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宋辰在浴室清醒过来，小臂传来一阵新鲜的疼痛感。他大口喘着气，侧过头，把染血的白衬衫袖子往上撩，十字架形状的刀口露出，血液顺着被割开的肉缝无声往外冒。 他将手从洗手池抽出来，抬眼扫了一眼半池亮红的水和放在一边的刀片，一时有些恍惚。 多久没有这样了，精神像像火车脱轨，他又变成一个伤人怪物。 他再撩高一截袖子，皮肤上赫然还有一处如出一辙的旧疤。十字刀口是他和那个怪物的特殊约定，当他做了坏事，就必须用这样直观的方式提醒宋辰。 宋辰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落寞的表情和凌乱的头发，自嘲想这一次他会做了什么骇人的事，或者，又是把谁打得半死吗？ 宋辰对真相还无从知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受害人或者警察找上门来，不然，就算犯过滔天罪行，他也不得而知。 十八岁那年，他也像现在一样，在疼痛中清醒过来，突然闯进来的警察给他铐上手铐，他被带进警局审讯。心理医生认定他有双重人格，属于精神障碍，很快，他因此被无罪释放。 那么这一次呢，会有什么后果。 宋辰皱着眉脱掉过分随意的夹克，简单包扎好伤口。他望着客厅烟灰缸里插满的烟头，脑袋很疼，另一个自己如此堕落狂暴。宋辰闭上眼睛仰躺在沙发上沉默许久，脑海里一帧一帧全是关于沈末的画面。 他会被吓到吧。 宋辰坐在黄昏里拧望着虚空，在心里不停地复述这个令人绝望的结论，心绪坠往无底深渊。 他一直等到半夜两点才往回赶，熟练地把自己和平时一样收拾得一丝不差，用最温暖的怀抱轻柔裹住睡眠中的沈末，搂住他的下巴，让他的头摁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 用这份温馨提醒自己冷静。 黎明很快到来，沈末实际睡得并不安然，意识已然清醒许久，当第一缕阳光穿云而出，他终于转过了身。 “老公……”他轻声呼唤。 宋辰睁开眼，把他的身体搂得更紧，让沈末的额头抵在他颈弯处，他害怕自己眼里满满的疲惫会让引来他的问询。 “末末，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 沈末心脏一缩，不假思索地抬脸吻了一下他的脖子，“好。”他求之不得。 宋辰又忙了将近一个月，变态男人却没再出现。沈末不再每天胆战心惊，逐渐松懈了警惕和防备，但他还是不再去菜市场买菜，非必要的时候，他几乎足不出户。 九月份，宋辰带着他离开A城，去往了一个古朴小镇。那边的人说方言，沈末一句也听不太懂，宋辰却可以随意地和当地人交流，沈末问他缘由。 宋辰和他并肩而行，听完侧过头，淡淡道：“我十二岁才搬到A市，这里算是我的故乡。” 沈末有些惊讶，宋家属于单亲家庭，宋辰只剩下一个早已改嫁的母亲，难道宋辰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悼念其他亲人吗。 他站定身体，主动伸手勾住宋辰两根手指，低着头闷闷说：“宋辰，我也是你的家人。” 宋辰很少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他微微勾起唇角，牵住他的手握住，包在掌心，“我知道。” “我背你回去吧，这里的石板路走着累脚。”宋辰补充完，紧接着蹲下身体示意他上来。 沈末对这个提议很心动，但还是摇摇头拒绝，他不想累着宋辰。 宋辰吸了口气，真诚道：“老公想背你回去，别拒绝我好吗，末末。” 沈末盯着他的眼睛失神片刻，还是乖乖趴上了他宽阔的背。下午的阳光还很热，他抬手替宋辰遮挡。两人的恩爱一路羡煞旁人，弄得后来沈末很不好意思，只好把脸埋进宋辰的脖颈。宋辰轻笑，感受他热乎乎的呼吸。 晚上洗过澡后沈末乖巧地坐在床边吹头发，等到宋辰出来，他还保持着那个坐姿，透着些许拘谨。 他想宋辰和他做爱，却厚不下脸提。这一个月，宋辰都很少动他，双性人需要更多的疼爱，他克服不了这个天性。 宋辰出来的时候浑身还冒着热气，他接过沈末递过来的吹风机，在嗡嗡噪音里，他看见沈末的脸蛋泛红，目光躲闪。 “怎么了？”宋辰停下手中的东西。 沈末偷瞄一眼他的腹肌，低声说：“老公身材很好……不像我，也不运动。” 宋辰朝他走过去，让腹肌更加逼近他躲躲闪闪的目光。 他突然单膝跪下，用坚定的眼神捕捉住沈末愈发无处安放的眼神。 “末末是想我了吧。” 他把手放在沈末的膝盖上，沈末几乎立刻感觉自己湿了，小阴茎也在不受控制地勃起。 “想……想的。” 说完他下意识夹紧腿，宋辰却不让他得逞，手滑过大腿直接钻进他的宽大的裤腿里，一下握住了他发硬的小阴茎。 “嗯，末末确实在想我。” “宋…辰…”沈末呼着气，感受他缓缓撸动起来。 “叫老公。” “嗯……” 宋辰看他气息不稳的迷茫样子，给他褪下裤子扔在一边，继续扶着他的阴茎，手指一下下磨过龟头跟马眼，沈末呻吟出声。 好舒服，可是还不够，他下面那张诚实的小嘴已经泥泞起来，后穴也隐隐叫嚣着痒意。 宋辰就着他流出的液体快速撸动，沈末两手抓着床沿仰着脖子喘气，没坚持太久，他就媚叫一声，全射在了他手上。 他垂下眼眸，无辜带羞地望着宋辰，宋辰扯过床头的手纸擦干净手。紧接着拉过沈末的腿放在肩上，起身抱着他的后背把他的身体往床上撺，一把扯掉快被自己勃起的巨物撑掉的浴巾。 他扶着阴茎在沈末滑腻的小逼外磨蹭，湿嫩花唇被戳得变形，可浑圆硕大的龟头就是不进去。 沈末仰着脖子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宋辰还在继续顶磨，沈末急了，小声羞怯怯让他进来，宋辰不语，低着头继续肏磨，沈末咬咬唇，卸下心理防线和理智，难耐地哭喊： “呜呜…老公进来……我不要你避孕呜呜……” 宋辰掐着他细腰的手往下，扶着他的臀，嗓音情欲浓重道：“末末，下次想我，记得要直接告诉我，因为……老公也在想你。” 语闭，他挺动腰身，龟头钻入快速翕张的小穴口，鲜活跳动的青筋碾过湿热的内壁。 沈末咬着指关节呜咽，宋辰大开大合地肏起来，沈末被干得屁股一缩一缩，意识不清。他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寻求抚慰，宋辰心领神会抓住它，把手摁回床上，同他十指交握。 “老公……嗯……慢一点…” 宋辰愉悦，动作放慢，但每一下都进得很深，阴茎插入和抽出的过程像慢放的电影，沈末咬着牙觉得这样好像更加刺激，却也只能可怜地收缩着穴道，接受自己的选择。 “放松末末，叫出来…” “啊唔……老公……” 宋辰满意，两下除了他身上的体恤，宠溺地俯身亲吻两下他的唇。大掌揉上他的胸，把趴下去的乳肉聚拢在手心，感受片刻，再向四周推开，微凉的指尖擦过凸起的乳头，两指偶尔停下轻轻夹弄，宋辰如愿以偿听见沈末隐忍破碎的呻吟声。 沈末血粉色的脚趾舒爽地绻缩在一起互相摩擦，眼角积攒起热泪，烫红了那小块皮肤。 他迷蒙着眼，看见宋辰半湿的额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肆意飘飞，他薄唇微张，不停呼气、吸气，没了眼镜的遮挡，格外年轻俊帅的脸庞背着光，依然令人心惊。 沈末默默想，为什么明明他的眉眼因溺于性爱而显出些许凶相，但他整个人却依然看起来那样温柔深情。 “嗯……” 沈末的叫声打着颤，他又射了一次，微凉的精液喷在宋辰汗湿的腹肌上，欲潮来得过于凶猛，沈末闭着眼，不断在心里描摹那副画面，他的耳尖红得滴血。 宋辰就着这个姿势肏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射在他体内，任精液全喷在了沈末软软的臀上。 虽然这样算不得避孕，但宋辰好歹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把沈末高潮后敏感的身体翻过来，一直手托着他的胸，一只手顺着沈末起伏的脊背上下抚摸，贴在他耳边小声喊着他“末末”。 沈末喘息不止，半边脸埋在床单里，上气不接下气跟他说让他进来，可以不用管他的。 宋辰顺了一把他乱糟糟的后脑发，笑了一声：“不急。” “额……”沈末眨眨眼，明白过来宋辰什么意思，把脸严丝合缝埋进床单里。 宋辰笑笑，揉了两把沈末的臀，把他热得烫手的脸蛋托起来，啃咬他后颈的嫩皮软肉，沈末嘤咛几声……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来小镇的第三天沈末陪宋辰祭拜了他去世的家人，宋辰沉默着在两座墓前站了良久。 最后，他转身死死抱住了身旁的沈末，不过半分钟，他又松了手，淡淡说：“回去吧。”沈末点点头。 走之前，沈末看见那两座墓旁边赫然立着宋辰父亲的碑石，但宋辰没有分出一眼给它，沈末皱皱眉，小跑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又换了个城市认真旅游了几天，他们一起看了很多风景，沈末很高兴，从前夹在两人之间的生分好像被灿烂的阳光和清爽的海风驱散赶远。 沈末心里暗暗想，只要那个男人不再出现，他一定可以做一个比之前更贴心的好妻子。 回去之后，沈末悄悄买了验孕棒，检测结果让他安下心，万幸他没有怀上那个男人的宝宝。 这样的他，尽管完全不够格，可他就是自私地无法离开宋辰，也没有勇气向他坦白以求原谅。 沈末只能祈祷男人永远不再出现，好让他可以安宁地守着自己的丈夫安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