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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血,刀不收锋。

    一时间刀风雄浑蓬发,刀光雪亮似电,刀气吞吐如虹。

    长刀卷起的凛凛罡风裹着雨滴如万箭齐发般铺面而来。

    这皂衣汉子心知无法正面硬扛,当下使了个铁板桥,刀尖紧贴他胸前急掠而过。

    猛锐的刀风割裂了胸前衣襟,他唰地冒了一身冷汗,连退数步,面色难看得比死人也就强了那么一点。

    ——此人便是大哥被殺的张地乙,与他大哥张天甲同样使得一条九尺长的乌蟒鞭,二人并称为“荆阳双蛇”。

    张天甲为人谨慎小心,又阴险狡诈,殷瀛洲跟了他快一个月才设伏成功。

    张地乙穏住身形,跳脚怒骂:“黑玉,你个王八蛋!你殺了我大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殷瀛洲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你大哥是叫张天甲罢?你老子娘咋个就不再多生两个?甲乙丙丁哥儿四个,爷爷一并宰了,也好去阎王爷那凑成一桌牌九!”

    张地乙勃然大怒,一声大喝,乌蟒鞭一颤,绕肩而出,毒蛇吐信般即是劈头盖脸的几鞭,鞭鞭俱是照准了殷瀛洲的要害大穴之处。

    殷瀛洲闪晃滑躲中身形进退自如,俯仰随心,乌蟒鞭却如蛆附骨,不离他周身二尺开外。

    他连避了数鞭,最后一鞭却是身形一滞,脚下打了个绊子,慢了几分。

    霎时间鞭梢飞逼至殷瀛洲腰后一尺,毒蛇游树也似的猛然下窜,一鞭子缠在殷瀛洲左膝上。

    张地乙心中暗喜,右臂发力,便要将殷瀛洲左腿勒断。

    殷瀛洲借鞭着力,足踩鞭梢,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双腿顺势连环踢出,张地乙几个后翻腾跃,鞭梢卷起几块碎石,呜地扫向殷瀛洲面门。

    殷瀛洲举刀便挡,刷刷两刀,防得滴水不漏,碎石被刀背磕击得爆向四周。

    虽未被碎石击中,他却也被鞭梢带起的泥水溅了个满头满脸。

    殷瀛洲一时心中焦怒不已,兼之胸背处的阵阵剧痛,只想速战速决,出手愈发悍厉迅猛。

    十余招后,殷瀛洲一式燕子三抄水,提刀飞身而上,一招青龙探爪,身形鬼魅般滑至自张地乙身后,自其背后斜劈,跟着分毫不停地便是单抹,上撩,连砍,双斩,横削五刀。

    殷瀛洲出刀跅弢洸洋,不偱定规,不因旧制,不拘成法,不落窠臼。

    身形步法,转圜恣意,人刀合一;一招一式,连贯紧凑,酣畅淋漓,便如一幅神来之笔的精妙草书,细入丝发全身力到,险劲明丽八面出锋。

    端的是秀润俶傥,华滋丰神;乾端坤倪,轩豁呈露。

    这六刀使得直如兔起鹘落,行云流水一般,可谓是天衣无缝,游刃有余,无半分拖泥带水,郁沉艰涩之气。

    鸟迹虫丝,鱼潜兽藏间,挥洒自如,一气呵成,无痕可觅。

    只见银赤流光如灿霜雪,荧荧灼灼,怒涛狂澜惊潮骇浪也似的席卷而去。

    一时间冷气森森,寒光粼粼,刺人二目,夺人心神,端的是震人魂,破人胆,神鬼皆惊。

    弹指中,张地乙周身方寸之地尽为璀璨刀光笼罩。

    张地乙一见即知要糟。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长鞭尤甚。

    遠攻是强项,与刀剑贴身近搏却是处处掣肘。

    张地乙抡鞭自刀光中左冲右突,前阻后截,却也只是捉襟见肘,穷于应付罢了。

    暴风雨中但闻几声细微异响,十层蟒皮制成的长鞭竟是被斩成了数段。

    不时亮起的闪电映得张地乙原本的一张黄脸更是面无人色,惨白如纸。

    殷瀛洲挽了个刀花,身形一变,如豹般扑出,刀锋直冲张地乙胸口。

    张地乙长鞭已断,手中无兵器可阻,只得脚法错乱地下腰后仰。

    刀至身前半尺,刀势骤改,竟忽地横斩其腰。

    张地乙遅算一招,面色如土地惶惶拼力扭身闪避,恰好胸前门户大开,漏洞百出,破绽尽显。

    殷瀛洲抬肩展肘,举刀自张地乙咽喉处直斩而下。

    刀锋过处,胸开腹裂。

    ——原是一招最简单不过的十字裂云斩。

    可方位力度火候时机却拿捏得神妙独到,分厘不差,端的是登峰造极,绝至毫颠,将张地乙完全地卷入了刀刃之下。

    张地乙一声凄厉惨叫,鲜血如利箭般激射而出。

    殷瀛洲在下腹补了一刀又回肘一撞,重击在其开了膛的胸前。

    张地乙浑似断了线的风筝飘了出去,“扑通”一声重摔落地。

    眼见着人已然有出气没进气,定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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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哗哗声中是一片死寂的肃殺。

    “下一个来送死的是谁?”

    “想玩车轮战,那便痛快着点!别磨磨蹭蹭的,叫爷爷好等!”

    殷瀛洲强忍着胸口的凝堵闷痛之感,左手一甩赤玉刀,刀刃上淋淋的血水自刀尖蜿蜒滴落。

    众人没想到殷瀛洲竟能在盏茶工夫内殺了张地乙,观其刀风,又是年轻人中很是罕见的老辣霸道。

    一招一式古拙质朴,既不追求意境,也不注重身形,更不在意所谓的名门正统风范。

    出手即是取人性命的殺招,简洁洗炼,干脆利索,丝毫没有多余的花哨噱头。

    一时间纷纷吃惊不小,知他是个不好对付的,没想到竟强悍精猛如斯!

    殷瀛洲的话让对面众人沉默地左右彼此看了看,江万泰脚下微动。

    突然一个青衣中年人持剑上前。

    “既这般,玉山剑派何行道便来讨教阁下高招!”

    这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俊不丑,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普通。

    ——原是玉山剑派掌门人的四师弟。

    何行道最满意的小徒弟半个月前被人一刀斩在后背,丧命于漳岩一家客栈的客房中。

    在他悲怒欲狂时,接到了江万泰的信儿,这才有机会与金沙帮联手伏击黑玉。

    “抬举了。”

    “高招不敢当,只有低招。”

    “……但殺你,是足够了!”

    殷瀛洲不动如山,抱刀在胸,冷冷回道。

    何行道涵养不错,颇能定心忍性。

    即使听到黑玉这般狂妄之言,依然穏穏地摆了个起手式。

    长剑一抖,一招烟雨青山,动静相交,攻守兼备,剑气淋漓,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地攻了过来。

    到得眼前剑尖却是一晃,又忽地一分六式,直取殷瀛洲胸腹六处要害大穴。

    剑影虚虚实实,剑光闪闪烁烁,好似浓云重雾,飘飘渺渺间将殷瀛洲整个身影罩在其中。

    殷瀛洲握刀在手,目光紧缩,化作冷凝一线,周身气势骤变,腾地拔身而起,赤玉刀自右臂内侧斜斜上撩,刀背顺势抵住剑尖的同时刀身游蛇样灵活滑过剑刃,快似闪电般横削何行道持剑的右手四指。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