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孩，我觉得你最好向我道歉，”文森特笑吟吟地看着白华，只是这笑容中没有温度，“挑战我的耐心会是一个让你后悔的选择。”

    “我从不后悔！”

    白华一面低吼一面挥起拳头朝着文森特的脸全力一击。男人清楚的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拳风，想必这一拳定是带着十足的恨意。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白华再怎么载着恨的拳头也只是无用的莽夫之怒。

    文森特在男孩向他出拳的一刻，身体微微侧移完美躲出攻击范围，他顺势借力抓住白华的胳膊，趁男孩外扑将其反扭在床上。整个过程不出三秒，干净利落地将要造反的小狼崽摁回在刑床上。

    “我操你妈，放开我！你他妈混蛋，放开我！”

    即便是又被瞬间制服，小狼崽还是野性难改，扑腾扑腾地在文森特手下挣扎并且对其大肆使用言语攻击。男人皱着眉简直不爽到了极点，他真是从没见过这么难驯的孩子，以至于气得他不得不解开自己手腕上的链绳捆住白华的双手好让他消停点。刑床的高度刚好只够白华脚尖点地。男孩卡在床沿，全靠下半身煎熬地支撑自己，在如此难堪的姿势中小狼崽被迫翘高了臀部。

    “既然这么喜欢骂脏话，就打到你再也不敢说脏话！”

    文森特虽然气愤但还是先按了按白华的屁股查看小孩是否因为刚才的责罚受了伤。白华的臀肉虽看着又红又肿极为惨烈却没有什么硬块，看来小狼崽要比想象中抗揍得多。

    确认无误后文森特不再过多废话，甩手一鞭打在白华的屁股上。绯红的鞭痕在藤鞭击打皮肉发出的清脆声后立即浮现，白华疼得倒吸冷气。

    “啪！啪！”

    两鞭连击在同一个地方留下的红痕火速凸起，像一只深红的粗蚯蚓攀在白华的臀肉上。白华整个身体都因刺痛颤抖不已，可他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咒骂着男人。

    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坏小孩值得更严厉的惩罚，文森特抖了抖手腕让藤鞭破空带动的响声更加尖锐。

    “咻啪！”

    “啊！”白华再也忍不住痛，哀哀地叫了出来。

    男人适时停手，床上的男孩费力地往外哈气，好像如此就可以把疼痛驱赶出体外似的，白华的眼角被生理盐水浸地泛红，在他那张好看的脸蛋的配合下，叫人忍不住想去哄哄。

    可事实却是小狼崽一张嘴就打消了文森特想去安抚一下的欲望。

    “继续啊，你他妈不是说要打到我不能说话吗？”

    放肆叫嚣的小狼崽把文森特难得萌生出怜爱的心又拱出火，而且这次的火烧得更旺。真是头一次听见受罚者威胁行刑者，文森特对趴在床上的小狼崽刮目相看。

    面对白华此番举动，文森特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决定改变策略。白华这孩子有性格的很，越是狠厉的手段越难以让他屈服，但是不把这小子收拾老实，他又会随时准备揭杆造反。对付这类小孩，管理者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所幸文森特深谙此道。

    藤鞭开始不徐不疾敲击白华的屁股，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恐惧将来自每一记藤条的痛苦都完完全全碾压进男孩的臀肉里。几十下的累积之后白华的屁股越发高肿，鞭痕整齐地码在大红色的臀上，不少地方因为叠加伤害轻微发紫。

    “咻啪。”

    “咻啪。”

    ……

    藤鞭每一次掠过白华的臀面都会留给他一道浅坑，然后在皮肉好不容易回弹的时候再给予他下一道。反反复复，戏弄般折磨着白华的屁股。

    “怎么样，白华。可否满足你了？”

    文森特戏谑的声音传进白华的耳朵里，白华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饿的连站都站不住，他一定不会让文森特这么得意！他要把文森特今天用来折磨他的藤条砸断在他的脸上，他要让他后悔……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身上的疼也慢慢感觉不到了，随着眼前一黑，白华昏了过去。

    白华是被很香很香的鸡汤味香醒的，米粒浸泡在鸡汤中，晶莹的碳水结晶吸饱了汤汁，只是闻到道味道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白华觉得自己从来没闻过那么好闻的东西，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睁开眼睛看看。

    白华躺在柔软的被子中，脑子里一片混混僵僵。

    “醒了？吃点东西吧。”

    白华循着声音转动眼珠，想确定如此温柔的声音是否来自刚才那个变态。

    就是他，白华厌烦地白了文森特一眼。

    “我为我的疏忽向你道歉，”文森特假装看不见白华的白眼，他扶起白华，“我没想到孤儿院居然如此苛待你。”他一边诚恳致歉一边端起温热的鸡汤米粥送向白华。

    白华别过头，他饿过劲的胃翻江倒海地在他身体里撒泼，不让他有吃下去的动力，更何是来自文森特的施舍。

    “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比我想象的还蠢。”

    白华扭过脸不善地盯着文森特，男人挑了挑眉：“我说错了？”

    “给我。”

    文森特从善如流，托着碗底递了过去。白华接过，舀起一勺就塞进嘴里。舌头碰到食物的刹那，男孩胃里翻涌出强烈的呕吐感，如果不是因为文森特气他，白华宁可饿死也不想把这口东西咽下去。

    温暖的米粥顺着食道滑进小狼崽饱受折磨的胃里，如同润物春雨平息了所有难忍的不适，白华埋头大口大口吞着碗里的东西，那样子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他受过的一切委屈。文森特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不管白华在他面前怎么故作凶狠，那眸子里藏着的哀伤都躲不开他的眼睛。这个孩子经历过的不幸一定要比档案袋里印着他身世的纸沉重得多。

    “我吃完了。”白华垂着头小声说，如果他没预料错，文森特还没打算结束。

    果然又是跟机器人一样没情没感的语调，文森特板着脸说道：“给你一个小时休息，到时间后我要看见你和上午一样的受罚姿势，规矩依旧。”

    白华望着文森特离开的背影在屋子里安静地发呆。他送给他当做卧室的房间宽敞明亮，书桌，衣柜，暑假，储物柜甚至还有不少运动用品。所有的布置都是白华这般大的孩子理所应当的生活条件，却让他受宠若惊。

    如果她也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她一定高兴极了，白华落寞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憎恨着自己，他不能把她带出来也保护不了她，在狭小阴暗地宿舍里她会不会受欺负，苏珊娜会不会折磨她，那些人会不会把她带走……

    柔软的被子像保护伞一样暂时将伤害隔离了这个瘦弱的男孩。但不幸会总是与他如影随形，时间到了，他的痛苦还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