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5
24. 从周一到现在有些劳累过度,容岩是在浴缸里睡着的。 后半夜从冰凉的浴缸水中醒来后直接换了衣服驱车向东华园。而后刷着安彧当初给他的门卡顺利停到安彧房间外的道上。 凌晨三点,豪无头绪亦无处可去。 像是有预兆的,天将将亮的时候,容岩准备离开,安彧房间的自动窗帘却拉开了,他没看到人,但足以让他确定安彧在家。 他不敢移开视线,但窗后依旧无人。他猜安彧刚醒,恰好按了床边的窗帘开关。工作日要起得早一些,他的安安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然后关掉闹钟,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揉眼睛,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容岩想象着他起床的画面,忍不住勾起嘴角。 没多久,他的手机闹钟也震动起来,按掉之后,他把车开到安彧房间对面的房子绕了两圈,最后直接开回容家大宅。 容岩的车刚开进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像有些不敢确认似的,正儿八经地查了他的证件。 客厅里坐着容乾松和陆于国,三人相见,面上皆有怔色,还是容岩先打了招呼。 “怎么了这个点回来了。”容乾松干咳一声,又问他:“安彧呢?过两天我和你妈想去看看他,他有没有空啊?” 容岩停下脚步,心里起疑,“爸?” 陆于国笑着看向他,“要不是今天我来给你爸听诊,多聊了几句,他恐怕还不知道小少爷怀上了,你也是的,这么大事也不跟你爸说。” 容岩脑袋里硬生生断了根弦,像是某种乐器的绝响,最后发出的轰鸣声顷刻把人震懵。 “我……操!” “混账!说什么呢!”容乾松骂他。 “爸,借我样东西。”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刚说完人已经跑到训练室前踹开了门。 工具箱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拿到想要的东西,又匆匆开着车回到那个熟悉的家。 直到坐进安彧的书房里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安彧只带走了他的笔电和一些文件,书柜里的书一本没少,他时常翻看的那本就在沙发上,像是还会回来,又或是把这些东西和容岩一起抛弃。 那宝宝呢,他也要抛弃宝宝吗。 看到离婚协议那一刻,他不仅只是着急地想找到人,问一个解释,更想把他抓回来,拿军用绳绑在卧室不分日夜地做,做到他不敢再跑,变成他一个人的家雀。 他抓紧手边的滑索枪,堪堪压着心中翻涌而出的怒火。 25. 过了安路给他设置必须睡觉的时间点,安彧还在对着镜子擦头发。 担心自己受凉对宝宝不好,他现在只能洗完澡就立刻把头发吹干。 额前的碎发长了一点,还没来得及去修剪。 宝宝只有两个月大,肚子还不是很明显。 他已经开始变得嗜睡,接下不知道会不会有强烈的孕吐反应。 安彧轻轻叹了口气,放好吹风机,刚把门打开,他手中的毛巾就掉到了地上。 他每天醒来都要望出去无数次的窗边,容岩正抱着手臂靠在那里看他。 安彧微怔,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惮于他凶狠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看过容岩这样面带愠色的样子。 他真的知道了。 安彧红着眼眶对上他的目光,下一秒就被他紧紧抱着后背,嘴唇也狠狠压了下来。 双唇紧贴着,柔软的舌头相互纠缠,容岩把他紧锢在怀里。 从刚才见到安彧那一眼他就想明白了――他从始至终都只在乎他的安安。 他们之间从未吻过这么激烈,安彧有些缺氧,发出柔软的鼻音。他渐渐停下,放开安彧,让两人退开一点距离。 “给我一个解释。” 被他扣着肩膀,没了亲吻和拥抱,只有冷冰冰地质问,安彧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我……” 他终于没忍住,扑上前抱着容岩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哭着低语。 “想你。” “我好想你。” “我想得心脏都要疼死了。” 容岩愣了一下,终是揉着他的脑袋,让他整个人伏在自己肩上。 “安安。” 他哭了很久,容岩什么脾气情绪都没了,只剩下心疼驱使他拍着背哄,“不哭了。” 安彧满脸是泪,干脆闭着眼,嘴唇贴着他的脖子边吻边说:“别这样,别这样哄我。” “你那么好,我会舍不得把你还给他的。” “安安,你在说什么。”容岩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安彧泪汪汪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啊。喜欢你那么久了。从你高中到现在,一天比一天更喜欢。” “你知道吗,我撒谎了,我骗你李沁薇要找我结婚,其实不是,她根本不在国内,我只是想让你和我登记,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以为方驰不在你就会慢慢放下他,我以为你最后可以接受我……但是我不知道方驰也喜欢你,抱歉,真的抱歉,我听到了,他也找我了。我不是故意要横插进你们中间的,我也不想你为难的,我……” 安彧胡乱抹了眼泪,吸了吸鼻子,破罐破摔似地向他坦白,语气里低落难掩。 “你是为了宝宝来的对吗……” “不是。” 容岩捧着他的脸再一次重重地亲了下去。 他用指腹摩挲着安彧的唇,“安安,我是为你来的。” 他轻吻着安彧,紧贴着他的唇齿唤了一声又一声“安安。” “你……”不生气吗。 他想着安彧刚才的话,笑着骂了一句“两个傻子。” 安彧委屈地看他,反应过来他刚才笑了,整个人愣在原地,露出一副呆呆的任他揉捏的样子。 容岩亲了亲他的鼻尖,笑着问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喜欢裴方驰?我才是,我才是一直觉得你喜欢他啊。” “安安,你知道吗,你对我总是很客气。” “我们每次去玩,你都只会对他说说‘方驰,我也想和你们去’。你对他讲话好软,我不高兴。” 安彧微微睁大了眼睛,“可是你总和他搭档,我们出去玩你也会经常单独和他说话……” “你小时候去训练去打架都只和最厉害的凑对,你说弱不垃圾的没意思,你就是说过的……我喜欢你,又不敢靠近你,我怕你嫌我……” “我还听到了,你和爸……容叔叔说的话,就是方驰出国的前几天,你对叔叔说你有心上人了,你为他不肯进部队,不就是方驰么。”说到这里安彧盖住了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容岩把他的手拿开,吻上他的眼睛。 “我那是不想让他有机会找你,你和他走太近了,我只能单独把他拉到一边,你呢,总是偷偷看过来,原来不是看他啊。” “我到底误会了多少年啊。”容岩叹了口气,又说:“打架当然只挑最厉害的打,弱不垃圾说的是那群没用的兵小子。你不一样,我哪能舍得。” “和你说句重话我都想把自己捶死了,心上人。” “那……”那你倒是多和我说说话呀。 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彧又止不住地掉眼泪。 容岩覆上他的手心和他十指相扣,“牵挂的是你,要陪的是你,不去也是为你。” “我怕我去了回来就只能参加你和他的婚礼了。” “当初的确不知道你是骗我才来说要结婚,但我求之不得。我不喜欢你我怎么会答应。资金我自己已经解决了,从那时候起就不需要你帮我,我不止电玩城这一桩生意,其它的没有告诉你只是担心你知道我不要你的帮助你会过意不去,你总是对我生疏又客气,我怕你和我提离婚。” “你知道我看到离婚协议的心情吗。安安,不要这么残忍。再找不到你,我也快死了。” “那天我问你会不会长翅膀,那不是开玩笑。我从来就没打算和你离婚,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安安,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能让我硬到发疯。” “你要和我离婚,我第一个念头是把你抓回来干死,让你疼,让你感受我的着急和害怕,可是你真的抱着我哭了,我又舍不得了。” 容岩又是那副淡淡的,冷无波澜的表情,此刻在安彧看来却让他安心到了极致。 他抵着安彧的额头,凶狠又温柔。 “我只关心你。我只为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