻地狱的烈火烧到了身上。

    何行道先是腿上一凉,刹那间,剧痛利锥般深扎入脑中。

    两蓬巨大的血花自何行道膝下冲天炸起。

    殷瀛洲下手酷烈无比,端的是阴狠暴戾,毫不留情。

    何行道凄惨长嚎一声,两条腿竟是自膝盖处被齐齐斩断。

    长剑随之松脱甩出,人也烂泥状瘫在了泥水中。

    殷瀛洲一击得手,手腕一转,收刀在侧。

    蓦地,胸中一阵气血劲涌鼓荡,沿奇经八脉勃跳游袭,在丹田猛撞至一处又急窜上行击入膻中。

    一丝细细的血慢慢渗出殷瀛洲嘴角。

    胸口的玉佩似乎被心火炙烤得发烫。

    番外壹.金刀憔悴误东风(三)

    殷瀛洲拄刀单膝跪地,狂乱地粗喘不已。

    赤红的血从他的前胸后背疯狂涌出,好似自血海尸山中走出一般,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下汇成了几条涓涓的血河。

    江万泰等人见他短短一炷香内殺了张地乙,又斩断了何行道的两条腿,此刻虽状若病虎,气势依然丝毫不倒,直如是地狱的恶鬼,染血的修罗,一时皆是为其惊人之势所慑,只围拢一圈,不敢上前。

    殷瀛洲抬起血雾弥漫氤氲的双眼,举起湿透的衣袖擦了下嘴角溢出来的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扭头“呸”地吐了口血沫,目光寒芒厉电般掠过众人,持刀缓缓站起,刀尖直指对面的这群人。

    “还有谁是不想活的,大可以上前来!”

    “殺一个够本,殺两个还赚了!老子今儿个总之不亏!”

    江万泰与左少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惧不定的神色。

    猛地,江万泰暴喝:“妈的!这婊子养的小畜生是要拼命!大家伙儿一起上!”

    刹那间,剩下的三十来号人一同扑了上来。

    殷瀛洲大笑了一声,挥刀复又与对方战至一处。

    ******

    因着左少春等人是碍于与江万泰的交情,才随了他围堵追殺殷瀛洲。

    这几人倒是并未使出全力,只率领各自的门人下属在外围守着,不让殷瀛洲逃了即是。

    而江万泰一心存着要为大哥兼亲家的雷浩天报仇的心思,是以招招尽是使出了万分的殺意。

    殷瀛洲拧腰仰身连避江万泰数次殺招,步法一变,赶前两步,右腿借力反蹬而上,腿上用了十足的力道直冲他的气海穴下三寸之处,竟是一招江湖汉子甚为不齿的撩阴腿。

    江万泰脸色骤变,这一腿挨下来他除了老二不保,卵蛋也非得碎了不可,怕是家里的小妾都要跟人跑了!

    他急闪着原地一扭身,连连倒退,险险躲过。

    殷瀛洲的脚尖将将擦着他的小腹而去,带起的劲风即使隔着湿透的衣物都能感知得相当分明。

    江万泰暴跳如雷地破口大骂:“黑玉你个狗娘养的,竟使这下三滥的阴招!你还是不是男人!操你妈的!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殷瀛洲一击不中,也不追击,立在原地,讽笑了几声,丝毫不落下风地高声回呛:“爷爷我是不是男人,叫你家婆娘们来试试啊!包管比你像男人!你这老小子搞那么多,能玩得过来吗?!”

    江万泰闻言更是大怒,手持两把分水峨眉刺再度跃前,一左一右分刺殷瀛洲中府、神藏二穴。

    殷瀛洲抬刀截住,刀身轻巧擦过两把峨眉刺,四两拨千斤般自下而上从中挑开,趁势提刀上步,银赤刀光一闪,一招追风赶月,驰星掣电般横抹江万泰胸腹。

    刀招不乱,刀势不减,偏嘴上继续冷嘲热讽:“江万泰,你居然使这么娘们儿兮兮的兵器,爷爷都替你脸红害臊!”

    江万泰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已久,又善于水战,靠的即是这两把分水峨眉刺。

    这下听殷瀛洲如此贬低,顿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更是将手里十分的功夫使到了十二分。

    点、刺、推、划、旋、穿、缠、拦,誓要将这小雜种小畜生龟儿子鳖孙子捅上一百零八个透明窟窿再扔到金沙河里喂王八。

    一时间“叮叮噹噹”的兵刃相击声大作,细小的火星夹雜着飘摇的风雨四处迸溅。

    二人闪转腾挪间,清啸呼喝声在疾风骤雨中此起彼伏。

    对拆拼殺了五十余招之后,殷瀛洲探明了江万泰的武功路数,手腕一振,刀势突变,直如是雷击霄汉,气冲斗牛,换成了近身快攻。

    殷瀛洲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出海般刷刷刷连着暴烈绵密,精妙绝伦的六刀,劈、砍、绞,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