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吾以吾命换吾妻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宋纪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伸出手想抓住姜念岁的手，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他就这样看着姜念岁下坠，下坠的瞬间，她在对他笑，她笑得那样凄美，她的口型是在说：“我原谅你了。”

    姜念岁可以原谅任何人，但是她原谅不了自己，一切都因她而起，如果她死了，这一切是否会就此终结呢？

    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也许她是不受控制的，也或许她是自愿的。

    她愿意原谅他了，可是他还来不及抓住她的手，她就随风而去了。

    蒋亦安在楼下目睹了全过程，姜念岁跳下来的那一刻，他冲上前想要徒手接住她。

    她不要命了，大不了他也不要了。

    差一点点，依然差一点点。

    姜念岁直直摔在了他的脚下，两人相差不到半米。

    在昏暗的灯光中，她的身下绽放出灿烂的血红色的花，极大的冲击力让她在最后一瞬间朦胧得看见了蒋亦安呆滞的脸上，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好像，还是曾经将她护在身后的翩翩少年。

    姜念岁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唇还不停的摆动，蒋亦安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耳朵贴在她的耳边，听她呢喃。

    “对不起啊，我要先走一步了。”

    她要先走一步了。

    随后，姜念岁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舞会达到高潮，声音放到极致，人们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场无尽的狂欢。

    曾经穷极全市，万众瞩目的明珠陨落了，姜念岁彻底坠下神坛，属于她的时代就此落幕。

    蒋亦安抱着姜念岁冲了出去，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救她，他一定要救她。

    宋纪年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自姜念岁跳下去后，他就好像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纸人。

    他的老婆是他的魂啊！

    姜念岁是他的灵魂啊！

    事发突然，姜铭和姜霆带着两个孩子正在前往国外旅游的飞机上，还不知道这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江挽青和司慕正在路上。

    宋纪年目光呆滞地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此刻的他颓废不堪，眼神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光。

    蒋亦安跪在抢救室门外，不停地求着菩萨。

    喃喃声在偌大的抢救室门外回响。

    “菩萨啊菩萨，请保佑岁岁啊。”

    “菩萨啊菩萨，十年间我不止一次为您修缮寺庙，请你救救岁岁吧。”

    “菩萨啊菩萨……”

    “菩萨……吾愿用吾命……换吾妻！”

    蒋亦安已哭成一个泪人，十年前，姜念岁自己说的，她已经嫁过他一次了。

    他那时候就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了，如果他们之间一定要离开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希望这个人是他，不是他最爱的岁岁。

    岁岁啊……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吗？

    听到“妻”这个字，宋纪年的魂一下子从舞会现场被拉了回来。

    “吾妻？你也配说她是你的妻子？”宋纪年猛然朝宋纪年扑过来，将他摁倒在地。

    蒋亦安觉得此刻的宋纪年冷血至极，姜念岁躺在抢救室里生死不知，从来时就没有表现出一分悲伤也就罢了，现在却还在与他争执岁岁是属于谁的。

    “我为什么不配？跟她相渡十六年的人是我蒋亦安不是你宋纪年！岁岁曾经说她已经嫁过我一次了，她是我的妻有错吗？”

    宋纪年一拳打在了蒋亦安的脸上，双眼通红：“你再说一遍，她是我的妻！我与她有结婚证，我们同床共枕了五年，你不许亵渎她！”

    蒋亦安听到这话就来气，他用尽力气将宋纪年反身压在身下，一拳打上了眼睛，金丝眼镜碎了，划破了他的眼皮，鲜血长流。

    “宋纪年，你没有心的吗？岁岁还在里面生死不明，你没有心吗？你一点儿也不被悲伤的吗？”蒋亦安指着抢救室，愤怒的又打了他一拳。m.zwWX.ORg

    宋纪年苦笑一声，大抵悲伤至极也不过如此吧，眼皮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宋纪年，你到底对岁岁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寻死，她为什么会这样啊！”

    蒋亦安摇晃着宋纪年的肩膀，一滴咸咸的泪砸到了他的脸上。

    蒋亦安哭了，他第一次在宋纪年面前哭，他那么倔强，此时却兜不住了。

    “你告诉我啊，你要是不爱她你就把她还给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岁岁啊……”

    痛，太痛了。

    蒋亦安曾经对姜念岁做过无法补救的事，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悔不当初。

    这些年不再敢联系她，大抵也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他恨宋纪年，怎么会不恨呢？

    “为什么要将岁岁从我身边夺走，又伤害她啊……”

    菩萨啊菩萨，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岁岁好好的。

    蒋亦安起身坐在冰凉的地上，抱头痛哭。

    宋纪年缓缓起身，眼皮血迹让他变得视线模糊，他无动于衷，不去擦拭，他再也不敢正视蒋亦安。

    “一个月前，念岁听见了你当初给她的录音，本身是被我掰碎了，不知道为什么被恩恩修复了，正巧碰上了。”

    宋纪年悲伤欲绝，心如死灰，一字一句说的如此清晰。

    蒋亦安不敢相信，是因为他给的内存卡，他好像把现在的自己碎尸万段，只要岁岁能活过来，他什么也愿意做。

    “是我……是我当初的疯魔害了岁岁啊……”

    宋纪年又接着刚才的话：“本身，她是快原谅我的，后来她说她看见了我与恩恩的亲子鉴定报告。”

    话音刚落，蒋亦安照着他的脸上又是一拳，宋纪年直接扑倒在地上。

    “宋纪年，你疯了吗？我与岁岁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亲子鉴定，你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宋纪年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阴戾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蒋亦安，亲子鉴定报告是你的手笔吧？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恩恩，唯有你，唯恐天下不乱。”温柔的刀的年年岁岁，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