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轮毫无规律的暴揍早已耗光了我全身的力气，弗兰克也没有为难我，他重新调整好刑床命令我趴在上面。刑床高顶起我的胯骨让我整个人以跪撅的姿势呈现在他的面前，可能也是为了考验我的抑制力，把这些准备好之后弗兰克摘下来我的锁链。我安静地按照他的要求待在床上，我没能力也没有资格反抗，我一直都只是砧板上的鱼，屈辱地任他宰割。

    “二十下，不许喊叫，求饶，躲闪，遮挡。违反一条重新开始。”弗兰克再次声明他的要求。

    我把头埋下扣紧刑床沿，“是。”

    我想我的苦难即将降临。

    “啪！”皮带咬上了我的屁股，我拼命的控制自己将哭喊声咽进肚子里。

    “啪！啪！啪…”

    我听见皮带打在我身上，我身体内部的声音和空气里回荡的鞭打声汇合在一起刺痛我皮肤里的神经一层层向我的大脑报告。弗兰克在挥下每一鞭之前都会停顿一下，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我屁股上的痛感达到了极致，极致之后没有喘息，便又会立即迎接他下一次的鞭挞。

    “啪！啪！”

    我的痛苦不断的叠加在一起，一次比一次更甚，我没忍住哀嚎出声。我捂住屁股在刑床上扭动哭泣，我手下的皮肤像燃着的木炭般滚烫，我真的好希望弗兰克就此放过我。

    我知道错了，疼痛让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有些艰难地扭身看向他。

    “重来。”

    他淡漠的声音让我如同置身冰库。之后的话更使我陷入绝望。

    “顾十七！喊叫，遮挡，躲闪各罚二十，共八十下重新计数。”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我泣不成声，不停地向弗兰克讨饶。接受刑讯时求饶是杀手的绝对忌讳，可我根本顾及不了那些教条，此刻的我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反复触犯他的逆鳞，就为了讨一点从轻发落。

    “求饶，再加二十，共一百下，顾十七你给我趴好！”话音未落弗兰克已经挥出了一鞭。

    凌冽的风与皮带同时到达我的屁股上，那种绝望的炸裂一样的疼让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我扬起脖子高声哀嚎，“啊——先生，求您饶恕……”

    “啪！”

    “重来！”

    “饶恕我吧，呜……”

    “重来。”

    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惨叫声不断从我嘴里溢出，弗兰克对我没有任何怜惜，依旧不断挥舞手中的皮带，我深陷进不断重来的泥潭里苦苦挣扎，辗转在他手中的刑具下哀嚎。我觉得那是我经历过最严厉的惩罚，甚至说折磨也不为过。我对于这个男人的恐惧远超于在我身上动刑的特工们。

    我不知道为什么。

    弗兰克抽了我二十六下后终于停手，我早就疼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床上发出咳咳的声音。疼痛耗尽了我的体力，我必需要趁着弗兰克大发慈悲之时快速恢复。因为我违反纪律的一百下的惩戒还没开始，弗兰克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

    我感到懊悔，我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冲动。我无比希望时间可以倒流，不过我很快意识到现在最要紧的是我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惩罚。我通过镜子看了一眼我的伤势，我的屁股上布满淤青肿，臀峰的小部分已经被抽破了皮。再这样下去我坚持不了多久，我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结束。

    “啪。”皮带猝不及防地打了下来，我痛呼一声。弗兰克用行动告诉我又要开始了，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熬刑’。

    “啪！”

    “啪！”

    “啪！”

    弗兰克没有改变他的频率，这很方便我调整呼吸。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我在心里默数，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可以用出那个最有效逃避刑讯的手段了。

    在弗兰克挥出了第三十五下，我的忍耐力达极点，我咬咬牙然后开始缓缓吐气，我小心翼翼保证弗兰克看不出什么端倪，当我吐出肺里最后一口气后我猛地屏住呼吸。

    半分钟后我眼前一黑。

    我终于解脱了，这是我在昏倒前最后一个想法……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我的嗓子干的厉害，我张张嘴尝试发声。不出意料，我昨天哭得太多我哭哑了自己。我轻微的活动四肢却不小心牵动了我身后的伤。

    好痛，不过去凭感觉来看应该没有昨天那么严重。我趴在我的床上侧过头直愣愣地盯着门开始琢磨现在的情况。

    显而易见，是弗兰克把我抱回我的卧室，然后又细致地帮我处理了伤口。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即便是在那种愤怒不已的情况下也还会先去照顾我。

    我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但很快就被心慌替换掉。因为我不确定他看没看出我的小伎俩，我开始仔细回忆昨天他动手时的细节，我要保证如果被他发现我可以为自己开脱。

    正当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弗兰克推门而入。米粥的香气在弗兰克进来的刹那弥漫了整个房间，食物的味道刺激着我的胃，我这才想起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都没有吃饭呢。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弗兰克的语气又恢复往常的温和，我松口气，看来他应该没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弗兰克把我扶起来又很细心地拿了几个垫子靠在我身后，然后坐在我旁边看我吃东西。

    他煮的东西我叫不出名字，只知道他在米汤里面加了不少肉沫和蔬菜。圆润的大米在火候与时间的作用下早已粘糯软烂，青翠的蔬菜点缀在奶白色米汤间，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细碎肉沫，深深地刺激着我的食欲。恰当的咸度与米粥的甘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带给味蕾极至的享受，可能是我太饿了，弗兰克做什么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照顾小动物般的无奈和溺爱，看样子我不用担心弗兰克发现我的诡计了。我暗自窃喜，然后放心地享用美餐。用餐完毕，弗兰克却没有离开。他把我的碗放到桌子上，坐在那瞅我，似乎在等我说话。我万分心虚，缩在被子里，只敢露出个脑袋，还不敢看他。

    “小七你吃饱了吗？”

    我点头回应他。

    “现在伤口还疼的厉害吗？”

    我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晕乎乎地摇头，却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弗兰克的嘴角突然弯出一个寓意不明的微笑：“小七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竟然敢晕过去糊弄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发现了！他早就知道我在骗他！我看着他玩味的笑容内心惊恐无比，我的大脑先一步投降，我放弃思考。

    “我说过要你收起你那些小伎俩对吧，我也说过不可以欺骗我对吗？你想好怎么受罚了吗？”弗兰克笑吟吟地站起，踱步到窗前十分随意地跟我讲话。我仰视着他的脸不停摇头，我开始害怕。我不要再经历昨天的惩罚！

    “摇头是什么意思，没想好还是不想被罚？”

    弗兰克看向我，在极度的惊恐中我的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流下来。我真丢人！

    弗兰克见状甚是惊讶，他大步走过来掏出纸巾给我擦眼泪，“你怎么又哭了？”

    我察觉到他有些心软，便趁机跪坐起来拽住他的衣袖抽泣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先生。请您不要生气。”昨天过度的哭喊让我的声音喑哑的厉害，配着我的啜泣我想我绝对表现的可怜至极。

    “我没说我生气啊！”弗兰克一面无奈地安慰我一面不停地给我擦眼泪。

    我感觉到他心情还算可以，见状立即建议：“先生能不能别揍我了。”

    弗兰克皱了一下眉似是有些不满意，但依旧很耐心地回答我：“不可以，错了就是要惩罚。”

    “不要皮带。”

    “好。”

    “也不要藤条。”

    “可以。”

    “板子也不行。”

    弗兰克无奈了，他像对一只小动物一样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非常宠溺地问我：“那你要我用什么罚你？”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只想着不要用那些骇人至极的东西。我开始回忆弗兰克的柜子里都有什么，不过我很快否认了那些，随便一件工具都太疼了。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际我注意到弗兰克的手。

    “先生，手！”

    这回轮到弗兰克愣住了。

    我双手拉着他的指尖，哀求地望着他。这是我能想的伤害最轻的工具，我情愿他掌掴我两倍，不！五倍的数量，我也不要再挨别的工具了！

    弗兰克略做思考，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呵呵地对我说：“那趴就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