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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顾白二人走到无人处时,顾维崧低声道:“这几位同事的心意可不小,回头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这个自然。”白蝶菲点头道。 她已经得知,在她请假这段日子里,林家翰作为代理襄理,将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订婚后,不出意外,她很快会辞去襄理一职。 林家翰自然是继任襄理。到时候,她总要想方设法,为王经理林家翰以及几位同事,也为渣打银行,争取到一些生意往来。 白蝶菲随未婚夫在人群中优雅应酬,却始终不见孙娇茜的身影。 她亲自送请柬到孙家杂货铺,又得孙娇茜口头应承会来赴宴,可如今…… 她心中有些难过,暗想这个茜茜,终究还是不肯来。 顾维崧挽着白蝶菲,在会场走了一圈,大增了脸面。半晌,返回到顾氏夫妇面前,顾永昌直赞白蝶菲美丽聪慧举止大方言语得体……正夸着呢,黄薇澜在旁突然道一句:“白小姐,终究还是没有戴我送的那朵黄蔷薇。” 白蝶菲垂下眼皮,立刻恭谨回答:“太太送来的花,自是极好的。只是蝶菲不争气,换衣时,弄坏了花儿。辜负了太太的心,真正是蝶菲不是了。” 黄薇澜未及开口,顾永昌在旁道:“太太你也是胡乱出主意。蝶菲这身衣裳,还有这套首饰,又哪能戴什么鲜花。太太亲手种出来的黄蔷薇当然是好。可蝶菲头上的发饰已经足够,再多一朵鲜花,岂不是不伦不类?” 角落里,陈兆轩将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高举着玻璃酒杯,仿佛是看杯中残余的酒汁,却是透过玻璃,遥望和顾维崧并肩而立的白蝶菲。 隔着一个玻璃酒杯的世界,看上去影影绰绰——远处绿裙佳人,美得如梦如幻。 已经喝了不少洋酒,此时已微醺。陈兆轩乘醉,又为自己斟了大半杯白兰地,高举酒杯,对远处的白蝶菲低声道:“CHEERS!” 他一仰脖,将大半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陈兆轩已然喝得半醉,竟然没有注意——身后不远处,刚刚取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的许琳娜,端着蛋糕托盘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独自喝闷酒的情景,也注意他杯酒不离手,目光却始终望着远处的白蝶菲。 她端着蛋糕托盘,站了半天,咬紧嘴唇,脸上却完全不是孩子气式的气恼,而是小妇人般的悲愁。 陈兆轩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恰与她四目相对。 许琳娜一扭头,端着大块的巧克力蛋糕跑到另一个角落坐下,然后开始大口地吃起了蛋糕。 她现在的表现,又变回了“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气的许家二小姐。 可她的内心,已经波澜丛生。 不过,毕竟白蝶菲毕竟就在今晚订婚了,还是和顾大少爷订的婚。 许琳娜像是突然长大,决定把内心的疑虑,隐藏心底,不说与任何人知。 一个已经定婚的女人,还是和那么出色的富家少爷订婚,没有理由……再来威胁她许琳娜! 夜空,突然下起了雨。 定婚宴也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告辞。 差不多就剩下顾许两家了。 雨已经下大。顾维崧主动道:“白小姐如果是回自己的小公馆的话,可由顾维崧开车送回。” “如此一来,真是有劳顾大少爷了。”许炳元笑着,又道:“都订婚了,还喊什么白小姐,听着倒也奇怪。” 顾维崧一怔,回头看向白蝶菲。白蝶菲脸一微红,又道:“其实……我也是喊惯了大少爷,一时间确实也不好改口。以前怎么称呼,就……还是怎么称呼吧。” 许炳元和杨太太都是摇头直笑。 杨太太看出两个年轻人的赧然,当下又道:“也是,称呼而已,没必要立刻改口。以前怎么称呼,现在就还是怎么称呼好了。” 陈兆轩饮了醒酒汤后,酒醒得差不多了,也已经出门去开车。 许炳元就此携太太和小女,坐着陈兆轩开来的汽车,就此离开了。 顾维崧亲自去开汽车。 黄薇澜从大厅一角的花瓶中,取出一束黄蔷薇,约有七八只,捧给白蝶菲。 “我也是突兀了,蝶菲这身装扮,戴一朵鲜花确实突兀。可这些花,是我亲手种出来的,自己觉得自己种出来的花格外好看,很想送些给白小姐,带回去插瓶放床头,也是个小小的风景。”黄薇澜笑道。 白蝶菲只有亲手接过了,道:“这些花,果然开得特别好看。多谢太太了。” “不用客气。花开得好看,那是施了上等肥料。”黄薇澜嫣然笑道。 白蝶菲手捧鲜花,不由得一怔,总觉得似乎什么地方有些古怪。 顾永昌在旁道:“我这个太太,平时极爱干净,可种起这些蔷薇来,连干净都顾不上了。浇水施肥,都是亲历而为。也难为太太了,平时那么爱干净,可亲手给花施肥这事,就毫不含糊了。” 正说着,顾维崧开车至,鸣车笛。 几名下人撑起伞至白蝶菲头顶。 白蝶菲向顾氏夫妇挥手告别,捧着鲜花,在几名下人几张伞的护送下,跑出洋楼,钻进汽车。 汽车驶出了公馆大门。 顾永昌回头说太太:“你呀,到这个时候,不送儿媳一套首饰也就罢了,还非要送那几朵花。就算花是亲手种出来,可也让人看着,总是……礼物太轻。” “可是,”黄薇澜眼波流转,笑对夫君,“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不顾肮脏亲手施过肥的鲜花,比什么礼物都更适合白小姐!” 汽车上,白蝶菲捧着一束鲜花坐在后座发呆。 顾维崧开口道:“我从小看着我娘在那片花圃旁忙碌。可以说那一大片黄蔷薇,都是我娘不辞辛苦不顾平时的洁癖,一株一株地种出来的。公馆上下都说过我娘在那片花圃上耗了很多的心血,平时亲易不允许别人采摘。连我和妍儿小时候淘气践踏了许多,也因此被娘责打过。那是娘唯一一次亲自动手打了我和妍儿。” 顾维崧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想起当年,四岁的妍儿拿着小木铲在花园里做着“寻宝藏”的幼童游戏,竟而挖到那片花圃下,在花下泥土中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他当时才七岁,已知那片花圃,娘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跑去想拉妍儿出来,妍儿却在花丛旁向他撒娇。兄妹俩绊倒在花丛中,被花刺刺伤,妍儿大哭不止,他不顾刺伤的疼痛哄劝妹妹。哭声引来附近的阿坚叔,阿坚叔转眼奔来将一对兄妹一手一个拎出。娘得知此事后,非但不宽慰被刺伤的一对儿女,反而大发雷霆拿戒尺将他和妍儿一顿好打,然后又逼着两个哭成一团的孩子发誓再不接近那个花圃…… 那片花圃,从此成了顾公馆的一个“禁地”。 念及童年往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