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蒙面英雄流产【上】

    深夜里，暗色的身影坐在高楼边缘，居民楼的高度远没有地标大厦那么夸张，魔术师愉快地来回摆着小腿。超英的肚子又夸张地长大了一圈，沉甸甸的大肚挤在他分开的双腿中间。男人顺着肚皮滚圆的弧度抚摸，虽然紧身衣和厚实的防护让他感觉不到一点儿动静，但做出这种孕育的姿势也极大地满足了孕夫的爱心。

    越来越重的肚子让他减少了夜巡的次数，正好，联盟也开始频繁出入纽伯伦。这让不少人怀疑魔术师一类的超能力者已经开始向联盟寻求合作，强悍的超英组织中加入新的猛将？这当然引来无数的关注，也让那些猖狂贩卖药品的人多少收敛了一些。

    当然，联盟进入纽伯伦其实只为调查神秘药物，之前的存盘中藏有很多药物信息，但分销、躲藏的渠道却不在实验文件之列。事实上，英雄们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逼迫那些药贩子转入更深的地下，引出更隐秘的上线。

    魔术师翻回栏杆里去，他拍了拍自己挺翘的臀部，不管怎样，他现在可轻松多了。没有掏出钩锁枪，男人揉了揉粗肿的腰身，慢悠悠地扶着楼房外侧吱呀作响的防火楼梯往下走去。

    才走了一半，楼下就响起凌乱的脚步，几个人追逐着跑进小巷，叮叮当当地踹翻了对面餐馆后厨的两个垃圾桶。

    “救命啊——”

    一个孩子惊恐的声音打断了魔术师的思绪，他不再观望，一下翻过楼梯扶手，重重地落在地上。

    沉重的碰撞声音让巷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魔术师抬头，惊讶地发现除了发出声音的小孩和几个流氓外，地上还趴着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

    他立刻绷紧了神经，抽出腰间的短棍，对那些混混喊道：“快滚！你们知道我是谁，滚吧！”

    魔术师用棍子对着敌人，但他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挡在那对父女身前，只是用侧面对着他们。这是一条死路，巷子尽头是高高的、小孩和孕夫显然没有办法攀爬的墙壁，一边餐馆门户紧缩，住宅楼侧的防火梯也出于防盗的需要而将靠近地面的一截收缩在两层高的地方。

    孩子和怀孕者，这有些过于完美地踩中了他的软肋。怀疑与同情几乎同时涌上他的脑海，男人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不信任，只是暗地里悬起了心。

    几个小杂碎看到从天而降的男人，露出明显的惊恐神色，但很快，他们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

    “草你的！”

    “怪胎！现在成了大肚皮怪胎！还要生个小怪胎！”

    “妈的，别挡路！”

    其中一个女人捏着一个糖丸一样的东西吞下，另外三个男人很快也做出同样的举动。

    魔术师咬了咬牙，心说不妙。这四个混混身上僵硬鼓起的肌肉突兀又怪异，而且它们还在不停地变大、变壮。

    这显然就是联盟正在调查的秘密药剂，低纯度药粉通常混合了其他粉末，兜售给年轻学生和嬉皮士，成为疯狂派对中的助兴良药——直到他们中有人因为药物反应被送进医院为止；高纯度的药丸可以激发人的潜能，让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也逞一个小时超级反派的威风，并同时拥有大部分超级反派程度的疯狂。

    又放低了重心，魔术师的肚皮几乎都要挨上地面。他手中的短棍暴起噼里啪啦的电花，趁这些三流混混变身超一流之前，男人伸手抛出一把圆片。

    小金属片在空中同样闪烁起电光，锋利的边缘打着旋扎进对手们的身体。

    “啊——啊——”

    “呃啊——”

    很快，其中两个男人已经抽搐着倒下，另一个男人站得更远，不在魔术师这一手的攻击范围之内。

    而那个女人的药效已经发作完全，她僵着半边被电麻的脸颊，强硬地扯下手臂上的两枚电击片。药物异化出的肌肉结实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她几乎没有流血，连眉头也没有皱起一下，就和那个男人一起挥着拳头往魔术师身上打去。

    很难说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孕夫虽然大着肚子，但是这两个混混显然不是打架的好手，在敌方空有一身肌肉却不知道怎么使用的情况下，魔术师高超的体术还是站了上风。只是他为了保护身后的一对父女不停地引着两个肌肉怪物往巷子外打，在近身攻击的时候还是狠狠地挨了好几下。

    “爸爸！爸爸！”小孩颤抖的声音又尖叫起来，带着哭腔的童声重新划开好容易安静下的夜幕。魔术师还没有走到男人面前，已经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孕夫靠在小巷尽头的墙上，他穿着一件又长又宽松的T恤，衣服下摆大得能够完全包裹孕肚，柔软的、洗过无数次的衣角垂在腿间。男人的双腿分得很开，紧身瑜伽裤中间有一滩深色的湿痕。

    他按着自己的肚子，身体抖动着，挣扎着。在巷道灯光的阴影中，魔术师看了一段时间才分辨出来，原来这个孕夫正试图抬起臀部，脱下自己的裤子。

    “哦——哦——”男人发出一声又粗又长的吼叫，他拼命按着自己低垂的肚子，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挤着，“啊——这——该死！”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孕夫的身体难以抑制地蜷缩着颤抖起来。

    魔术师看到他双腿之间隆起的弧度，那一个坚实的半圆顶得男人廉价的裤裆发亮发透。

    “啊——不！别啊——”

    “爸爸！爸爸！”

    “Nooooo！哦！老天——呃——”

    显然低端布料的韧性更胜一筹，随着孕夫抽痛地翻滚叫喊，他股间的那半个胎头正在慢慢回缩。小男孩按着男人的小腿，跟着父亲抽动的姿势抖动着面颊，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眼眶里。

    “别动，我来帮你！”魔术师急忙蹲下身，从腰带里又取出一枚电击片，按着男人的胯部，试图用圆片边缘锋利的刀刃割开健身裤的裆部。

    “呜呜……呜呜……”

    “啊——好痛！不——我不行了！”即使魔术师不停地安慰着痛苦的孕夫，男人的臀部还是不能控制地扭动着，让魔术师紧紧握着圆片，没法下刀。

    “呃——”忽然身旁一阵风声，超能力者身体的本能比理智先行一步，他压着孕夫抽搐的右腿就地一滚，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击。

    但狭小的角落和硕大的肚皮阻碍了魔术师的下一次移动，因为猛冲扑空而趔趄了的男孩很快直起身子，抱着粗长的针筒狠狠扑在了魔术师的肚皮上。

    “呃啊——”

    针头没能穿过防弹布料的保护，但这并非寻常材质的针尖和男孩的冲击组合，撞得魔术师肚子一痛，头也狠狠地晕了一下。

    刚才还倒在地上的男人趁机爬起身来，拿着块白布去按魔术师的面部。

    魔术师一下甩开身上的小孩，腿上一扫，对面的大肚男人也被狠狠绊倒在地。男人同时抓住了魔术师的手臂，把他也拉倒下来。

    拳对拳，肉对肉的打斗下，男人的脸很快就涨红了，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面颊滚落，事实上，他能够夹着胎头和人过招已经让魔术师惊讶不已。孕夫粗沉颤抖的喘息已经抑制不住，他的腿部动作总比魔术师满上一拍——却也远远超过了临盆孕夫的水准——显然胯间的硬物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发挥。

    两人短暂地挣开对方，魔术师率先猛击出一拳——

    对面的孕夫突然迎上，将自己的肚子挡在魔术师攻击的方向。

    巨大的惊讶之中，面对着仍在蠕动的、圆挺硕大的胎肚，孕夫胯下那半个胎头好像还在犹豫地进出，魔术师一个晃神，硬是扭转身体，把拳头砸向男人侧边的方向。巨大的惯性让他往那一边歪倒，魔术师心里一沉。糟了——

    孕夫用布捂住了超能力者的口鼻，浓烈气味和颤抖的手臂、灼热的喘息、汗湿沉重的身躯一起紧紧压在魔术师身上，并且很快钻入他的身体。

    几分钟内，沉闷的晕眩感覆盖了他的全身。魔术师软软地垂下了头，他昏迷过去。

    针筒刺上他裸露的脖颈，一阵冰凉的药液伴随伤处的胀痛流入魔术师的身体。昏迷中的男人弹动了一下，他隐约感受到这阵骇人的凉意，在彻底陷入更深的睡眠之前，魔术师侥幸地以为这只是那种不再神秘的神秘药物——他已经服用过联盟研究出的阻隔药剂——但显然，事情从来不能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