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计划失败(彩蛋:粗口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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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了除夕这天。 齐兴看着牢门外这条灰败的走廊,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上沉重的镣铐又将他拉回了现实——昆布只解开了铁链,却没有将脚铐从他脚踝上取下。 这足以说明昆布并未对他放下戒心。只要过了今晚,自己还是会向之前一样,过着不知日夜,毫无尊严的日子。 齐兴握紧了拳头。 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一个未曾谋面的人身上,他知道这有多愚蠢,多冒险,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见到监狱长。他暗自下决心。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昆布看着齐兴满脸严肃的模样以为是这两天做得太多导致他走路会痛,“我背你吧。” “不,不用。”齐兴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带着这个不太习惯,多走走就好了。”说着,他弯下腰,将裤腿用力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脚铐的下缘。 齐兴的这个举动刺痛了昆布。 他犹豫着抓住了齐兴冰冷的手,原本斑驳骇人的冻疮如今只剩下关节处的微红: “对不起。” “齐兴,我不是真的想锁着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不要恨我好不好,等你真的喜欢上我的时候,就给你解开。” 齐兴愣了一下,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一点都没变。 从他第一次遇见他开始,就发现男人是个完全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好或者不好,都是以自己主观的思维去判断。昆布说着喜欢他,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忍心折了他的翅膀将他强行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经历过什么,也无法去理解他的思维逻辑。 齐兴感受到昆布在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的反应,只好按捺下一肚子的脏话,并让表情显得尽量平静:“嗯,我知道。” 男人丝毫不顾及这是监控区域,毫不避嫌地亲了下齐兴的嘴唇,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脚步在那间摆放着钢琴的教室门口停住。昆布推开门,眼前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象。 中间的板凳都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着白布的圆桌,和两把高背椅。桌上放着糯米鸡、西湖牛肉羹、糖醋排骨、桂花鸭等他爱吃的菜,每一样都摆盘精致,冒着白烟。墙上按了壁灯,暖暖的黄光笼罩着不算大的空间,竟有一丝温馨的感觉。 “这是...” “年夜饭。”昆布拉开椅子让齐兴坐下,又将另一把椅子拖到齐兴的同侧,紧贴着他坐下:“快尝尝好不好吃。” “可你答应过我,今天让我去看汇演的!”齐兴抓住昆布的衣袖急道。 昆布没想到齐兴反应会这么大,他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嘴上却说着:“现在是晚上六点,节目七点才开始,我们吃完去不是刚好吗?” 看到昆布没有反悔的意思,齐兴终于放下心来。 他抓起筷子,却没有什么胃口。 一来,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和监狱长说上话;二来,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那架老旧的钢琴。 如今的琴身已被擦拭的一尘不染、透亮反光,可回忆是擦不掉的。那日的狼藉不堪,都刻在齐兴的心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肮脏和卑贱。 本该和和美美的团圆饭吃得尴尬异常,昆布看着心事重重的齐兴,眉头皱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他拭去齐兴嘴角的污渍,带着他去了演出的会场。 他们到的时候,所有犯人都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节目的开幕了。桌上放着茶水、瓜子和水果,这在监狱都是比较少见的东西。有好一部分人口袋湿漉漉的,是因为他们偷偷地将杯中泡开的茶叶挤干了往兜里揣,只要回去晾干就能卷烟抽,味道可比花生皮好多了。 人人都因新年的到来或是今晚短暂的娱乐而洋溢着笑容,只有齐兴除外。 脚踝上的重量如有千斤,坠得他几乎抬不起头。脚铐被裤子完全遮住,可屈辱感不会。它在众目睽睽下不断被放大,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齐兴努力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可惜是徒劳。他与昆布的事在监狱里已经被传遍,即使看在他身边昆布的面子上不敢多说什么,可眼里的嘲弄和亵渎却是藏不住的。 众人的目光犹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疼的发冷。 这时,昆布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犯人们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以最快的速度回过头看向正前方。 他将手覆在齐兴的后颈,想要安抚一下他,却被躲开了。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又默默地垂下。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演出即将开始,没有人再会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即使如此,齐兴还是弯下腰,再次将裤腿往下扯了扯,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七点的钟声敲响,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走上台,拿着话筒朗声道:“大家好,我是这次晚会的主持人,2871号。跨年晚会现在开始。辞旧迎新之际,想必大家都对新年有着许多憧憬?……” 这位主持人熟练老道,表情生动,手势到位,八成是因为传销或者诈骗进来的。 “下面有请我们的监狱长发言!”说罢,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身边的中年男人。 齐兴打起来十二分地精神,紧盯着正在说话的监狱长。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监狱长。” 作为一个音乐生,对声音有着本能的高敏感度,他听出监狱长说话时的故作老成,但依然隐约察觉到,他的声音和年龄似乎对不上号。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就匆匆下了台,齐兴双眼追溯着他的身影,最后落在第一排的正中心位置。 台上开始演起小品,滑稽的装扮和打着擦边球的台词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齐兴怕被昆布看出端倪,一边合群的笑着,一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能甩掉昆布,和监狱长说得上话。 一旁的昆布看着身边的青年,默默地到了一杯茶。 就在齐兴一筹莫展之时,监狱长蓦地站了起来,他从口袋掏出手机划了下放在耳边,开始往门外走。 当他路过后排时,齐兴隐约听到“采样”、“突破”等字样。他来不及细想,便对昆布道:“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你帮我看着节目剧情,等我回来说给我听,好吗?” 昆布看了一眼台上,此时正表演着犯人们自己编排的话剧,讲的是一个打工仔回家过年的途中无意目睹一场毒品交易的故事。他端过茶杯递给齐兴:“喝口水再去。” 齐兴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 走廊上张灯结彩,充斥的新年的气息。监狱长身形挺拔,走姿稳健,丝毫不像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齐兴跟随着他一直往前走,打算在前方转弯处的监控死角处喊住对方。 监狱长接完电话放下手机,似乎察觉到什么,定在原地,回过了头。 就在此时,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齐兴的口鼻,一股着巨大的力量将他拖到拐角另一端。 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监狱长撇了撇嘴角,又继续向前走去...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谁。齐兴瞪大了双眼,心脏狂跳不止。 一直到监狱长走远,昆布才缓缓说道:“这里不是去厕所的路。” 齐兴被捂住嘴巴,出不了声,只能轻微地摇摇头。 “台上的话剧演完了。主角因为将消息传递给警方,殊不知那个警察是毒贩的同伙,于是被灭了口,再也没能回家。”男人的声音阴恻恻的,听不出情绪。 即使心里很清楚犯人们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狱警的面演出这样的情节,可齐兴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人看似是正义的伙伴,实际上比谁都危险。”昆布缓缓道:“你不该找他。”说罢,他拖着齐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昆布扬起嘴角,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我带你去卫生间,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我,我不想去了,你放开我。”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把他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齐兴觉得自己像只在笼子里踩滚轮的小白鼠,跑得大汗淋漓,以为跑了很远,却根本一直在原地踏步。 而他自以为的希望不过是个幻影而已。 齐兴感觉血直往脑袋上冲。他猛地挣开昆布的禁锢,拖着脚上沉重地镣铐就往前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跑去哪里,满脑子只有逃离身后那个男人。 昆布站在原地,面色冷淡地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一言不发。一种强烈的悲哀涌上他的心头,不知是为了齐兴还是为了自己。 青年还沉浸在男人没有追上来的侥幸中,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似是被关进了万花筒,重叠、交错,刚迈出的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耳边是一串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还记得你下在可乐里的药吗?”昆布蹲下来看着他:“我放了一点在你刚刚喝的茶水里。” 脑子里嗡嗡嗡地直响,齐兴知道自己栽了,他不敢想象男人这次会用什么方式惩罚他。 身体一阵腾空,大概是被抱了起来。 强烈的睡意袭来,齐兴再也抵抗不住,闭上眼睛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