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华一放学就直接去了“极夜”，他没和文森特打招呼，陈欣跟他讲的事让他没来由得想和文森特赌气。白华熟练地避开“极夜”里嘈杂的人群，溜进更衣室，奔着衣架走去。可他走近才发现，他的工作制服不见了。

    白华蹙眉，环顾四周，到处翻找可能藏着衣服的地方，同时回忆自己有没有可能得罪了谁，被那个人背后使绊子。

    白华一无所获。

    正当他站在原地，郁闷下一步该如何打算时，“极夜”里总是和他过不去的经理来了。

    “小子，这儿没你的事了，滚吧，以后都不要来了！”经理仍然尖着嗓子叫嚷，不过白华发现他的措辞对比以前礼貌了些许。

    “工钱，”白华没兴趣关心经理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让他离开他当然也没有意见，

    白华冷冷地道，“把这个月的工钱结给我。”

    “你别得寸进尺！”经理十分讨厌白华的语气和态度，暴怒地捏住拳头，却像有什么顾虑一样不敢像平时一样对白华发泄，“别以为你能傍上谁就了不起！迟早有一天你还得像条狗一样滚回来！”

    白华嗤笑，经理他们果然是被更厉害的人威胁了，连羞辱他都不敢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随便，把工钱给我。”

    “你……”

    “不给我就找他，告诉他，你们拖欠我工资。”

    经理看起来非常畏惧白华口里的“他”，怨毒地狠瞪白华，大口大口吸气，平稳好一会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纸币，心疼地数了又数才塞给白华。

    “滚！别让我在看到你！晦气的东西！”

    白华简单点数，从善如流消失在经理面前。

    出了“极夜”的门，白华开始迷茫。经理忌惮什么人，居然分文不少地给了他的工钱，可白华根本不认识那位“他”，他狐假虎威占了经理和“极夜”的便宜，但要是被“他”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白华攥紧手里的纸钞，心不在焉横穿马路。

    “滴——”

    刺耳的鸣笛声把白华吓了一个激灵，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一辆车前，那辆车摇下车窗，驾驶座里面的人把胳膊搭在车门沿，皱着眉脸色铁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车是文森特的车，驾驶座上人是文森特。白华瞬间腿软，哆嗦得一动也不能动。

    文森特咬牙切齿：“小狼崽子，你的屁股又痒了是不是？”

    ……

    白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他被文森特提溜进车里，又被文森特从车里提溜出来，押进卧室。文森特大概是气的不行，没心思做饭，他在出来抓小狼崽的路上顺手卖了两盒外卖，最后一手薅住白华的后脖领，一手拎一兜外卖，很滑稽地把他们都带到了白华卧室。

    文森特很人道，找小狼崽算账，也要先喂饱小狼崽。

    “哥，我……我只是去辞职然后……然后要工钱！”白华站在文森人面前，不敢看坐在他床上的男人，他非常心虚地扯谎，“我，我昨天答应你以后不了，你看，那是我要回来的钱！”

    文森特目光犀利地扫视过白华的脸，看到了白华的侥幸、紧张、慌乱以及欺骗，“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一，一点小事，没，没必要……”

    “你在撒谎！”

    白华被文森特吼得失了分寸，倒退一步。他没有想逃跑的意思，却被文森特误解，男人蓝眸一沉，果断伸手把白华扯过来，押着他趴到自己腿上，干净利落扒掉白华的裤子，朝着那个白皙挺翘的圆丘就是重重一掌。

    “啪！”

    “唔！”白华哀声呻吟，他料到文森特会揍他，但全然没想到，愤怒的男人一巴掌能有这般骇人的威力。

    臀峰瞬间就疼得像是裂开了一样，紧接着乱糟糟的麻木接棒，和突突的肿胀感混合在肌肉里，作威作福。白华能感觉到自己屁股上的手掌印余威强劲让白华，这一巴掌简直回味无穷。

    文森特瞅了瞅小狼崽屁股上的一片红，不解气，手下生风又是凌厉的一掌落上白华的臀面。

    上一掌周边浅浅的粉色了迅速变红，文森特非常有技巧，只用了两下就覆盖白华几乎整个臀。一片刺眼的鲜艳下，很难让人联想起倒霉的屁股蛋最原始的颜色。

    两掌杀威棒完事，真正的惩罚才如雨点般倾盆落上白华的屁股。噼噼啪啪的，时不时还夹杂小狼崽或压抑或哀求的哽咽。

    文森特瞅见白华红了的眼角，小狼崽努力噙住眼泪，这股发愤图强的劲，要是能放在学习上半分，他也不至于被收拾这么多顿。

    “啪！啪！”

    文森特给了白华出奇用力的最后两下，摁住白华本能扭动的腰，用手背探探臀肉的温度。

    不比那个一样滚烫的掌心，文森特微凉的手背触及到白华皮肤时，竟让白华肿胀难耐的屁股有了一丝丝清凉的舒适感。白华觉得这种舒适感简直比让文森特摁着揍还要丢人，挣扎着就要逃跑。

    “乱动就把你丢到调教室里去！”

    白华不敢乱动，屈辱地垂头，让男人给他揉屁股。

    小狼崽身型标致，窄腰翘臀长腿，上下白皙的皮肤间突出一块鲜嫩的红色，又因为挨了巴掌皮肤热腾腾的，肿胀而软嫩，活似新鲜出炉的精致糕点。文森特沉默着，多盯了白华一会。

    “为什么又跑到极夜，”文森特清咳一声，严厉质问，“说实话，如果还想找借口搪塞我，你一个星期都别想坐椅子。”

    白华确信文森特能做出来。吞吞吐吐，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小心思供出来。问题是文森特不给他衡量的时间，男人非常没耐心地抽了白华一巴掌。

    “啊！我说！哥，我说！”白华无奈，扭头看着文森特，白华的眼神没有平时那样凌厉和冷淡，眼尾未干的水痕柔和了白华不少，“我确实是为了工钱，总不能白白工作那么久，什么都得不到，”白华还是选择了隐瞒，他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的小心思实在说不出口，但他怕文森特发火赶紧补上后面的话，“但是我确实再也不会去了，他们，他们说以后不需要我来了……”

    文森特迟迟不说话。

    白华看不懂文森特的脸色，更不会猜测他的心思，白华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捏住高高吊在空中，短短数秒，他给自己想了十多种结局。白华真的有点害怕了。

    白华不解，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他从来不怕疼，不怕挨揍。

    “你说不去就好。”文森特神色怪异，白华从他的状态里看出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心虚。文森特帮白华整理好衣物扶着白华起身，没有再为难他的意思，文森特酝酿一下，开口“如果你目前经济比较窘迫的话，我可以嗯……借你一些钱。”

    文森特看到白华表情变化，不等他说话，直接打断：“是借，你要还的。我不会施舍你，但是给你一个熟人优惠，没有利息，也没有时限。”

    白华本来想发作，没听到后面这句之前，他刚刚脑子里冒出的是陈欣反反复复跟他提过的话，可是，他又错怪了文森特。白华觉得自己简直任性幼稚又自卑的好笑，他对文森特的感情反反复复，没有原则的不停动摇，前不久，他因为文森特揍他满是怨恨，而现在，他又为文森特笨拙地呵护他自尊心而心里发酸。

    好感就像破图而出的嫩芽，在一片废墟的缝隙中悄然探出。终有一天，它会长成一片密林，润泽白华干枯的内心。

    “嗯。”白华乖巧地点点头，“现在还不需要，如果以后需要……”

    如果以后需要帮助，不只是金钱的帮助，我可以向你求助吗？

    白华很想问，他的自尊阻止了他开口。文森特大概是习惯了白华的别扭劲，不太在意，揉了揉白华的脑袋：“什么时候都行。”

    不等白华回复，文森特起身，简单活动一下腰腿，语气随和：“去写作业吧，两个小时后我过来检查。以后晚上不到处乱跑就要好好学习了，小狼崽。”

    文森特佯装淡定地离开了白华的卧室，走出去两三米后，他猛地回头，心虚地张望一眼，加快脚步溜进书房，大力关上门。

    他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满身疲态地晃到书桌前，捂着脸坐下。

    文森特像个鸵鸟一样，用手死死捂住眼睛，就好像只要暂时没有视力他就看不见脑子里的东西，但终究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他的脑子里全都是白华，全都是白华伏在他腿上时纤细的腰肢，以及那一片红得暧昧的臀肉。文森特愤怒地锤了桌子，把他脑子里那些以他的身份不该有的想法一拳轰碎。

    “这个臭小子。”

    文森特苦笑，随手抄起手机漫无目的地摆弄。他无意识地给自己设了个闹钟，就在两个小时之后。到时，他就又有借口准时去看他的小狼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