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3
22. 早上安彧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在衣柜前来回转了两小时,最后也只叠了几件衣服装进箱子里。 剩下的他会扔掉吗,还是会叫自己来拿走呢。 安彧关了衣柜,去书房取了自己的一些零碎文件,又坐在他的书桌前想给他写信解释,一大段话在心里删删改改,最终提笔落下的只有三个字――“我走啦”,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一起,放在他桌上。 东西都收好了,他慢吞吞地把小皮箱拉到客厅,又突然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冲回房间,最后手里抓着容岩给他买的婴儿油爽身粉可怜兮兮地坐在地毯上哭。 安路亲自来把他接回家。 拖着小皮箱关上门离开那一刻,他听到安彧掉着眼泪说―― 它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宝宝了。 *** 不管哪次出差,容岩向来是能提前到家就绝不会多拖一秒的人。可惜这次两天时间还是有些紧张,他的机票只能改到周三中午。 从昨天晚上打不通安彧的电话开始他就再没能安心工作。两人熟悉彼此作息,兴许只是去做别的事没接到,但线上发消息也一直得不到回应,家里的阿姨又被安彧交代周末不用来,他问不到结果,只能暗自祈祷飞机能按时起飞。 可他一路催着司机奔回家得到的只有两张轻飘飘的纸。 他刚松了一口气,心上又被压了千万重――他的安安没出事,他们要离婚了。 家里很干净,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又明显地少了什么。 安彧走了。 手上的纸被攥得变形,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过后,容岩压下情绪又给安彧打了电话,仍是关机状态。 他直接去公司,安彧不在,安路甚至不肯见他。到安家找,管家说人不在。回安彧的外公家,同样找不到人,看来宋老爷子还不知道。 他只能先调头回东华园,把车停在安家外。 天幕沉沉,夜风驱赶着白日余留的燥热。容岩疲惫地揉着眉骨,他的手机不停在震,助理的电话,工作邮件工作短信积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一条来自他的安安。两人的对话框依旧只有他发出的消息。 别墅早就亮起了灯,安彧房间的窗口却始终暗着。 他知道安彧爸妈夏天基本都在法国照看他们的葡萄产区,如果安彧不在这里,安路也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把手机扔到副驾上,容岩下了车。 这回是安路开的门。 “你当初愿意帮我弟弟,我很感激,不会忘恩。” “安彧已经签字了。资金你还要的话我帮他接着给你续。房产还是你的,其它的他也不要。” “总归你们结婚一场,没有感情也不需要继续合作了,恢复自由身不好吗?” “你爱找谁都行,不用找我弟弟了。” 依旧没有结果。 容岩回到车里苦坐许久,安路冷冰冰的话刺着他的大脑。 没有感情吗。 安安,我们不会离婚的。 不会放你走的。 不。他可能会害怕。 冷静,容岩,冷静。 他猛击了一下方向盘,靠在椅背上强迫自己平复呼吸。 安彧怎么会这么突然地要离婚。 连等他回来当面说都等不及吗。 上周,上周发生了什么。 除开工作,他们遇到裴方驰,去聚会,回家,安彧的反常……他是不是那时候就想好了要离婚。 他仔细回想着上周和安彧在一起的细节,最后深呼吸闭了闭眼,把车开了出去。 23. “哥……” “怎么,心疼了?” 安彧摇摇头,端着牛奶坐在沙发上翻书。 安路让管家给他拿了块毯子,又说:“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你怀孕了。” 安彧睁大了眼睛。 “他今天还去了公司找你……”安路没再说下去。 安彧把手机打开,他早就把那个常用的微信号退出了,手机号也换了新的,界面上干干净净,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重新登陆。 容岩应该不用纠结了,为什么还在找他。 果然还是应该好好解释再走的。可是当面说的话他会忍不住哭的,说不定就舍不得成全他们了。那么难堪。 刚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在乎安彧。 这些想法在安路和他说这句猜测之前还有些甜度,现在全部都变得很可笑。 原来是为了宝宝吗。 *** 容岩沉着脸从裴方驰家离开。 他来之前是紧张的,未曾有过的害怕一直在心头翻涌。 他怕安彧真的在这里,怕裴方驰为了逼他离婚而伤害安彧。 那天他看裴方驰像个疯子,现在他自己也快疯了。他的安安不见了。 将近十点,市中心灯光依旧。 容岩干脆先回了家。 这次不会有人给他留灯,也没有人靠在床头看书等他一起休息。衣柜里只是空了一小块,剩下的被分类得整整齐齐,安彧带走的衣服不多。 容岩坐在浴缸里,手里紧紧抓着从衣篓里翻出的小熊睡衣。 安彧昨天才换下的吧,还是前天,记不清了。 总之他不要了。 那次做的时候因为自己太粗暴,把他原来的一件睡衣撕破了,才重新给他买了这套。 洗过之后安彧第一次穿着和他做还小心翼翼的,怕被精液弄脏。小翻领把安彧衬得很嫩,他明明看起来很喜欢的。 现在他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