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快穿)论推倒的一百种姿势在线阅读 - 第一章 论推倒双性花魁的姿势(1)

第一章 论推倒双性花魁的姿势(1)

    夜色沉沉,却在一片灯火辉煌中映出些许白昼景色。

    丁未站在名为“春风楼”的建筑面前,面色平静,周围来来往往的寻欢客都不免向这个格格不入的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丁未啊,要说这花魁啊,别说十里八乡了,便是京城,也比不上咱柳河镇的春风楼啊。’

    ‘听说王公贵族也有对春风楼念念不忘的,你媳妇也去了这么久了,能想到去找个女人松快松快是好事,可是这花魁,就别想了。’

    “这便是春风楼吗?”脑中回想起李叔的话,丁未认真打量着目的地。

    青砖黛瓦,檐角斜飞,挂着个铜铃叮当作响,檐下是明亮的灯笼,大红的朱漆柱子支撑起两层式的楼阁,些许花草浮雕点缀其上,一排镂空雕花的木窗被推开,隐约可见穿梭在楼层间的男男女女。

    还没靠近,已经有香风阵阵扑鼻而来。

    斜倚在门口谈笑的女人注意到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丁未,上前搭话:“恩客怎么一直看着,就不想进来坐坐?”

    丁未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扫过自己的一身短褐打扮,“进去能见花魁么?”

    女人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来,“恩客想见我们琳琅?”

    原来花魁叫琳琅。

    丁未心中一念,点头道:“我有必须要见她的理由。”

    女人摇了摇扇子,好笑道:“要见琳琅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过,要我说啊,比起这个目标,恩客不如找楼里没开苞的孩子试试,一定会让你舍了见琳琅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的。”

    看来寻常办法是见不到花魁的了……

    丁未皱眉思索了会儿,拒绝了女人的提议,转身离开。

    女人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无奈地给自己扇扇风,喃喃道:“现在真是谁都敢吵着要见琳琅了,这世间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太少啊。”

    春风楼的后院,一个人影趁着夜色敏捷地翻身落在了墙边的一棵树上。

    这声音只说是要见到花魁,也没有规定见到的方法,反正他也只是进来找人的,又不是说要做其他的事,这应该不算偷鸡摸狗。

    丁未在心里暗暗说服了自己,双臂挂在树上一荡,轻声落到了一楼与二楼分隔的檐瓦上。

    他小时候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没少做过,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体力劳动,身体素质足以支撑他爬个树翻个墙的。

    春风楼今晚好像生意格外地好,也没有人注意到窗边藏着一个人。

    丁未躬身紧贴着窗沿挪动,跟随着冥冥中的一种指引往一个方向笔直前行。

    “吱呀——”

    一扇窗突然被推开,里面的人顿时和慢下脚步的丁未打了个照面。

    书生?

    丁未眼睛扫过那人的打扮,有些不太确定。

    书生模样的人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窗会遇上这事,随即回过神来调侃道:“兄台这是要行窃玉偷香之事?”

    他眉目清隽,勾唇笑看着丁未的反应,目光幽幽,似有一泓深潭。

    丁未皱眉发现那种指引似乎断在了这里。

    他认真答道:“我来见花魁。”

    书生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纸扇摇了摇,“要见花魁的人多了去了,倒是没见过兄台这般胆大的。”

    丁未摇了摇头,“我只是需要见她一面。”又不是要花钱买下她。

    书生的扇子停住了,疑惑道:“见一面?”

    “我有必须要见她一面的理由。”丁未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迟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花魁在哪的话能否告知我?”

    书生摇摇头,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呢。”

    看丁未好似没有过于失望的神色,书生又问道:“你来找花魁,那你知道花魁长什么模样么?”

    “不知道……”丁未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反正都是见花魁一面,认不认识又不要紧,只要人见到了,哪怕没认出来,只要把楼里人都看了个遍,这声音也总该消停了。

    身着青衫的书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神色突然一动,回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看来今晚想行偷香窃玉之事的人还真不少。”他笑着说了一句。

    丁未这才发觉书生的声音挺好听,像是山林里的溪水一样舒缓,清朗明亮,听得人心情舒畅。

    “有人想偷偷进这个房间?”丁未问道。

    书生看了一眼被人轻轻挑起的门栓,随意道:“对啊,这间房间里原来住的可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呢。”

    那看来这书生是那大美人的相好了,他听说书的说过不少,美人身边一般都会有个长得好看的穷书生。

    丁未立刻在脑中寻找到了一个合理解释。

    下一秒,他就翻身进了屋。

    书生被他的动作惊得往后一步,“你这是要做什么?”

    “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在,你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待会儿那人进来你岂不是要被打出去?”丁未在房间内扫视一圈,迅速锁定了一人高的木制雕花大衣柜。

    门栓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门外那人已经快要进来了。

    丁未拉着书生迅速闪身躲进衣柜里,只留了一线缝隙察看外面情况。

    “你……”书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丁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抬手捂住了书生的嘴。

    触手一片柔软细腻。

    果然书生都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下过地,手腕也是一折就断的样子。丁未脑中念头一闪而过。

    昏暗的衣柜内,被迫闭嘴的书生没有挣扎,目光闪烁不定地盯着男人的侧脸。

    察觉到他安静下来了,丁未这才移开了自己的手。

    刚才书生呼吸时的热气打在他手背上,着实让人不自在。

    偷偷摸摸进来房间的人有着明确的目的,在发现房间里没人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一片帷帐后面。

    丁未皱眉侧了侧头,有限的视野让他看不到这人到底做了什么。

    没过多久,那人轻声把门关上,离开了房间。

    一缕幽幽的香气似有若无地飘进衣柜。

    “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

    有人在耳畔低声问道。

    呼出的气都喷吐在耳尖,丁未往后靠了靠,“等没人就带你出去。”

    书生倾过身子,搭着丁未的肩,闻言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明亮好看,“那我就全赖兄台解救了。”

    两人整理好衣物从衣柜出来,书生抚弄袖摆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怎么了?”丁未站在窗边,总算觉得那股腻人的香味淡了点。

    书生表情古怪,“那人把房间里的香料换了。”

    香料?丁未不明白,跟在书生的后面转进了帷帐里,那里一个精致的镂空香炉正燃着袅袅青烟,之前闻到的腻人的香味也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是合和香。”书生拿扇子轻轻扇了扇,抬袖捂住了鼻子。

    见丁未还是一脸茫然,他轻咳一声,小声道:“就是……青楼里常用来催情的香。”

    丁未倒是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但也知道那人把这种香点在这肯定不是打的什么好主意。

    他在房间里转了转,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香炉里倒去。

    滋滋的轻微声响,青烟瞬间断了来处。

    确认今晚是找不到花魁了之后,丁未翻身爬出了窗,见书生还站在原地不动,板着脸催促道:“快点,我带你出去,你能进来是因为你的美人,现在她可不在,你要是不走待会儿来人了就走不了了。”

    原本被乌云遮掩的月色不知何时静静洒落了下来,化作檐上的霜雪,前楼的嬉闹声模模糊糊传来,却又被更加清晰的虫鸣撕破。

    书生看着蹲在窗沿上一手扶窗一手向他伸过来的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束发的缎带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那就……劳烦兄台了。”

    他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搭在了男人宽厚粗糙的掌心中。

    ……

    柳河镇之所以得名,是因为沿河而建,镇中多种柳树,阳春三月,柳树抽青发芽之时,如同一个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待到飞絮季节,又如同一场扬扬大雪。

    这等美景再加上春风楼的存在,柳河镇也当得上繁华一词。

    丁未沿着河岸行走,待到过了桥,就是他的居所,但是……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一脸无辜模样的青年男人。

    书生摊了摊手,这样略显无赖的动作在他做来倒有了几分名士风流的韵味,“我这不是无家可归嘛。”

    丁未眼神怀疑,“无家可归你怎么进得去春风楼?”

    书生狡黠笑道:“就是因为进得去了,才无家可归了啊。”

    “……”丁未有些头疼,但是一想到又是自己主动惹上这个麻烦的,秉持着好人做到底的想法,还是开口说道:“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书生道。

    丁未看了一眼他手上晃动的白玉扇坠,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话都说出口了,还是闷头带着书生回了家。

    “在下陆翊,敢问兄台贵姓?”

    “丁未,甲乙丙丁的丁,未来的未。”

    “……”

    丁未的家称不上家徒四壁,但也算是贫寒,自小失去父母的他是由“丁婶”,也就是名义上的养母养大的。

    在柳河镇还未繁盛起来的时候,是没有学堂的,一个人从生下来,一辈子的路也就看到了头,丁未也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以耕作为生。

    好在他自小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耕地也是一把好手,十七岁那年,便和镇上一个卖炊饼家的女儿成了亲,女人在成为他妻子的两年后就留下一个孩子撒手人寰了。

    陆翊进屋后就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木石搭建的小屋,进门就是大堂,右转一道蓝色布帘隔断的地方是内室,厨房和茅厕则是独立于主屋在更远的地方。

    稍稍了解清楚布局之后,陆翊就收回了目光。

    他毕竟是赖上来做客的,而不是窥探他人私密的。

    丁未拎着两桶烧热的水进来,又翻出一个木盆,对着陆翊道:“条件有限,你,暂且用这些水洗漱一下吧。”

    条件有限是真有限。

    陆翊躺在木板床上,旁边睡着因为没有被子所以不得已睡一起,缩在角落盖着一小片被子的丁未。

    他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脑子哪里一抽就和这男人跑出来了。

    侧身枕在曲起的手肘上,陆翊注视着背对着他的男人。

    宽厚的、温暖干燥的手掌,起伏的肩颈,如同连绵不断的、沉默的群山,在黑暗中有着一种凝寂的肃穆……

    窗棂透过淡淡的月光,田野间草虫的鸣叫,似有若无的流水声,和被子上清爽的皂角香气……

    哪怕是睡惯了柔软床褥的身体,也不由在这样静谧的气氛中放松了下来。

    陆翊的眼睛渐渐合上,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一种燥热让他突然睁开了眼。

    该死,是之前的那支香么?

    下腹的灼热很快扩散到了全身范围,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陆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远离丁未的身体,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上。

    一时的凉爽让他忍不住喟叹出声。

    背对着他的丁未却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身。

    陆翊的动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