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风(二)
糖风(二)
这个问题真是问住了纪炅洙,她能为他做什么?他什么都不需要,他连活着都不太想,如果她早一个月问,他会直接拿刀子让她把他捅死,一了百了。 但现在不行,人际关系加了一个她,为别人活着很累,但起码有点欲望。 阮厌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她也实在帮不了他,心理医生都比她有作用,所以干嘛自取其辱呢? 算了她想以后再说吧,还钱比还人情好办。 纪炅洙却打断了她,嘘了一声,骤然安静的环境让阮厌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老师来搞突然袭击? 少年来不及细说,抱着阮厌摁到靠窗户的课桌下,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考虑到教室没暖气,纪炅洙尽可能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别动。 阮厌很乖,纪炅洙说不动她就不动,毕竟只要她抬头,就会带着纪炅洙磕到桌子上。 两个人的呼吸在教室里交缠,水汽好似融在了一起。 这个姿势让她贴在他身上,上半身倒还罢了,侧侧身挨不着重点部位,但她曲着腿,中心尽量下移,这就让她不可避免地蹭到他的腰胯。 想躲,却动不了。 他的胸膛渐序起伏着,在她手心处跳动着混乱的音符,反正她也乱了,心里仿佛有只毛茸茸在挠,挠得全身麻,就无所谓他在弹奏什么。 脚步声进了高三十三班,沉重的皮鞋在地板踢踏,没有立马离开,甚至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太近了,月色雾蒙蒙地流泻入窗,阮厌脚下就是明晃晃的黑白分明的影子,在桌子椅子上弯曲成凹凸的奇形怪状,可太近了,脚步声越逼越紧,隐约有说话声响起来,明显是老师突击,可他离她太近了,但是 阮厌微微张唇,那声音似乎就要出口了,纪炅洙扣了她的后脑勺,他眼底汹涌的是什么?他咬了上来。 咬,然后是吻。 阮厌缓慢地、迟钝地意识到那是吻。 阮厌心脏几乎要停止,恐惧在她脊梁骨上抠出指甲划黑板的滋滋声,或许还有其他东西,可纪炅洙在吻她。 旁若无人的,他指尖摩挲着她唇角,起先是规矩地唇贴唇,好久好久,久到阮厌呼吸不过来了,他慢慢地吸她的嘴,分开的时候有清晰的唇齿相离的啵,阮厌听得脸红,但她已经不能再脸红了,她看他都梦幻。 纪炅洙直勾勾看她,睫毛微微下敛。 他有点阴郁,阮厌想,可他眼里那点白色的把他瞳孔都照亮的光,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她从没见过,四面八方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虚影,只有纪炅洙还算有个模样,他抬了她的下巴,再次亲下来。 他试了好多种方式,啃咬,舔舐,柔软的唇不厌其烦地探索,阮厌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应该遵循身体还是遵循内心,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她平白无故相信纪炅洙不会再深一步了,倘若,倘若 厌厌,乖,张嘴。 他声音虽低,但并不是低音炮,反而还有点少年的张扬,她知道他的声音是好听的,可他原来竟也可以用温和清朗刮她的耳朵。 她是声控吧,她果然是个声控。 纪炅洙把她抱起来,外面的星星亮得扎眼,或是月亮?总之夜色的光明晃晃,纪炅洙把她抱在窗户台子上,背对月色,满室的亮在她眼前明了又暗,纪炅洙细细地张嘴裹住她,他伸了舌头。 阮厌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照做,但她尝到了舌头与舌头交缠的潮湿拥挤的味道,他磕磕绊绊地把她的舌头勾出来,他们发出了比啵还要粘腻的水声。 那声音让阮厌羞耻,它有点类似于做爱的声音。 他还揽着她的腰,指节扣住她的腰侧,一个可以稍微用力就能把她完全独占的姿势。 阮厌张开的腿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一团肿胀,它隔着衣服就直接顶在腿缝处,或者说她还未经历情事的花唇里,阮厌湿了,像例假最厉害的时候,一股热热的东西从阴道里流出来。 阮厌感觉自己衣服下摆被掀开,她腰侧贴上了温热的物什,他的掌心探进她内衫里,和她光裸的肌肤亲密接触,阮厌很瘦,能按到她骨头的形状,只有腰上还有白嫩的肉,纪炅洙捏了捏,控制不住地往上走。 往上走她的内衣边,和她又纯洁又色情的胸,在布料下颤巍巍挺着。 摸上去,然后她就是你的了,他这样想。 他胡乱寻她的衣扣,那东西怎么比九连环还麻烦,他干脆放弃,从她脆生生的柔软挤进去,他揉到娇小的樱桃。 阮厌混沌的脑子发出了警铃,它把她从顺从、沉迷甚至渴求的情绪里拽出来,把她完全同少年纠缠着黏糊糊的亲吻里分离,陷入惶恐和惊慌的世界里。 她按住他的手,纪炅洙像是察觉到她的变化,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他需要很大的克制从她身上离开,但她的舌头仿佛舍不得,在他离开时还欲拒还迎地追着他的舌尖,她腿无意识地夹紧那是被他引出来的欲望,他知道。 声音加重了色欲的氛围,夜色都在捂眼睛。 纪炅洙凑在阮厌耳边,逗她玩:厌厌,你水好多。 阮厌愣了下,她眼圈立马就红了,一串眼泪从她眼眶偷跑出来。 欺负人。她哽咽着,你都在做什么? 她很委屈,但她委屈不是因为被亲,性和爱可以分离,难道男人嫖妓和女人嫖鸭是因为爱他们吗?但她不应该成为性的牺牲品。 我知道。纪炅洙摸她眼泪,他是有点控制不住了,何况她本来就不太爱跟男人接触,对不起,对不起,我做的太过分了,不该脱你衣服的。是我冒失,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阮厌就更急了,她第二串眼泪很快又下来了,她推他,心底凉嗖嗖一片:所以就可以是我吗?因为是我,亲了道歉了就能无所谓了吗,活该我被剥夺自主权? 她话很乱,纪炅洙怔怔听着,也活该是他要跟她在一起,那刻少年福至心灵:厌厌,你觉得我是因为你是妓女的女儿,觉得你随便,才会亲你的吗? 不是吗?阮厌不再流泪,爱哭虽然拖她后腿,但也给了她组织语言的喘息空隙,你对着我起反应,你当然会用我来发泄性需求,就算不是我也是别人,我是小妓女,你承担的成本相对低,所以你可以随便来,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她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是小妓女,我不会有别人,厌厌,你搞错了一个逻辑。 她的成长环境让她把性看得很主观,纪炅洙几乎立马就理解她别扭的性格成因,一旦明白她看待问题的出发点,他很容易应对,谢天谢地,他不是她用沉默寡言隔绝在外的人。 纪炅洙把她搂怀里,这种行为她是没意见的,他直视她:是你让我产生了性冲动,而不是我有了性需求后找你,你看到的那些人是后者,所以他们能找别人,我不一样,厌厌,你就是你。 他竟然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这段话,阮厌觉得意外,更意外的是她的思维理解了他话的内在含义,他是用世俗道德和感情去约束生理的那种人,他的行为和她的出身不挂钩,只这一点已经击溃她。 我以为 阮厌没说下去,她对男性本来就有点偏见,又乱七八糟想很多,但她并不想把这些给纪炅洙说,没必要还讨人嫌,所以他是因为喜欢她才来亲她的吗? 她不会问,这个问题牵扯很多,她不给自己找事干。 但你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对不起。 但阮厌早就原谅他了,她扶着他下来:刚刚是老师来检查吗?没发现你? 没,来看看几个请假不去看电影的是不是真的有事,进来溜一圈就走了。他们窝在黑暗里,没被注意,虽然他在老师眼皮子下搞事的确不道德,但也给纪炅洙很大刺激。 那我也要回去,我偷溜出来的,怕被发现。 厌厌。纪炅洙抓住她的手,他神色有种难言的纠结,迟疑地,你刚刚问我,你能为我做什么,这话还作数吗? 阮厌点点头,她还欠着他,当然作数。 留在我身边,字面意思。纪炅洙问的很认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