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躁动的地下生物
困意慢慢席卷安静的人群，疲倦饥饿的男人们也渐渐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大家几乎有十几个小时都在原地聊天，为了保存体力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他们都受过专业的险情自救培训，这种情况下，安排好岗哨观察水情和坍塌情况后，其他人都有必须节省体力和空气，最好静卧。毕竟这个硐室离通风井再近，地底空气也不够他们用。 高远麟不太会说话，比起在人群中活跃气氛让大家开心起来的角色，高远麟聊天只会让气氛更沉闷，于是说了两句高远麟就自动缩到角落里了。 最后的一些食物都交给了老矿工和一个年轻矿工，不出意外的话，年轻矿工会在明天睡前回来，带大家前往最近的紧急避险硐室，那里有食物和水源供应，足以他们撑过一两个星期。 剩下的，就看大家的精神状态了。 高远麟是带了工具包的，他把包放在屁股底下，里面的工具已经被他拿了出来，水和食物都交给了临时的领导人，一个比较有威望的中年男人。现在包里只有一身换洗衣物和一些手电筒、指甲钳、毛巾之类的小东西。 矿灯保持着微弱的灯光，这让寒冷的夜晚有了些安慰。 男人们零散地分布在硐室内，或坐或躺，都尽量让体力消耗降到最低。高远麟和姜行钊坐在角落里，正对着入口的走道，门口黑洞洞的，像是异世界入口。 黑暗是人类的天敌。 即使他闭上眼，眼睑下依然是黑暗，这时脑海中就会在视野里的一片黑暗中自动描绘出梦到过的怪异离奇的景象，高远麟根本无法控制。 但是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怕黑。 高远麟只能靠着墙，靠着姜行钊的肩，借与他人的接触获取安心感，安慰自己急转直下的心情。 精神放松一些后，高远麟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他躺了下去，迷迷糊糊对姜行钊道：“我睡会儿。” 意识断线了不知道多久，就像冒着雪花屏的电视忽然连上了信号一样，高远麟突然醒来了。 矿灯在头顶散发着光芒，周围一片寂静。他察觉到大家都还在睡眠中，这个空间内非常安静，连打呼噜的声音也没有，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高远麟试图闭上眼睛让自己再度入睡，他刚产生了些许睡意，耳边忽然响起奇怪的声音。 悉悉索索响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像蛇类尾巴扫在岩石表面的沙沙声。 高远麟的睡意立刻跑得无影无踪，他噌一下坐了起来，借着灯光观察着周围。他怕是地下的鼠虫蛇之类的东西在附近，虽然大家都检查过了，但是无法保证这些地底生物不会从其他地方爬过来。 这么一看，高远麟才发现姜行钊不见了。大概是起夜去了。 他扶着墙起身，仔细倾听这声音，还在变大，靠得越来越近了。 矿灯忽然啪的一声熄灭了，越来越大的声音陡然消失。 怪异无比的动静让危机感瞬间涌现，高远麟背后开始发麻。 视线在微弱的光线中受到阻碍，高远麟根本看不见移动的东西，他赶紧摸索着走到最近的一个人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醒醒。” 因为这人没有反应，高远麟用力推了推他，声音大了一些：“喂，醒醒！有东西！” 呼吸声还是平稳的，这人没有丝毫要醒来的预兆。 与此同时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高远麟只能放弃喊醒这个人，赶紧转过身警惕周围。 什么也没能看到。 黑暗中紧张感直线飙升，尤其是在知道有东西靠近却看不到的情况下。 咯啦。 高远麟的头被砸了一下，那东西从额头滚落落在他的虎口，高远麟低头一看，是个碎石子……从上面？ 高远麟迅速抬头，视线往一直没有注意的头顶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高度，头顶的岩层天花板一直处于较暗的状态，确实很难注意，但一旦看到了上面，立刻就能发现不对劲。 一团黑色阴影比周围明显黑上不少——是有东西挂在天花板上！ 高远麟只一眼就看到了异样的外形，黑色的轮廓非常明显，头的部位有着两只发着幽光的眼睛，似乎倒挂在天花板上，四肢伸出躯干，以一种稳固的方式勾住了天花板，而下腹部落下了三角形的物体，应该是尾巴，正灵活抖动着，上有着疙瘩状的凸起。 更多的细节模糊在黑暗中，高远麟看的最清楚的就是那双黄色的瞳孔，竖状瞳孔熟悉又陌生。 非人的黄瞳转了一圈，蓦地和高远麟对视了。 高远麟头皮一麻，猛地大喊：“大家快起来！” 他维持着紧盯头顶的姿势，赶紧往后退。但那怪异的动物却迅速地跟了过来，保持在高远麟头顶的位置，碎石子不断往下掉。 “出事了！！”高远麟又喊了几声，发现大家没有任何动静，房间内只有他的回声。 他的分贝绝对已经达到能够吵醒熟睡状态的人了，但是没人醒来。 “有没有人醒着？”高远麟总算发现不对劲了。他蹲下身子检查最近这个人的脉搏，发现他的生命体征没有什么问题，拉开眼皮一看，也是正常的。 所有人都没事，但是仿佛和世界隔绝一般，陷入绝对的睡眠。 他意识到绝对发现了什么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刚直起身子，灯光忽然又亮了，与此同时头顶的怪物发出了怪异的嘶吼声。 高远麟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动物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几天表弟入职时的和他说过的话。 「哥最近下去要小心，地下太危险了，不要一个人走，还有，一定要带上我给你的手串。」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一个人。 头顶的怪物显然盯上了他，对满地没有防备的人没有兴趣，一双眼睛死死注视着高远麟。 高远麟往手上一摸，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怕弄坏，睡前放在了背包里。 高远麟抬头看向角落，背包……高远麟狠狠捶地，痛恨自己不在意表弟的话摘下了手串。高远麟抬头看向角落果然看见了背包，赶紧拔腿就跑，怪物在他头上忽然发出了哈嘶的声音。 下一秒巨大的怪物从头顶落下，将高远麟重重地压在了地上。冲击力让高远麟不仅跪在地上的膝盖疼，被击中的肩膀也疼。 这不是高远麟第一次在地下摔倒。双手已经很快撑在了地上，但膝盖还是砸到了坚硬的地面，这疼痛感让高远麟大脑麻痹的同时迸发出一种难言的熟悉感，尘土扑鼻，高远麟咳嗽起来。 似乎他曾经就在幽暗阴森的矿洞里被压倒过。 背后的触感非常怪异，凸起的物质按压着他的背，即使隔着工作服也感受到了粗糙坚硬的质感。庞大，冰冷，不平整的表皮触感，舔舐着他后颈的肥厚舌头，这是和人类不同的感觉，这玩意儿绝对不正常！ 被压住根本动弹不得的高远麟震撼不已。刚才天花板有一定距离导致高远麟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的大小，现在被死死压住，高远麟才发现它几乎比得上一头牛了。 哪有什么地下生物长这么大！？难不成是新物种？ “咳、咳咳，什么东西……” 不明生物的口水已经涂满了高远麟的整个后脖子，连短短的发尾都湿了，他的腰被一双类人的上肢抱住了，高远麟能感觉到这玩意儿是有爪子的，坚硬的趾甲已经穿破他的衣服划到肉了。 高远麟赶紧伸手扒着地面往外爬，同时不忘喊：“救命！有没有人醒了、咳咳！啊！” 不明生物似乎不满他的行为，在他耳边嘶吼了一声，高远麟立刻就耳鸣了。 高频的吼叫声让高远麟一瞬间失去了操控身体的能力，耳孔被声音穿刺的疼痛感立刻反馈到了大脑，高远麟痛得叫出了声，弯腰捂住耳朵。 怪物趁机一把压倒了他。 “呃啊！”肩膀忽然一疼，那怪物居然咬住了他，指甲快速划开他的衣服，高远麟的腹部立刻被划伤。他喘着气试图撑起身体试图将背上的东西甩下去。 没想到东西居然微微抬起了身体，让高远麟可以自由动作。高远麟立刻扭身撞上去试图撞翻压倒它，却没想到这东西格外灵活，摁住高远麟的肩膀将他猛地翻了过来。 高远麟背部靠地的一瞬间，脸对上了这个生物，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什么东西！？” 这玩意脑袋像是个梯形，有一个和人类构造相似的脸，眼睛鼻子嘴巴排列很正常，但是没有眉毛，没有鼻梁，只是中间突兀的出现两个鼻孔一样的洞。鼻孔下面的嘴巴苍白细长，嘴唇非常的薄，微微咧开，让高远麟得以看见那闪着不详光芒的三角形牙齿。 这张高度类人却又非人的脸让高远麟的头皮立刻就炸开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贯通了高远麟的大脑。 这种恐惧感让他猛地爆发出力量，抬起膝盖一脚踹上这个怪物的胸膛，硬生生将他踹了出去。 “嘶——嘎！！”怪物落在地上，发出了尖锐的吼叫，那粗长的尾巴甩动起来。 高远麟赶紧爬起来，往之前待的角落跑，他要找到手串！ 一步、两步…… 就差一点！ “嘶！” 高远麟的脚踝被一把抓住，他想也没想抬脚就踩，手往背包上使劲伸，可是还没踩下去又听到了尖锐高频的嘶叫，大脑一疼，力气瞬间少了大半，脚也踩歪了。 怪物趁机拉倒高远麟，再度压了上来。 高远麟摔倒在地上，背部一疼。 这次离光源更近，高远麟也看得更清楚了。 怪物的皮肤呈现一种毫无生机的灰绿色，让人联想到阴森的爬行动物，硕大黄色瞳孔与地下生物的小眼睛不符，但那浑浊的色彩显然看得出视力也不好，像是搅散了的蛋液浓稠般黄，时不时灵活地转动着，像是检查猎物般紧盯着高远麟。怪物的耳朵在这个角度也显露了出来，但比起耳朵，高远麟觉得用耳孔形容更为合适，脑袋两侧各有一个孔。怪物没有脖子，起码高远麟看不出它的脑袋和肩膀链接处有什么部件，但是它有着宽阔的肩膀和粗壮有力的上肢，那隆起的肌肉比高远麟可怕得多，简直像是健美冠军。 怪物歪了歪头，似乎也在观察着高远麟。 它的皮肤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疙瘩，深色的表皮看起来很是粗糙，粗略一看这样的疙瘩似乎覆盖了他的全身，除了面部几乎都是，高远麟猜想那粗糙的皮肤质感就来源于这个。 方形的脑袋、宽大的嘴巴、扁平的下巴、孔状的鼻子耳朵和粗糙的皮肤，和某种地下生物高度相似，但这个大小和身体构造又接近人类。 “…你是什么东西？！”高远麟惶恐地挣扎起来，即使知道无法沟通还是忍不住喊出声来。 怪物眼珠子转来转去，怪物在观察他！ 怪物的体型和力量显然是成正比的，高远麟很难撼动，但是他的反抗依然会给怪物带来痛苦，在狠狠顶了怪物的腹部后，高远麟听到了它痛苦的嘶嚎。 “滚！”高远麟直视它的眼睛大喊，试图给自己涨涨士气。 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没有人醒来。高远麟这会儿彻底清楚了，他被怪东西缠上了，或许还进入了某种奇怪的空间，无法和其他人沟通。 双腿被怪物死死压住，高远麟的腹部一疼，身体缩了起来。 “啊！” 怪物锤了他肚子一拳，显然是报复。 “嗬，可恶……”高远麟扯着怪物的手——姑且算是手——试图阻止它。 怪物还是扯开了他的衣服，尖锐的指甲往他的下身去了。 怪物扯烂他的裤子，粗糙的手碰到生殖器官后，高远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紧张地大喊，情急之下仰头撞了上去。 但怪物只伸出一只手就死死摁住了他的脑袋，让高远麟的侧脸重重压在地上，额头用力挤压地面，脆弱的皮肤一下就擦破了，另一只手将高远麟的手腕握在了一起。 紧接着高远麟的右腿被拉高了。 高远麟惊讶地发现它的尾巴也具有力量，将自己腿拉开的就是那同样触感粗糙的尾巴。 矿灯的映照下，高远麟正目眦欲裂地盯着自己双腿间的怪物，从刚才开始一直没露怯的他害怕了。 因为怪物的胯下立着一根粗大狰狞的生殖器，虽然和人类稍有不同，但身为男性高远麟一眼就看出这是怪物的阴茎。不圆润反而有着方尖端的龟头，和人类相差无几的柱身，鲜红的两个睾丸，还有多出来的，同样构造的另一根。 没错。这玩意儿有两根，一左一右，在高远麟眼皮底下晃悠。 怪物咧开了嘴，鼻孔微微张开，似乎很是愉悦，眼珠转个不停，颜色更加深了。它直起腰，试探性地将自己的两根生殖器往高远麟的双腿之间凑了凑。 这几乎是明示的行为让高远麟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高远麟不可置信地看着怪物。 怪物显然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咧开的嘴角留下了浓稠的口水，呼吸非常的急促，发出了斯哈斯哈的声音。 “嗬……嘶哈……” 他这几天一直被奇怪的幻觉和噩梦困扰着，但是现在他受伤了，痛感不断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高远麟察觉到热度靠近了自己的股间，立刻加大了挣扎的力度，疯狂地蹦哒起来，动用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反抗着。 开什么玩笑……他不可能要被一头怪物侵犯吧！？ 不会……吧…… 高远麟嘶吼道：“救命！！！” 怪物显然十分不满，瞳孔一缩，一拳打在了高远麟的脑袋上，高远麟头猛地往旁边一歪，眼前瞬间一黑。 疼痛感甚至过了一会儿才涌上来，高远麟的视线里冒着五颜六色的星，怪物的影像晃动起来。 高远麟费力地喘着气，蹬了蹬腿，咬着牙用力挣脱怪物的束缚，挣扎着伸手给了怪物的下巴一拳。 下一秒怪物拉直了高远麟的一只胳膊，愤怒地抬起手往下一砸，用力地锤在了高远麟的肘关节。 “啊啊啊啊——！！”高远麟嘶吼起来。 疼痛感反馈让高远麟浑身都颤抖起来，高远麟瞬间就冒出了泪花。 手应该断了，剧烈的疼痛甚至让高远麟的脸都扭曲了。 怪物看着无法动弹的高远麟，再度抬起了手，重重落下。 「咯吱」「喀啦」 另一条胳膊的骨头也仿佛发出了哀鸣。 高远麟猛地一颤，失了声。 怪物满意地扒开他的双腿。这次高远麟彻底无法挣扎了。 高远麟眼角冒出了泪光，疼痛让他只能虚弱地哑声道： “滚开……” 屁股被怪物捏住，往两边分开，高远麟的后穴在冷空气中颤了颤，立刻被什么炙热的东西抵住了。 “谁来……救…” “咯咯咯，”怪物发出了怪异的笑声，张嘴发出了几个非常像汉语的含糊音节，“sh—ou—yiun……嘶……” 怪物狰狞的阴茎已经开始用力往他体内挤，巨大的嘴巴里不断滴落恶心的口水，腥臭的气味传入高远麟的鼻腔，耳朵里也挤满了怪物兴奋的喘息声。 高远麟绝望地移开视线。 不！！！ 不要啊啊啊啊！！！！！！ 他像是濒死一般急促呼吸着，承受能力已经快要到临界值，精神状态就像是吹起来的气球一样越涨越大——越涨越大—— 然后—— 「砰」 什么东西爆掉的声音。 脸上溅上了糊状物，高远麟怔怔抬头。 耳边瞬间清净了。 高远麟兀自呼吸着，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在黑夜中有力地跳动着。 什么东西爆了？ 高远麟真实的疑惑了片刻。 什么东西，刚刚还在他眼前，爆掉了？ 在他身上，黏糊糊，腥臭的，是什么？ 他动了动眼珠，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肉，脖子上甚至挂了一个黄色的眼珠，肌肉组织从他的脸颊一路挂在喉结边，漂亮的身体上也沾染了脏污的血肉，鲜红色的血液给衣衫不整的高远麟添上了几分凄惨的艳丽，艳色从胸膛缓慢下滑着，在微微起伏的腹部颤动起来，仿佛在引导着视线。 高远麟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组织。 “啧。”有人发出了烦躁的声音。 高远麟抬起头，看向刚刚就被他忽略的站在身前的人。 来人温柔地跪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碎肉，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品，但是眼里却蔓延着深沉的怒火和暴戾。他自上往下看着地上的残骸，眼里闪烁着看尘土粪虫一般的轻蔑和不屑，仿佛那是什么不值得注意的东西。 但视线一转到高远麟身上就变得温柔起来，“好像一会儿不见，就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他将“很”字咬得很重。 男人闻言抬起头。他的脖颈上蔓延着青蓝的血管，抬头的姿势让一切显露出现，脖颈像是被荆棘血管缠绕，滴落在上面的血色让一切变得更加脆弱，颤抖的喉结和嘴唇为男人染上了一种诡异的魅惑感，尤其是仰着头时脖颈延长的形状仿佛渴求着什么。 受伤的男人的眼珠剧烈颤动着，处于一种异常的惊慌状态，但他只用嘶吼到沙哑的喉咙问：“你去哪儿了，行钊？” 他好像在撒娇。 来人眼里的暴怒瞬间消失，他吻了吻高远麟的额头，“对不起。” 额头上柔软的触感让高远麟的痛感瞬间消失了，高远麟浑身跟落入棉花糖里一样舒服。他眨了眨眼睛，陡然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刚才被炸开花的怪物残骸好像只是个梦。 动了动双手，高远麟感觉不到任何不适，手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深刻的碎骨痛感仿佛只是一场盛大的幻觉。 怎么回事？ 他无法理解。 高远麟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肘关节，试图理解现在发生的一切。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 高远麟像是刚学会呼吸一般大口喘着气，积蓄已久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他一抬头，就被姜行钊凑上来的脸挤满了视线，张开的嘴巴也瞬间被入侵。 姜行钊捂住他的眼睛，似警告又似安慰般说：“不要思考。” 对方柔软的舌头钻到高远麟的嘴里，疯狂舔舐着他的舌头和牙齿，将嘴里的一切都占有般用力的舔着，充满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同时嘴唇也狠狠挤压着高远麟的嘴唇，像是要吞掉一样用力。 高远麟抬了抬手，停顿在空中片刻。然后这双手猛地抱住这个亲吻自己的人的脑袋，同样热情地回吻起来，舌头和对方的舌头疯狂缠绕着，不示弱地伸出去，在空中舔弄起来。 他们在这个吻中交换着无法言语的情感。 惊恐、依赖、怨恨、喜悦…… 高远麟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的情绪在这个长达几十秒的吻中冷却了。 看不见东西，高远麟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恰好的情绪发泄点，他需要感受自己的存在。 通过触摸、拥抱、疯狂的举动，什么都好。 只要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能够从无法理解的现实里逃开。 不再思考…… “哈啊……哈……”高远麟用力咬住了姜行钊的舌头，双手在姜行钊的背上乱摸着。 这是人的体温……好温暖。 人的皮肤……好柔软。 他微微张开嘴，任由高远麟咬着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弯起了嘴唇。 他挪开手，眯眼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攫取了男人眼里的崩溃。 就像在看一只被困在树上的小猫，丝毫不介意猫咪的抓挠。就算是这样的弱小存在，也只有建立了信任，才能够肆意地蹂躏他的身心。 至于不听话的背叛者—— 只能放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