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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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玉鸾不敢直视曲雪珑,然而有些冲动总是无法压抑的。他吸了口气,明知不该问,却还是问道:「您刚才跟楼爷谈什麽谈得那麽起劲?」 曲雪珑的秀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他一手环着玉鸾的肩膀,淡然道:「最近五石散在凤临城里颇为盛行,不少商人也投身於五石散的买卖,我刚刚跟楼兄谈起这件事,没想到他却丝毫不感兴趣。」 玉鸾的身体微微僵硬,他自是知道楼月璃为何那麽讨厌五石散—楼月璃的母亲就是靠着五石散编织美梦,最後也心甘情愿地在这场幻境里溺毙。 放在六角琉璃牖窗下的一双青玉镂雕祥云香筒静静地吐着白雾,浓雾缭绕,床边的烛光也平白多了几分旖旎。 曲雪珑撩动着玉鸾的发丝,浅笑道:「又在走神了。」 玉鸾回过神来,他亲了亲曲雪珑的脸颊道:「曲爷也有心事,我看得出来。」 曲雪珑轻吻玉鸾的发间,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琴几上的樱笋,只是摇摇头。 玉鸾咬了咬曲雪珑的玉颈,佯嗔道: 「我的心事已经告诉曲爷了,曲爷也得礼尚往来啊。」 安静了一阵子,曲雪珑才偏头看着玉鸾道:「我只是想起清淮而已。」 玉鸾蜷缩着柔若无骨的身体,薄纱沿着肩膀滑落,露出大片吹弹得破的肌肤,彷若一面羊乳脂酪,触手生温,只任由一枚红葡萄的饱满乳头探头出来,乳尖极为挺翘,不知道被品尝过多少遍才能长成这般模样。他低头玩弄着曲雪珑的腰带,幽幽地道:「您担心楼爷和二小姐的关系?」? 曲雪珑蹙眉道:「清淮应该早就回来了,但我从半个月前起一直没有收到她的消息。」 「半个月前?」 「每当清淮到达驿站也会给我写信的,半个月前她正好在荣都附近,按照她的脚程,她应该早就回来了。」 「或许二小姐是想给您一个惊喜。」玉鸾温言安慰,他又问道:「您有跟楼爷谈起这件事吗?」 「他也没有收到清淮的消息。」曲雪珑抿着唇角,玉鸾伸手到曲雪珑的那边,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茉莉香膏,先在手指里揉得香膏溶化,然後一边细细地为曲雪珑按摩太阳穴,一边柔声道:「再这样下去,您这头疼又要发作了。明天您派人一路查问,二小姐出手豪爽,交游广阔,一定有很多人认得她的。」 幽暗的床帐里散发着茉莉淡香,曲雪珑半合着眼睛,轻轻地靠着玉鸾怀中,平日总是冷淡紧绷的花容总算稍稍放松。他转而问道:「刚才你怎麽迷路了?」 玉鸾好不容易才稍稍忘记刚才目睹的事情,现在一旦想起楼月璃与他人鱼水交欢的一幕,心里不禁再次隐隐作痛。他又沾了些茉莉香膏,继续为曲雪珑按摩太阳穴,闷闷地道:「楼府太大,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担心以後见不到曲爷。」 曲雪珑莞薾道:「我会来找你的。」 玉鸾低头看着曲雪珑,眼眸里亮晶晶的,唇角带了一抹甜蜜的笑意,期待地道:「不论我在哪里,曲爷也会找到我吗?」 「除非你不想见到我了。」曲雪珑的语气有点苦涩。 「不会的……我怎麽会不想见到曲爷?」玉鸾躺下来,长发如漆黑的潮水般渗透鸳鸯锦,他无比依恋地抱着曲雪珑,整个人几乎也挂在对方的身上,彻底调教成熟的诱人肉体毫无缝隙地贴紧自己的主人,每寸肌肤也鲜嫩得挤出水来。 玉鸾柔顺地伏在曲雪珑的肩膀上,软声道:「就算我嘴里说不想见曲爷,心里一定还是想见到曲爷的……」 曲雪珑低头看着玉鸾,玉鸾正好仰头凝视着他,小心翼翼地道:「所以,如果哪天我不见了,请曲爷一定要找到我。」 如果没有曲雪珑,玉鸾早已经四分五裂。 自己是那麽的那麽的喜欢曲雪珑,如潮起潮落,如日出日落,如花开花谢,自然而然,永不歇息。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你。」曲雪珑轻吻着玉鸾的额头。 玉鸾痴痴地看着曲雪珑柔和的微笑,为了博得佳人一笑,就算是身受千夫所指,成为颠倒阴阳,自甘堕落的娼妓又如何呢? 他学尽一身媚术,不过是为了让曲雪珑欢喜。 曲雪珑是他的。 那麽好的人只能属於自己,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夺走。 如果自己是一阵风,玉鸾愿意在曲雪珑的怀抱中放弃自己的双翼,成为只缠绕着曲雪珑指间的香风。 玉鸾靠在曲雪珑的胸前,二人久久无语,心意却是相通的,如同指尖之间系着一根红线,只要一人牵动红线,另一人马上感到那心弦的颤动。 菱花窗外雪落无声,烛影盈盈地洒落在床边的紫檀木底座碧玉雕山水纹座屏上,宛如碧绿湖水里的墨色涟漪,玉鸾不禁又想起那双冶艳的墨绿眼眸。他抿了抿唇,一手撑起身体,把鲛绡床帐从牡丹床勾上拉下来。 床帐轻轻垂落,掩着外面的烛光,也挡着满溢的春色。 晏家是定屏城的书香世代,一门出了三个状元,然而晏怜绪的父亲花了大半辈子的努力却只考了个进士,所以他一心把独生子教成一个状元。 当晏怜绪每天晨昏定省地跟着夫子上课时,小黑炭也没有闲着。晏夫人知道儿子再是了不起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明白这世道上光是靠读书还是站不住脚,便找了师傅教会小黑炭武功,好让他将来保护晏怜绪。 下课後来看小黑炭练武成为晏怜绪最大的乐趣。晏怜绪总是迈着一双小短腿,怀里抱着石头般沉重的书袋,匆匆地穿过粉白月洞门。门洞两侧的漏花窗石墙里的枯藤还没有清理乾净,只无力地随冬风而飘扬,垂死的藤蔓拚命想要抓着晏怜绪活力十足的步伐,却只能颓然衰败。 薄暮兰桡,霜雪缠着枝头的红绡。晏怜绪穿过回廊,绕过瓜楞纹连廊柱。屋檐一角下的麻叶头斗拱高高地翘起来,昏黄暮光穿过镂空的斗拱,在花园的彩色碎瓦龟背锦铺地上映出云朵似的阴影。他无心留意晚霞满天,甚至忘了跟经过的仆人打招呼,一心只想尽快赶到东南耳房後的练武场里看望小黑炭。 日薄西山,暮气沈沈,紫红烟霞笼罩天边,被北风吹得流动不息,却是吹之不散,袅袅地萦绕着云朵,如同鲜红手帕般恋恋不舍地勾着瓦片。 晏怜绪总算看到小黑炭了。 空旷的练武场里只剩下小黑炭一人还在练武,长长的黑影投落在平坦的泥地上。他穿着一身乾净的粗布短打,黑发梳成俐落的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他正一下下用心地练习挥刀,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而左右摇晃,看起来生气勃勃。 晏府里还有其他下人和小黑炭一同习武,但小黑炭总是最早报到,也是最晚离开的。晏怜绪从娘亲那里听说,平日一丝不苟的师傅也称赞小黑炭不但天资绝佳,而且格外勤奋,将来必成大器。 来到晏家之後,小黑炭的伙食好了不少,总算没以前那麽瘦小,甚至还长高了不少,隐约可见将来必定修长挺拔。他的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看着晏怜绪时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现在却只是认真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察觉晏怜绪就站在不远处。 晏怜绪不想打扰正在练武的小黑炭,只抱着书袋坐在台阶下,目不转睛看着他。 暮雪清峭,夕阳西下。虽然小黑炭早就练得大汗淋漓,却还是坚持地练习挥刀。他额头上的汗珠闪闪发光,晏怜绪看着看着,竟然看痴了。 不止晏怜绪,不少年幼的婢女也躲在练武场边缘的松树後偷看小黑炭。明明晏怜绪知道小黑炭的刀法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但他还是恨不得赶走所有对小黑炭虎视眈眈的婢女。 真奇怪,若是晏怜绪身边的婢女有其他朋友,他也不会因而不开心,可是他对着小黑炭却有着那麽大的独占欲。有时晏怜绪真想把小黑炭藏起来,只有他一人看到小黑炭,小黑炭的眼里也只看到自己。 徘徊苍穹的壮丽烟霞渐渐染成深紫,夕阳沉落在远处的蜿蜒玉峰後,扑打脸颊的夜风愈发寒冷。走廊下的积雪蒙上一片漆黑,此时悬挂在雕花瓜柱上的八方三层乌木镂琉璃宫灯总算一盏盏地亮起来,耀目的灯光斜斜地洒落在雪地上,雪白光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 晏怜绪一直注视着小黑炭,直到师傅让小黑炭下课之後,小黑炭转过身来才看见等待已久的晏怜绪。他立即丢下木刀,匆忙地跑到晏怜绪的身边,着急地道:「你怎麽不多穿一件衣服?」 小黑炭一下课就跑到晏怜绪身边说悄悄话,那些偷看小黑炭的婢女们也作鸟兽散。晏怜绪看在眼里,心里油然生起胜利感—果然--小黑炭还是最喜欢自己的。 「我还好……」晏怜绪刚刚想要逞强,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口水全也喷到小黑炭脸上。 刚才晏怜绪一心来找小黑炭,只随便穿了一件棉袄便赶过来,也忘了多穿一件长衫。他只坐了一阵子,鼻涕就流个不停,厚底锦靴里的脚趾更是冻得僵硬,可是他不想错过小黑炭,所以一直任由鼻涕流下来,没有折回红藕院里拿衣服。 晏怜绪趁着小黑炭还没有开口唠叨,立即站起来,拿出薰香丝帕要为小黑炭擦汗,小黑炭连忙摆手道:「不用了。」 小黑炭练了大半天的武,早已经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还在小小地喘气。入夜之後更是严寒刺骨,小黑炭的嘴里也不住地喷出白烟。他的气息温热,从衣衫里露出来的肌肤泛着一颗颗汗珠,整个人热呼呼得如同新鲜出炉的糕点,让晏怜绪想要更靠近他,想要被他的体温包围着。 晏怜绪学着母亲给自己擦汗般仔细擦拭小黑炭的汗水,扁着嘴巴道:「你穿得那麽少,又练武练得满头大汗,不好好擦汗的话,很容易着凉的。」 小黑炭已经长得比晏怜绪高一点,他微微弯身,顺从地让晏怜绪给他擦汗,关心地问道:「今天上课有被夫子打手心吗?」 「没有记好课文,被打了一下。」晏怜绪撒娇地伸出掌心,掌心上果然有几道戒尺的红印。 「下次要记住了。」小黑炭笑眯眯地弹了弹晏怜绪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