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亚恒

    谢白来到明珠街区。

    黄昏已过，夜幕正在降临，街道两边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落，只能维持一小片范围视觉的明亮。其他街区明亮的路灯和建筑的光辉给夜晚带来繁华灿烂的感觉，明珠街区完全无法带给人们这样的感觉，只让人感到夜晚要来了，还是不要在这样的街道上逗留到太晚为妙。

    谢白进入一家店面装修得还不错的裁缝店。

    过了一个多小时，谢白一脸忧郁从裁缝店出来。

    店里的裁缝拿出了许多店里的面料，向他展示自己所拥有的丰富的裁缝技巧，虽然谢白对裁缝不是很懂，但也明白这家店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认真用手感受了所有布料，得出的结果就是自己最好抓紧时间，再去别处寻找。

    又找了两家裁缝店，不论布料还是裁缝技术，没有意外地还是完全不行。

    当走出第三家裁缝店，谢白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是这条街最后一家裁缝店了，他一无所获。难道去别的地方寻找？别的地方应该是可以的，毕竟明珠街区是西林城市如同三角区的存在，他想要找到一个技艺高超的裁缝，最好还是去那些繁华的地区寻找。

    但他不想被陆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属于谢家的明珠街区，才能让他有可能避开陆辰的眼线，寻找能为自己提供帮助的事物。

    喀嚓～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谢白抬头，向后方看去。后面什么也没有，这条小巷很偏僻，周围幽黑寂静，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他一个人。

    是有小动物经过吗？还是风经过？还是有别人？

    西林城治安很不错，明珠街区除外。

    谢白忍不住加快脚步，在一盏又一盏昏暗的路灯下快速行走。

    应该不会是有人跟在他后面吧？在三角区，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因为哪怕一无所有，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多少也能换点钱，以前他会利用对三角区的熟悉，最终成功回家，但明珠街区也会有人做到这种地步吗？

    “嘿嘿～”

    谢白听到身后人嬉笑的声音，紧张的程度顿时加倍。

    真的有人跟在他后面！

    那笑声充满恶意，仿佛在戏耍猎物的猎人，戏谑恶劣地看着猎物紧张地乱窜。

    谢白向身后张望了几眼，黑暗中似乎有几个高大的身影，周围的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具体。

    谢白几乎是用奔跑的，跑向前方。

    没记错的话，再穿过两片楼房，就能到明珠街区的主街道，到了主街道，人就会变多。到了人多的地方，自己就安全了……吧？

    但后面那些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戏耍的耐心，谢白听到身后传来杂乱且急切的脚步声，然后好像有谁发出闷哼，以及有点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不知道后面那些人在做什么，搞出这么多动静。

    总之他一定要赶紧离开这片区域，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到前方出现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的壮硕男性，谢白心里一沉。不用疑惑，看对方脸上的坏笑，就能知道对方跟身后那些人是一起的。

    前后都被堵住，谢白停了下来，手在口袋里抓紧。

    手持木棍的男性嘲笑道：“怎么不继续跑了？富人区来的小兔子。”

    谢白冷静地问：“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把身上所有钱都给你。”

    “很识时务，不过你得付出什么，由我们说了算。”手持木棍的男性说着，朝谢白身后喊道：“马哥，这小家伙细皮嫩肉的，我看不如留下来几天，给兄弟们享受享受。”

    谢白被对方的眼神扫了一眼，顿时一阵恶寒，感觉非常讨厌。

    谢白身后，仿佛无人，没有任何回应。

    “马哥？”

    “马哥，阿良，干嘛呢？”

    手持木棍的男性又喊了几声，谢白身后出现了一些反应，出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一个人从幽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行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一只手按着头上的高帽子，低着头，帽檐被压低，遮住大部分面孔，他另一只手抓着一个人，那人鼻青脸肿，已经昏过去了，毫无知觉地被拖行了一段距离。

    “马哥！”手持木棍的男性一惊，立即防备地用木棍指着戴高帽子的男人，喝道：“你是谁？”

    那名高大的戴高帽子的男人松开昏迷的马哥，用一种谢白很熟悉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我是个洁癖的人，有人想玷污我的东西，哪怕只是刚刚产生一些念头，也会令我极为愤怒。”

    谢白睁大眼睛。

    这个声音，令他惊慌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手持木棍的男人滴着冷汗，叫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今天招惹我们，明天你别想站着离开这条街！”

    谢白听到戴高帽子男人一生冷哼，然后眼前一花，另一个人健硕的身躯已经轰然倒下，原本在他手上的木棍，已经砸在他自己头上。

    ……发生了什么？

    戴高帽子的男人抬起头，露出帽檐下的面庞。

    这个人身材高大，留着偏长的头发，长着一张特别好看的脸，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睛没有情绪地盯着谢白。

    谢白喊了声：“莫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明泽说：“你确定现在你该说的话是这个吗？”

    怎么莫先生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谢白有些迷茫，认真地思索了有一会，诚恳地对莫明泽说：“莫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啪！

    “啊！”谢白不明所以抱着被敲了一下的脑袋。

    “我记得你现在在谢家当小少爷对吧。”莫明泽皱着眉道：“小少爷来到这种地方，连一个保镖都没有，谢家的实力已经水到这个地步了？真是丢教会的脸。”

    谢白说：“是我要一个人来的，我明确说过不要有人跟着我。”

    莫明泽冷冷地：“你要是觉得已经活够了，这点小忙我是可以帮你的。”

    “莫先生，我有设想过遇到危险的可能。”谢白笑了笑，他在三角区长大，知道在很多时候，不需要思考别人能有些什么理由伤害自己，弱小或者看起来弱小都是招致不幸的理由。

    “你看。”谢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折叠小刀，“我不是他们以为的可以随意欺凌的小可怜。”

    “你是。”莫明泽翻了个大白眼，“你就算掏枪出来，你也是。”

    谢白觉得莫先生可能有体型歧视，决定转移话题。

    “莫先生，我没想到会在明珠街区遇到你，不过我很高兴，你现在在忙吗？”

    “不忙。”

    “我想邀请莫先生逛街，一起吃顿饭，莫先生愿意吗？”

    “不，你得跟着我。”

    “啊？”

    莫明泽不想去人多的主街道，所以要谢白和自己在没什么人的小街小巷随便走走。

    主街道的路灯至少每一盏都能亮起来，小街小巷的路灯就很难保证了，经常走着走着，路灯坏了，两个散步的人周围陷入黑暗，气氛蛮怪的。

    不过谢白心情不错，因为遇到了莫先生，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莫先生了，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道别。

    莫明泽：“你跑这来，是为了解决陆辰带给你的难题是吗？你想到了什么解决方法？”

    “莫先生怎么知道？”谢白一愣。

    “陆辰的事，我都得知道，要不然会对我很不利，不要一脸搞不懂我们的模样，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和他平时的相处。”

    谢白感慨道：“有点难以想象莫先生和陆先、陆辰会长，最初是怎么爱上彼此的。”

    莫明泽理所当然地说：“他很优秀。”

    谢白眨眨眼睛，认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经过某些事情，他现在觉得不论任何是都千万别接近陆辰这个人，但陆辰确实非常优秀，优秀的人就是能拥有很多，不论财富，权力，还是爱慕。

    “我想照着陆辰会长的圣带，做一条一模一样。”谢白告诉莫明泽自己的应对，“到时候，将假的圣带加入到祭典活动期间圣座的穿着之中。”

    莫明泽若有所思：“圣带你现在带在身上？”

    谢白点点头：“带在身上，不过今天没有找到可以复制这条圣带的店，我明天再继续寻找。”

    莫明泽：“你刚才有把圣带拿出来给别人看吗？”

    “我找了三家裁缝店，第三家店的老板说只要看到实物，他会有办法复制出完全一模一样的，我就拿出来给他看了下，结果他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厉害。”谢白顿了下，低头想了想，接着道：“啊，我是因为这个，才被这些人盯上的。”

    出生贫民区的谢白没什么见识，但也能看出这条嫩绿色的圣带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为此一定堆积了不少金钱进去，能拥有它的人一定是非一般的权贵。

    “明天我会更小心。”谢白记下这次的教训。

    可是，不拿出来给裁缝看的话，又要如何让裁缝明白，他要的是条什么样的圣带呢？

    “你无法复制的。”昏黄路灯下，莫明泽双手插在裤袋里，斜斜看了谢白一眼，“这条圣带使用的是只供王室使用的牛奶丝，由最高级的裁缝匠人丁明辉亲手制成，不说丁明辉的招牌技艺暗绣，只是这布料，你就没法在王室以外的地方找到。”

    谢白懵逼：“牛奶丝？”

    从没听过！

    “王室的人喜欢喝牛奶，觉得这种丝做成的衣服舒服得就像喝牛奶，于是赐名牛奶丝。”莫明泽说这话时，一脸受不了话中某些人的样子，“傻逼一样。”

    谢白紧张地看看四周，祈祷周围只有他们两人，可千万别被别人给听到这句话啊！

    “莫先生，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就完了。”

    “嗯，听到的人就完了。”莫明泽偏头看着胆战心惊的谢白，决定问出内心的疑问：“你要是拿假冒伪劣的圣带应付陆辰，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谢白的嘴巴紧抿。

    莫明泽说：“那个时候你所遭受的，未必比死好多少。”

    谢白不吱声。

    莫明泽停了下来，把谢白的脸抬起来，让后者直视自己。他看到谢白的眼睛里有许多复杂情绪，踌躇，纠结，悲伤，恐慌……看来，那些日子里，陆辰给这小家伙留下了非常难以磨灭的记忆。

    谢白别过脸去，又被莫明泽把脸给转过来，只好嘀咕道：“难道他会为了这种事，把我关进监狱吗？”

    莫明泽：“你对折磨的想象太贫乏了。”

    “是陆辰对这种可怕的事了解太多，只有坏人才会这么精通惩罚别人。”谢白看着莫明泽，说：“而且我应付陆辰的理由很多，那是条肮脏的圣带，我恨不得把它扔进火炉里，我绝对不想看到它被戴在某个人身上。我对天空神没有什么信仰，但我认为有信仰是一件幸福的事，圣座在无数信徒心中就如同信仰的化身，是天空之神在人间的神使，陆辰用肮脏的圣带这么暗搓搓地玷污人们的信仰，太恶劣了，而且我负责将祭典的各种准备安排妥当，让圣座届时有一副从内到外完美的衣着面貌，是我分内的工作。

    并且，陆辰很不好惹，圣座难道就很好惹了吗？要是让圣座得知我将这样一条脏东西挂在他的肩上，我的下场会比得罪陆辰好多少吗？据我所知，现今的圣座拥有铁腕手段，也是个惹不得的厉害角色。”

    “最后……”谢白的手忍不住捏紧，“我讨厌陆辰，他很有能力，非常优秀，但他也很可怕，会全然不顾别人意愿，玩弄他人。”

    莫明泽静了片刻，露出愉快的笑容。

    “你说得对，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几乎从不掩饰，也很少有人在见识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后，能生得起反抗他的想法，我看好你哦，小白白，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这笑容太好看了，谢白忍不住被迷得呆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连忙假装揉眼睛。

    “莫先生，我还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莫明泽笑眯眯地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人脑分离”地下斗场，第三层最大的观赏间。谢白坐在宽大柔软的椅子上，忍着移开目光的冲动，盯着赛场上拼红了眼的两个人。

    没过多久，斗场的负责人带着本斗场的常胜将军过来了，那名喜欢戴黑色宽檐帽，眼睛灰黑，颈侧有一道伤口的男人，曾经在“另一条街”愿望诊所跟谢白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白向负责人表示感谢，让后者可以随意去做自己的工作。

    谢白看向眼睛灰黑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你可以叫我亚恒。”对方回道。

    “你是谁？”

    “我是这家斗场目前来说最赚钱的选手，是你的所有物之一。”

    “我问的不是这个。”谢白说：“那天你对我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就好像你是我认识的人似的。”

    亚恒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你可是权贵家族的小公子，我只是个贫民区的打手，我怎么可能跟你认识？你想多了，小少爷。”

    谢白摇头：“我不是权贵，我以前认识的人很少，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和你这样一位厉害的角色相遇相识过，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这两天你有没有空？帮我一个忙吧。”

    亚恒：“我都不知道我是个厉害的角色。”

    谢白：“蛮厉害的。”

    亚恒的笑意变得很浓：“你是我的老板，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不需要用帮忙这种说法。”

    “但我这是在找你提供一些与在斗场比赛无关的协助，你愿意的话，我会付钱。”

    “乐意之至。”

    “你应该很了解明珠街区，对吧？”谢白说：“你知道这里有没有比较厉害的裁缝吗？”

    亚恒说：“我很了解明珠街区，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里没有称得上厉害的裁缝。”

    谢白难掩失望：“我都还没说我对裁缝的要求。”

    “不管什么要求，这个街区的裁缝肯定满足不了的。”亚恒笃定地说：“厉害的人不会沦落到这里，哪怕发神经想找个地方隐居，也不会有人选择这个街区。”

    见谢白难过地都萎靡了，亚恒话锋一转：“我对明珠街区以外的地区也很熟，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要求，我看看能不能为你提供解决方法。”

    谢白想了想，有些为难地掏出那条嫩绿色圣带。

    为了制造一条仿冒圣带，这两天他努力克服心理阴影，一直将这条圣带带在身上。圣带在口袋里，跟口袋里塞了炭火似的，他衣服下的身躯都情不自禁地想远离口袋的这一侧，每次他将圣带拿出来，都很需要勇气。

    亚恒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问道：“这么丝滑的触感，这是什么布料？”

    谢白：“专供王室的牛奶丝，我没有办法弄到同样的布料，不过我要的仿品不需要完全相同，只要保证在三米外的距离，能让人看不出真假就可以了。”

    “就算你这样说，这个要求也不算低，既然用这么尊贵的布料，那制成这条圣带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

    “是丁明辉，最高级的裁缝匠人。”

    亚恒：“啊，据说丁明辉的暗绣技艺非常牛逼。”

    谢白：“丁明辉是蔷薇手杖商会的会员，因为某些原因，我不想找与蔷薇手杖商会有关的裁缝。”

    亚恒连连点头：“好的，不管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你就已经可以死心了。”

    谢白qaq。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这个国家70％的人才都被蔷薇手杖商会吸纳了。”亚恒摊手，“剩下30％，不是在教会，就是默默无闻，水平难以预料。”

    谢白嘀咕：“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加入商会啊？”

    “商会有一套信息共享规定，凡是加入商会，就能得到一定客户资源，凡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人，很难拒绝这样的条件。”

    “啊……那我理解了……”

    “教会拥有跟丁明辉差不了多少的裁缝匠人，但教会的人讲究信仰，不会接教会事务以外的工作，剩下那部分能提供你选择的人选，我认为没有人能达到你的要求。”亚恒将帽檐往下拉了拉，低着头道：“很遗憾没能帮上忙，还有别的事吗？”

    谢白没有回应，一手放在下巴下，深深地思索着什么。

    亚恒便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等待。

    谢白自言自语般，缓缓说：“教会和商会关系很不好，那当对方有什么诉求，他们应该大概率会唱反调……吧？”

    亚恒：“教会会，商会不会。”

    谢白看向亚恒，亚恒接着说：“商会不会跟钱过不去，哪怕对方是教会，只要钱到位，商会也会很乐意提供服务，而教会这边，除非关系到教会不可割舍的利益，否则他们必然是跟商会唱反调。”

    “不过教会现在少有机会跟商会唱反调，商会的规模已经变得太庞大了。”亚恒补充道。

    “了解了，这些对我很有用。”谢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计划委托教会的裁缝匠人帮忙，你可以在旁边装作是我的助理吗？”

    亚恒露出惊讶的表情。

    很显然，谢白想解决的某个难题，需要一定的隐蔽性，他不想被商会知道，而有可能胜任这份委托，又能尽心尽力为他保密，教会中的人选一定是最能放心的。而谢家跟教会关系比较近，接触教会的人有优势。

    那个充满丧气的小朋友，想不到还是有脑子的。

    明珠街区，一条冷清的街头。

    “不，我不打算使用谢家的身份。”谢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旁的亚恒：“我做这件事用的是个人的名义。”

    他不能以谢家的名义，虽然这是份属于谢家的责任，他又是谢家的人，要是事发，很难让谢家摆脱干系，但谢白想尽量分割一下，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总有点说法。他会努力不被发现的。

    “但以个人名义，我就没有资格接触到教会内部的人，不过我应该可以打听到要找什么人，和那人的住处，你可以帮我联络到对方吗？像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目标人物面前那样。”谢白做了个有点意义不明的姿势，不过亚恒看出了其中的含义，对方想表示的是武林高手飞檐走壁之类的意思。

    亚恒的嘴角抽了一下：“可以。”

    谢白睁大眼睛：“真的可以吗？”

    亚恒：“到时你直接把地址信息给我，或者不需要地址信息，我直接去把符合条件的人给你带过来也可以。”

    “哇，原来你有这么厉害！”谢白惊喜，“那我就不去想办法要信息啦，你也不用把人带过来，你只要告诉对方这件事，对方若是同意了，就约个地方，然后你带我过去就行了。”

    亚恒：“可以，你希望什么时候见到想见到的人？”

    谢白：“越快越好。”

    亚恒：“那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晚点我联系你。”

    谢白：“……？”

    意思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