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与愿违四个字怎么写？

    就好像是柳燃从小盼望着有个妈妈，然而他十四岁终于才有了个小妈；就好像是他想成为一个Alpha，老天偏要让他分化成个Omega。

    就像他想过千千万种方式来和爱的人告白，最终却不小心把心里的话提前发在了短讯里。

    但是“我爱你”这件事怎么藏得住呢？哪怕嘴巴不说，它也会从眼睛里、气息中跑出来，用尽一切告诉对方。

    望奚的手指不断在屏幕上描摹，他把这一条短讯读了一千遍一万遍，其实就只是简单的四个字而已，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秒都有人说出这句话。

    但只有这一句话。他只等这一句话。

    “不要再笑了。”望奚抬头，他和柳云燕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交汇，他从对方带着墨镜的脸上看见了咬牙切齿的嫌弃。

    “没把你抽筋剥皮我已经够仁慈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望奚敛下笑容，望着车窗外：“还有1分56秒燃燃就下课了。”

    只是望奚又不由自主扬起唇角，今天是柳燃成年生日，柳云燕告诉自己不能骂脏话。

    可等铃声响起，不到半分钟一个年轻学生就冲出校门，在看见车的时候却突然放慢脚步，看天看地看空气，磨磨唧唧得宛如用鞋擦地。

    柳云燕心里饱胀着某种情绪，化为了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挺好的，什么锅配什么盖，不用她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她忍不住按下车窗，朝着柳燃喊：“脚上长刺了啊！赶紧上车！”

    柳燃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车前，想去跟柳云燕商量换个座位，他想一个人坐前面。可是望奚比他更快，已经下了车，给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柳燃不敢和望奚对上视线，只好匆忙坐进了车里。

    淡淡的甜味随着男人坐下而飘在空气中，自从知道柳燃分化后，望奚就收敛了自己信息素的释放。从前在家里，甜香跟不要钱一样满屋子都是，现在只有靠近望奚半米以内，才能尝到略微的甜意。

    柳燃忍不住动了动鼻翼，不由自主地嗅着熟悉的信息素，甜柔而温暖，又安心又依赖。

    即便他的思维狠狠警告着自己，不要随便靠近望奚，可是他的身体，他的所有习惯都渴求着靠近，等他回过神，鼻尖已经在对方的西装外套上一触即离，馥郁的香气在脑海里占据了思维，那所有的一切，他爱的一切，都以此为基点，疯狂生长。

    “困的话，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

    柳燃猛的抬头，把脸贴上窗户，试图降温。

    他仿佛听见一声低笑，笑得他有些恼怒，更不愿意回过头去。他在笑什么？笑突然变得意外纯情的自己吗？

    他才没有纯情。他曾经用他的唇舌触碰过望奚隐秘而敏感的腺体；他在充斥着望奚气味的床上发泄过无数次。

    他只是……只是突然明白了第二性别的含义。曾经只觉得甜美的信息素变得充满了性的诱惑力，像实质一般对他发起进攻，一丁点来自望奚的刺激都能让他的腺体发烫，下身发紧。

    或许这才是性别分化赋予他真正“成人”的含义。

    下了车柳云燕走得飞快，似乎已经看够那似是而非的打情骂俏。柳燃想赶紧跟上她，却被一只手勾住了小指。

    温热的指尖和他的手指扣在一起，像是在悄悄地牵手，又像是两个“九”勾在了一起，从指尖起誓。

    柳燃很怕被问起那条短讯，但好在望奚只是牵着他，一路都没有开口，直到进了包厢，两根手指才悄悄地松开。

    柳燃和望奚坐下，柳云燕才摘下了墨镜，侧头看着王特助，王特助意会，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柳云燕深吸一口气，对柳燃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对你很重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柳燃霎时间游有些坐立不安，柳云燕把文件递给他，并开了口：“你其实并不是你以前认为的父亲——柳云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