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松手
[×] 婚还未成,她就想着纳妾的事情了。梁承琰忍不住唇边笑意,叹了一口气低头:殿下如此厉害,我怎么敢。 沈余吟哼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回京的事我答应了,我看也别安排日子,既然要走,索性就明天动身吧。 梁承琰本来也想尽快送她回去,见她此刻虽然答应,但脸上仍不情不愿的,少不得他多哄几句。 沧州事情一了,我便即刻回京,不会让你等太久。梁承琰弯腰,手抚上她挂在脖颈上的玉璧。 知道了。 沈余吟应了一声,双手环着他的腰,脸贴过去在他身前蹭了蹭:你最好说话算话。 梁承琰和沈余吟忙着谈情说爱,没空理谢璋,他自己在沧州百无聊赖地逛了几圈。 本想去瞅瞅萧靖泽的现状,但想到对方可能正是伤心之时,他去反而多事,便转悠着又回来了。启程时的马车和一应用物他都要亲自检查,这一堆事情忙下来才把时间都打发了。 他觉得日子长,是因为无事可做,无人可并肩。可有人觉得日子短,因为身边已有了珍惜的人。 幼年时还没看出来梁承琰是个痴情种,这一痴情公主都勾搭到手了。反观他万花丛中过,到现在确是孑然一身。 谢璋莫名有些不痛快,回小厨房把那盘子樱桃给全吃了。 翌日沈余吟醒的晚,故意在床上磨蹭,无非是想多拖些时间。梁承琰怎会看不出她那点心思,直到她睡到日上三竿,谢璋暴躁地敲了三次门,他才去喊醒她。 沈余吟衣裳穿好了,坐在床边就是不肯起身。梁承琰也不再和她多说什么,直接把人从床上抱起来送到马车上。 她咬着唇,放下帘子前伸手在梁承琰手臂上掐了一把,闷闷不乐地缩到马车里。 我说这就是惯的,你教训教训她,下次就不敢了。谢璋一边说风凉话,一边翻身上了马。 谢璋,你信不信本宫回去请旨砍了你的头。沈余吟听见了,在里面没好气说了一句。 得,你们两口子没一个是我惹得起的。谢璋抓住缰绳,梁大人,后会有期。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缰绳一拉,马车车轮向前滚动。 梁承琰让开路,望着马车向前飞驰。 她生气了,不然不会连告别的话都不和他一句。 沈余吟在心底骂了几声,撑着脸又睡了一会儿,再从马车上向外望出去时,已经出了沧州地界。 因为是送她回京,路上都是急行。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有危险,谢璋也不敢怠慢。 虽说这次护送的侍卫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暗卫,但楚国的暗卫本事之大天下闻名,从宫中都能把人劫走,从路上劫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璋不敢轻易放松,始终留意着四周的动向。 沧州和锦州交界处地形复杂,他提前派人将情况都摸遍了。路线也避开几处滑坡和滚石多发的地带。但正因为要避开,所以就要绕路。 从沧州到锦州必经之地,可有一处万丈高的悬崖。 他心里有些许不安,临行前起的几卦卦象都不好,有些事是命定的,避也避不开,他便没有对梁承琰提起过这件事。 沈余吟隐隐能感觉到颠簸,她来时被绑在马车上,不熟悉路况。现在她掀开帘子向外看,外面竟全是连绵起伏的山坡。 三三两两有几户人家,一片荒凉。 早就听说南方不如北方发达,她没亲眼见过,现在确是知道了。梁承琰想多留几天,应该也是为了这一方的百姓。 她这么想便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一小截布料。 那是昨晚她从他衣袖上剪下的,觉得带着就像能安心不少。 公子,前面的路段险,还是要慢一些。领头的暗卫骑着马折回谢璋身边,之前勘察过平整的地段,不知为什么又多了许多落石,怕是要改道了。 谢璋皱眉:改道后要经过万丈崖? 确是如此,但那条路十分宽阔,只要谨慎离着远一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计,谢璋勒住缰绳,那就改道。 沈余吟察觉到马车方向调转,从帘子里探出头来:怎么了? 没事,前方有落石,路走不通。谢璋回她一句,你坐稳了,这一路我不喊你,你尽量别对外露出脸来。 这话...听着有点危险啊。沈余吟依言放下帘子,心里有些许不安。按理说任铨那日重伤成那个样子,应该活不了的,要是他还活着 谢璋,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在里头问,声音冷静。 不算察觉,警惕点总没有坏处。那天任铨被楚国士兵抬了回去,万一他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 谢璋有点懊恼,早知道再派人把事情做的更彻底一点了。 大家小心,前面的路不好走!领头的暗卫长喊了一声,沈余吟心里一震,把那块布料抓的更紧了一些。 谢璋听着四周的声音,目光扫过那几处小山坡,从这里的路进去要经过一处大悬崖。 他眸子很沉,紧紧盯着两侧的土坡。 什么声音?走在前面引路忽然停了下来,他警惕地向后看了一眼,听到一种嘶嘶的声音。 谢璋屏气凝神,听着空中的风声和杂音,嗅到一股特殊的气息,忽然他脸色一变:是火药,保护公主! 沈余吟因为马车的停顿晃了一下,随即就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向马车涌来。暗卫将马车护成了一团。 谢璋从马上飞身而下,直直冲着土坡而去,看见那后的火药已经被点燃而冒出的黑烟。 调头,向回走!来不及阻拦,他只能高喊一声。 领头的暗卫立即跳上马拿住缰绳,一直静立的马却在此时失去控制,疯狂的想挣开缰绳的控制,带着马车向悬崖冲去。 谢璋眸中涌出血丝,他立刻回身向马车的方向去,从马车后跳上车顶。 沈余吟被晃的根本坐不住,见谢璋掀开了马车顶部,本能地去抓他伸来的手。马一声长嘶,在逼近悬崖处猛然停住。 巨大的力从后方涌来,几近解体的车身向下坠。沈余吟被风吹的满眼是泪,拼命去抓谢璋的手指,终于被他抓住手腕。 要炸了她看见他身后一路炸起的尘土,眼看着就要到他身后。他顾不上两头,如果要把她拽上来,一定会被这里埋着的火药炸死。 随着车身坠下悬崖,沈余吟身子凌空,只有手腕仍被他紧抓着。 抓紧!沈余吟,你干什么?谢璋眼睛通红,看她将手向外撤。 既是有心冲着我来,便不会让我轻易这么死了,我知道那人是谁。她咬着牙,向后挣脱出手,要炸了,快跑! 沈余吟抽出手,身子向下落去。谢璋吼出声,指尖擦过她划破的衣衫。 他直直地看着她落下去,眼前归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