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周五那天下午，偷摸安排生日惊喜的三人都有点激动。本来他们是想中午在寝室里一起过个生日，但傅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哪张sssssssvip卡，蛋糕店直接送了一个三层蛋糕，巨大无比，四人撑死都吃不完，于是就改到了下午，可以分给班上同学吃。 下课之后苏磊拖住叶千帆不让他走，另外两人去校门口拿蛋糕。需要两人托着的蛋糕成了一路的焦点，顾沉舟和傅越加快的步伐，先去了顾沉舟的班上，把外盒揭开露出了里面满是水果的三层蛋糕。 两人对视一眼，又托着蛋糕往隔壁班走，苏磊正打开大门等着他们。 一声声惊叹打断了叶千帆的思路，一抬眼便看到他们三人带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走来，仿佛排练好了似的，异口同声地说：“帆哥，生日快乐！” 不知是谁先吹了一声口哨，也不知是谁带头鼓了起掌，叶千帆又惊又喜，有些不知所措，“你们……” “寿星，快来许愿。”顾沉舟笑着说。 他们把蛋糕放在了后排的空桌子上，拿出了17根蜡烛插上，坐在窗边的同学都自觉把窗帘拉上，在他们点好蜡烛后关了灯。 “谢谢，真的很感谢……”叶千帆没想到自己毫不期待的一个生日竟然会有人专门记得庆祝，像是失去语言功能似的，除了来回说谢谢都不知道说点别的，他可真给学霸们丢脸。 “别这么客气，我们谁跟谁啊？”苏磊说。 顾沉舟突然蹿到了他的身后，给他带上了一个金色的纸王冠，是买蛋糕送的，“快点许愿，小王子。” 叶千帆看了他一眼，脸不禁有点红，傅越带头唱起了生日歌，渐渐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他闭上眼，许了一个愿。 我想，陪你从青春一直走到迟暮。 睁开眼后，叶千帆又是那个淡定自若的叶学霸，吹灭蜡烛，灯重新点亮，他对在场所有的同学大声说：“希望所有的同学都高中自己理想的大学！” “信帆哥，得高分！”有人大喊一声，接二连三便有人回应，“帆哥霸气！” “帆哥生日快乐！” “大佬求带！！！” “……” 叶千帆先动手切了第一刀，随后跟苏磊一起把蛋糕切成小块分给大家，“大家一起来给吃蛋糕！” 即使这些人大部分他连样子都记不清，即使他们之间存在竞争，即使未来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在这一刻，他们的祝福都是真心，是他17年里记忆最生动鲜活的生日记忆。 在稚气未脱的学生时代，一丝欢乐的引线都能炸成满堂彩，生日蛋糕的作用永远不会只是用来吃的。当顾沉舟伸手在叶千帆脸上抹了一道奶油，一场蛋糕大战就开始了。 “我操，顾沉舟你死定了！”叶千帆手刚抹上奶油，准备去追顾沉舟，就被苏磊抓住了，又一道奶油糊上来，“帆哥，寿星怎么能跑呢？” “淦！”叶千帆也不客气一手奶油往苏磊脸上糊。 “叶千帆！我要跟寿星合影！”这是替他背锅的班长高兴的声音，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跟叶千帆这个高岭之花合影了。 “我也要！我也要！！” “等我！” “……啊，我的形象！”叶千帆抓着苏磊挡在前面，“不拍！” “要拍，”女生对拍照的热情非常恐怖，“三二一，帆哥最帅！” “天……” 教室里充满了追逐打闹，一个个平时都心高气傲的现在却玩的不分你我，顾沉舟和傅越给隔壁班也分了一半的蛋糕，战火迅速漫延了两个班。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逃出来，叶千帆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沾了不少奶油和果酱，他在四周找了一圈，在尽头的阳台上发现了顾沉舟。 四周还是热闹的繁华，这一刻便像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走近一看，这人身上也“挂了彩”，不过比起他来说只是“轻伤”。有一团小小的白色奶油在他的嘴角，叶千帆伸手帮他擦掉，顾沉舟惊得回头，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的烟。 “有奶油，帮你擦了。”叶千帆把刚才擦掉的奶油放进口里，真甜。 “哦。”顾沉舟赶紧把烟藏进了口袋里，看到他把手上的奶油舔掉了，突然脸上爆红，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木楞的又“哦”了一声。 “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叶千帆凑的更近了，一股混着奶香和果酱味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逼得他不得不往后仰。 但他也看得更清楚了。叶千帆脸上沾满了奶油的痕迹，在少年的肌肤上呈现着一种半融的乳白色，他很想，很想，把他舔干净。 “操。”顾沉舟赶紧将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出去，把他推远了一点，“我没事。” “真没事？”叶千帆狐疑地问。 “嗯，”顾沉舟解释道，“刚跑了一会儿，有点热。” 叶千帆估且相信了，又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了蛋糕吗？” “吃了一点，”顾沉舟笑得无奈，“全跟那群兔崽子玩完了。”又指着叶千帆衣服，“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这也太惨了。” “要要要，我还得洗个澡，这一身黏乎乎的，要命。”叶千帆拉着顾沉舟就往寝室走，之前教室里有空调还没感觉，在外面站一会儿被热气一蒸便觉得难受了。 两人逃难似的跑回了寝室，顾沉舟给他拿了一套衣服，“衣服先穿我的，内裤是新的。” “谢谢。”叶千帆赶紧接过，一溜小跑进了浴室。顾沉舟松了口气，一身黏乎乎的叶千帆，是真的要他命。 趁这段时间顾沉舟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奶油都擦干净了，才把装着“小小叶千帆”的礼盒拿了出来。 礼盒是低调的藏青色，里面却布置的很用心。他在礼盒里加工了一下，盒内贴了木纹的背景，用卡纸自制了一把椅子固定在盒内，小小叶千帆就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扶手上十指交叠，微向后仰的傲慢神态，非常标准的霸道总裁姿势。 顾沉舟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小人还稳稳当当的坐着，一幅狂拽炫酷的样子非常满意。 他刚才居然对叶千帆有反应了，顾沉舟不禁想，儿子，对不起，是爸爸的错。想着想着就乐得停不下来了，要让叶千帆叫他一声爸爸，不然这礼物就不给了吧？ 叶千帆冲个澡很快就出来了，不知道顾沉舟是不是故意的，给他拿的衣服是白衬衫，被顾沉舟扯过一次衬衫他就再也没穿过了。 此时顾沉舟还一个人趴在桌上傻乐。叶千帆看他抱着一个盒子就问：“这是给我的礼物？” “是，”顾沉舟笑说，“叫爸爸，我就给你。” “你再说一遍……”叶千帆微眯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礼物，“做梦呢！给我的就是我的！” “小心！”顾沉舟跳了起来，立马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摇，盒子里没放减震的东西。 叶千帆见状后退一步，也小心的打开了礼盒，一个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人在盒子里。他知道，这都是顾沉舟亲手做的。 他眨了眨眼，不知为何有些酸涩，他举着盒子对着顾沉舟，“顾爸爸真厉害，这也太像了。” “这是小小叶千帆，”顾沉舟用手轻轻勾了勾小人的手，这是除了顾疏影之外，他第一次送人球娃，“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叶千帆点头，重新盖上了礼盒牢牢抓住，生怕有一点闪失。 顾沉舟笑了笑，又想到之前的秋后算账，别扭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生日啊？” “之前没想过生日，所以……” “可是苏磊都知道！”顾沉舟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啊……” “嗯？”叶千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是在吃醋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沉舟也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说，你……” “都告诉你，”叶千帆放下手中的礼物，一把抱住了他，“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顾沉舟反倒问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叶千帆下巴埋在他的肩窝里，像幼猫似的蹭了蹭。顾沉舟是个很会克制自己情绪的人，现在这样带着委屈的撒娇让他心都快化了。 见他抿着嘴不说话，叶千帆又哄道：“想知道什么？想听我说什么？” “那……你的生日，你的习惯，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顾沉舟试探的问。 叶千帆看着他，“生日就是今天，” “有点脸盲……”但我记得你。 “还路痴……”所以不要丢下我。 “有点近视，却讨厌带眼镜……” “喜欢橘子西瓜哈密瓜榴莲椰子芒果黄桃……讨厌香蕉葡萄荔枝……” “喜欢模型，讨厌有人动我的模型，”但你可以动。 “喜欢黑白灰，喜欢烤肉，喜欢……” “哎太多了一下子说不清，”叶千帆笑笑，“但最喜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