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谁教坏了谁

    韩家最有话语权的老夫人都发话了，二夫人韩刘氏也不敢再给妹妹递话了，孙家母女心急如焚。

    孙刘氏的女儿孙芝兰看着打翻的茶盏，计上心头，软糯糯的向老夫人施了个礼，不无遗憾道：“祖母，刚刚堂姐亲手烹制的茶您都没喝上，实在太可惜了。堂姐做的红蕊桂花酥也好吃，让她做给您尽尽孝心可好？”

    老夫人摇了摇头：“人老了，牙口不行了，什么酥啊、饼啊、盔啊等糕点，稍微硬点就嚼着费劲，尤其是酥皮，一旦塞了牙，不弄出去就得一直难受着。还是自家厨娘做的蛋糕好吃，软糯奶香，入口即化。说起这方子，还是蓉蓉从巧颜那得的呢，真是不错。”

    见糕点这招行不通，芝兰再次说道：“祖母，堂姐厨艺也不错，让她给您露两手、午膳添两道菜如何？”

    老夫人再次摇头：“人老了，牙口不行，胃口也不行了，凉了不行，热了不行，软了不行，硬了不行，甜的不行，辣的也不行……自家厨娘做的，能掌握好火候，就不劳动孙家姑娘了。咦，这方子，好像也是巧颜拿过来的，好几道都是繁楼的招牌呢。”

    芝兰还要开口，老夫人已经先开了口：“芝兰啊，你还是别叫我祖母了，你亲祖母万一听见了该跟我拈酸吃醋了。”

    不等孙芝兰回答，老夫人转向孙刘氏：“孙夫人，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先回客院休息吧。到了韩家千万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韩家是生意人，没有给长辈晨昏定省的规矩，也没有必须一起用膳的规矩，以后，你们不必来向我请安，在客院里自行用膳即可。”

    这是把人晾在客院一直到走的意思吗？

    孙刘氏向韩刘氏使了个眼色，韩刘氏眼观鼻、鼻观心的装做没看见；

    孙刘氏又向外甥女韩兰序使眼色，韩兰序压根没看向她的方向，低头看着苏巧颜给她画的丁字账，眉头皱得紧紧的，终于，眉头舒展，兴奋的站了起来：“奶奶！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孙刘氏以为外甥女要替她说话了，充满希冀的看着韩兰序。

    孙家姑娘是外人，兰序可是自己的亲孙女，老夫人和颜悦色道：“你这丫头，打进屋就在你表嫂耳边嘀咕着啥，现在终于想起我这个奶奶了？求我什么事儿？”

    韩兰序撒娇似一笑：“奶奶，以后你别让娘拘着我了呗，我想去姑姑家跟表嫂学理账，二哥给我讲课的时间少、内容又粗枝大叶，不像表嫂讲得清楚明白。”

    老夫人哭笑不得，宠溺的斜睨了孙女一眼：“你个小算呆子！学理账、学理账，你将来要抛头露面做女掌柜咋的？”

    韩兰序不服输的梗了梗小脖子：“奶奶，谁说学会理账必须得抛头露面做女掌柜？我要像表嫂一样，做背后的大东家！”

    老夫人笑得更欢了：“好好好，我孙女有大志向！咱们说好了，你可以跟你表嫂学习理账，若是学的好，等你出嫁的时候，奶奶就陪送两间银号，让你天天有账可理；若是学的不好，等你出嫁的时候，奶奶只能陪送一头牛，还得是公牛，免得多出一头牛犊子你都理不明白……”

    韩蓉“毫不留情”的接茬儿：“也算上我一个！兰序，如果学得好，姑姑陪送你一间大杂货铺，让你天天点货算账；若是学的不好，姑姑只能陪送你一间学堂，让你回去重新读书了。”

    大家纷纷表态了，苏巧颜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表一下态：“那就别落下我了。如果兰序学得好，我就陪送官家订制的金角做礼金；若是学得不好，我就陪送她一麻袋民间切割的碎银子加铜板，让她一点儿一点儿的加，算不准重新算……”

    韩兰序眼睛一立，打鼻子里不服气的哼一声：“奶奶！姑姑！表嫂！你们是门缝儿里瞧人，把我看扁了！我是绝不会输的！你们就等着陪送银号、杂货铺和金角子吧！”

    韩兰序斗志昂扬，寸土不让。

    韩蓉啧啧感叹：“瞧瞧，快瞧瞧，咱们家兰序着急嫁人、知道要嫁妆了！”

    一句话，逗得韩兰序面红耳赤，老夫人、韩蓉、苏巧颜等哈哈大笑。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对女儿韩兰序掏心掏肺的好，二夫人韩刘氏内心大为触动，一直以来，婆家人，包括小姑子韩蓉，对自己儿子、女儿那叫一个好，比总是带着目的来的妹妹要强百套，自己为了妹妹就与这样的家人闹红脸，实在不值当。

    韩刘氏向管家婆子招了招手，低声对孙刘氏道：“妹妹，你先带着两个孩子去客院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商嬷嬷说，我晚一会儿再去看你。”

    孙刘氏踌躇道：“那芝芳的事儿……”

    韩刘氏脸子撂了下来：“妹妹，唐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再扯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别怪我翻脸，我不可能为了你在你夫家立足，让自己在婆家无法立足的。”

    孙刘氏只能带着两个孙姑娘，悻悻不乐的跟着商嬷嬷去客院了。

    韩刘氏没有一同跟着去，而是走到韩蓉面前，曲身施礼：“小姑，刚才是二嫂一叶障目、有失偏颇，只看到你对我妹妹说话不客气，忘记了是我妹妹先给予哥儿塞妾的。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二嫂保证，后日之前，我娘家人必回嘉兴，如果做不到，你唯我是问。”zWWx.org

    韩蓉赶紧把韩刘氏给拉了起来，不好意思道：“二嫂，哪能是你给我道歉，应该是我给你道歉才对。二嫂是知道我的，这些年因为相公在外面惹的桃花债没少生气，一听见外室、妾室这类的字眼儿就火大，刚才一时没搂住火，全撒在孙夫人身上了。不管我对别人咋样，对二嫂却是一直不隔心，对兰序和宝哥儿也是疼到骨子里的。”

    姑嫂二人抢着道起歉来，老夫人心情舒畅道：“好了好了，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两个把话说开就好了，省得憋在心里反倒生了嫌隙。”

    调和完姑嫂二人关系，老夫人脸瞟了一眼韩蓉，又瞟了一眼苏巧颜，脸色又肃了下来：“你们婆媳两个听好了，以后不准把撞死妾室、酷刑审犯之类的话拿到台面来唬人。后宅不比刑狱或边关大营，要是让对家听见了，只需递折子弹劾就够唐家或苏家喝一壶的。”

    老夫人加重狠瞪了一眼韩蓉：“以前挺持重个人，怎么娶了儿媳妇反而孟浪大胆起来了？你可别教坏了我外孙媳妇。”

    苏巧颜一脸尴尬，貌似，好像，大概，不是韩蓉教坏了自己，而是自己教坏了婆母娘。燕子沐西风的被拐回家后，团宠妹妹成了白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