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吃肉就是要吃得满嘴油腻腻的要不怎么叫奸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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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谢艾再醒来时已过去近五日,正值午时,身在昭君水榭,榻边和案几上伏着商爻和斜月。商爻一听见声响立即就醒了过来,用力推醒斜月。 “公子醒了!快,服侍公子用药,我告诉殿下!” 商爻兴冲冲出了门,直奔暖阁请见元曦。元曦正在批公文,一听谢艾苏醒便放下了笔,可刚起身又坐了回去,重新拿起笔继续批拟,口中淡淡道:“知道了,你好生照看他吧。” 商爻不解:“殿下亲自接公子回来,夜夜照料,如今公子醒了,为何不去水榭看看公子?” 元曦薄斥:“我没有正事要忙?醒了便醒了,我去看了能做什么?” 商爻低下头,再偷眼看看立在一旁的商回,见商回轻轻摇了摇头,他便怏怏出了暖阁。 商回说道:“谢公子昏了那么多日才醒,应当请大夫来再看一看才放心,属下去请大夫。” “……去吧。” 待商回也离去后,元曦扔下笔,起身在座处缓缓踱步。 韦翮龄已经送走,雁州军力被遮掩得天衣无缝,帐中尖犯下的孽也已了结,伺候谢艾的是个不识字的哑女,得了赎身和一笔钱财补偿,斜月和朱师傅也都识时务,绝不会透漏谢艾酒后的意外。诸事算来尽在掌握,但极乐楼那一夜仍叫元曦懊悔不已。说到底,是他色欲熏心,明明不会把谢艾送给韦翮龄,却依旧借着让谢艾吃点苦头的名义让他学侍子做派,去极乐楼后院看谢艾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只要谢艾不反对,他那夜必定要了谢艾。 可这个心思原来早就被看破,所以谢艾才会备下了帐中尖,是他把谢艾逼到行此一招。那雪白被褥上的一滩鲜血至今历历在目,婢女侍奉一事若是让谢艾得知更是要从此恨透他,两件事均是大错。 最令他如鲠在喉的,是谢艾说他与韦翮龄并无不同。元曦自问除极乐楼一事之外,对谢艾算得尽心尽力,可却落得谢艾这么看待。自省之余,元曦也憋着一口气,故而忍着不去见谢艾。 好在商回懂他心意,知道去找大夫为谢艾复诊一遍。这一回谢艾实打实地伤了身体,请了名医来治,说谢艾本就有郁结呕血之症,若是调养不好,命数将不久,把元曦吓得不轻,从雁凉回来后就夜夜陪护在侧。 他定了心意,他要谢艾,且要谢艾与他长长久久的。 斜月见谢艾醒来之后就一直哭,谢艾看他哭得没完,用完药后靠在床头把手伸给他,斜月连忙握住了,跟一只小狗似的扒在榻边,煞是可怜。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醒了吗?”谢艾为了让斜月宽心,故意取笑,“你哭得好丑,像只小花脸猫。” 斜月痛哭:“公子还有心情笑话我,因为那杯帐中尖,公子险些丢了性命,那一夜公子呕出好大一滩血,被褥都浸透了,我当时以为公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日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我隐约记得你进屋来了,后来就没半点记忆了。” 斜月支支吾吾起来:“没什么……公子就是晕过去了……” 谢艾猜想斜月是不愿说自己的不堪之事,也就不追问了,他身体虚浮无力,呼吸时心口隐隐抽痛,过一会儿商爻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替他诊脉的时候,他又昏昏然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睡了大半天,屋里已经点了灯,斜月和商爻都不在,谢艾睁开眼睛,迷迷蒙蒙看见元曦背对着自己,正伏案书写。 “殿下……” 元曦闻声转过头来,见谢艾想要坐起身便扶起他,给他倒了一杯茶喂他饮下。 “殿下为何在此?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了。”元曦替他掖了掖被子,“既然醒了,我就让下人再去煨一煨药,你多喝一剂,好得快些。” 谢艾点点头,待元曦出去一趟回来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元曦叹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 “极乐楼那一夜……后来,我做了什么?” “你身子虚弱,帐中尖的药力不是你扛得住的,你之后呕了血便晕过去了。” “哦……”谢艾低垂下头,“若是做了什么冒犯殿下的事,还请殿下责罚。” 元曦看着谢艾:“那一夜的事,你记得多少?” 谢艾略有沉默,他记得元曦说喜欢他,但他装作记忆含糊的样子:“不记得什么了,从喝了酒之后便整个人都不对劲,混混沌沌的。” 元曦追问:“可你喝完酒后还是跟我说了几句话的,你记到哪一句?” 谢艾微微扭开脸:“一句都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还能讲话……” 元曦沉默半晌,原本问这话是想试探谢艾是否对与婢女交合一事有印象,可谢艾把明明还有几分清醒神志时的事情都推说忘了,谢艾越是回避,他便越是要谢艾直面。 “那我就再同你说一遍,谢艾,我喜欢你,我要定你了。”元曦郑重说道,“我不强人所难,本王的心意你愿意理,或不愿意理,都随你。但本王跟你说明白的事情,不许你装糊涂。” 谢艾一动未动,像是没有听见,无声拒绝。 婢女送来汤药,元曦接过药碗:“来喝药吧。早点好起来,也早点入小筑。” 谢艾倏地抬头,元曦把小勺递到谢艾唇边,冲他笑了笑:“还有极乐楼的事,就此过去,你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精心调养之下,谢艾很快康复。他对当下朝局知之甚少,入了昭君小筑之后,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与书信里泡了三五天,总算理清了思路。 说谢家素来扶保太子,站队东宫,其实是外行话。谢家并非谁是太子就拥护谁,而是谢家拥护谁,谁就是太子。只要大晋江山永固,谢家永远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年前,即康宁二十七年,先太子元曜病逝,一年后现太子元昕入主东宫。明面上元曜病故后谢家不涉党争,遵由皇帝择储,对外一言不发。实则早在元曜病重之时就已经选好了下家。元昕其人在梁州做梁王时名声一般,在众皇子中也并不优秀,是个庸人,谢家正是看中他好操控,才力推他上位,朝堂上群臣连连上表立梁王为太子,也都是谢家背后推动。 论名望和才能,宁王元暄有军功和政绩,本应脱颖而出,但其秉性桀骜,不好拿捏,与谢家有几笔旧账,故而谢家没有同他结成一党,谢家为保现太子将宁王驱出豊都更是让两家彻底结仇。既然已经撕破脸,就没有必要遮掩。一旦元昕继位,宁王必死,皇位只能硬夺。所以宁王加紧操练兵士,以备他日挥军直下。韦翮龄视察军政一事,想来也有谢家牵扯,但韦翮龄是个什么态度,回京之后会如何禀报给老皇帝,暂且不知。 “禾青老弟看了这么多天的文书,有何高见?” 谢艾答道:“长史面前我岂敢称见,只是心里为殿下高兴又忧虑。如今的局面于殿下而言,进可攻退可守,此生无忧。但是这安稳是要靠殿下事事屈尊人后换来的,退路多,如何变作生机,事事紧要。” 文钟笑呵呵地看了座上元曦一眼:“那便一一道来吧。” 谢艾下了案几向元曦行礼:“事无巨细,皆是首要,若要择一,便是民望。民望不足,即使万事具备,皇座也坐不稳。一个闲散王爷别说做皇帝,就是露一露野心,只怕也要惹来民众非议。此事绝非一日之功,殿下当行几件事,要天下都知道殿下是个仁德之人。” “比如?” “先太子在世时,谢家与东宫走得很近,可是先太子过世后,谢家就与先太子遗孤断了来往。我还在谢家的时候曾见小秦王亲自来拜礼,太傅却没有见他,都尉也是晾了他半个时辰才露面的。那小秦王与我年纪相当,五年前的时候他才十一二岁,却被破格提前封王,学生猜想,这是陛下抚恤,也说明陛下心里看重小秦王,才获此殊恩。可怜小秦王,原是他日新朝太子,如今只能做一脉王孙,永无继位的那一天,朝中众人也因此对他百般视而不见——可若是殿下能与小秦王交好呢?” 文钟起身去书阁上取了一个书盒交与谢艾,里面全是元曦与小秦王元寅的往来书信,多是诉苦与宽慰的话,五年无间断。 “这些世人看不到。”谢艾道,“来月清明,殿下若能同小秦王一同拜祭先太子,必将是一段仁爱佳话。” 元曦点了点头:“继续说。” “雁州之下楚王封邑的丰县闹了水灾,殿下可以接纳灾民,广施恩德。一来立了爱民的名声,二来灾民安顿好了,将来就是劳作力或是兵力。宣扬殿下仁德之事不能少,却绝不能密,否则会适得其反,招来东宫和宁王忌惮,所以有这一两桩事,暂且够了。另有一事,极为重要……我近日读的多是朝局之事,还不知道殿下有多少兵力与财力。” 元曦笑了,朝文钟示意:“去把家底拿给他看。” 又一沓文书送来,多年前雁州也算富饶,但山贼逐渐壮大,致使民不聊生,元曦到了之后为民除害也为财,将山贼的财富悉数收割,这便是元曦到了雁州之后的第一桶金。之后他勘察雁州四处,发现了三处金矿,雁王府富丽堂皇,外头人看起来像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可其实都是元曦的私矿。至于兵力,老弱残兵与精锐加起来,不过十万。可是宁王的云州那边,光是明面上的数,精兵就有四十万。 “兵多,利于声势和底气,兵精,便能以一当十。若有利器在手,则如有神助。将来一旦战事触发,刀枪、铠甲、盾矛弩箭等等都是耗材,兵器当早早储备。另外,殿下当重视工农畜牧三业,一为制兵器,二为储粮草,三为养战马设骑兵。” 文钟说道:“设骑兵营这一事曾考虑过,雁州人善骑射,这一点倒是随时能拾起来,只是没有合适的将领指导骑兵,所以姑且搁置了。” 可教之才未乏,而乏师为难。先有鬼谷子之师,后有孙庞之将才。谢艾略有沉吟:“骑兵营一事,有一个人可以帮忙,韦翮龄之子,韦琛。” 文钟大笑:“那韦琛才二十出头,找他还不如直接找韦元帅呢。” “其实不然,我在豊都的时候,谢家明着与韦元帅来往,但目的却是韦琛,毕竟韦元帅七十多了,再老当益壮也是每况愈下,将来执掌韦家军的必定是韦琛。我与他相识为友,知道他精通武艺与兵法,他少年便上了战场,刀剑军阵中搏杀,对兵法知之甚是透彻。若能得他襄助殿下,就等于得了韦家军,这姑且不敢想,但就是哪怕得他几句点拨,或是举荐一两个能人异士,那建立骑兵营便指日可待。” 文钟听着有几分道理,他转头看看元曦,元曦微微拧着眉看着谢艾。 “你预备怎么做?” 谢艾想了想:“我并不能保证韦琛一定帮得上忙,但总要试一试,即便是朝他讨教几句,也比我死读书,纸上谈兵,误了殿下大事的好。” 元曦一直看着谢艾,良久收回目光:“那你便试试吧。” 谢艾行礼:“是。” 议事毕后谢艾还留在小筑多看了一会儿文书,等回了昭君水榭,墨初连忙去热晚膳。 “公子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饿了。” 菜一盘盘上了案桌,墨初搓搓手正要举筷子,被商爻呵斥没规矩,墨初撅了撅嘴,眼巴巴地望着谢艾,谢艾被他那小狗似的眼神逗得一笑。 “饭可以吃,功课也要检查。背得如何了?” 墨初当即垮下脸:“又要背书?近六百字,等我磕磕巴巴背下来,公子只怕晚膳用完了,沐浴完了,睡觉做梦都梦到江南了。” “那就只抽查你几句,你先吃饭,吃完后把最后八节背了,若是背不出,罚你不许吃点心。” 此话一出,墨初原本要狼吞虎咽的,当即吃相变得极为秀气,只因一边吃饭还要一边想着的最后八节是从哪一句开始。谢艾和商爻偷偷看他绞尽脑汁的样子,对视一笑。 斜月正式留在雁王府昭君水榭做谢艾的随身小厮,登记造册时由谢艾更名为墨初。得了这个名字之后,墨初再也不许旁人叫他斜月,谁若是开口叫错了,他便急着纠正。墨初到底是个孩子,早年是在极乐楼被教蔫了,如今常伴谢艾身边,谢艾又是个随和的主,他的胆子便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渐渐都敢缠着谢艾撒娇了,只不过见了元曦还是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哆嗦。墨初与谢芝年龄相仿,谢艾遂将墨初当弟弟看待,白日他都会留功课给墨初,闲暇时教他习字读书,墨初乖巧可爱,有他常伴身边,昭君水榭变得更热闹了些,谢艾也比平日笑得多了。 这一晚墨初真没吃上点心,有一处背错了字,把“梦中吃饭”背成了“梦中吃肉”,惹得谢艾与商爻啼笑皆非,夜里商爻伺候谢艾歇下时两人还在说此事打趣。 “那墨初只能梦里吃点心了。”商爻给谢艾掖了掖被子,“公子梦中想吃什么?” 谢艾想起在雁凉吃的美食,窝在被褥中笑说:“麦芽奶糕,雁凉做的比豊都好吃,至今想起来还会流口水。” 商爻笑着点头:“好。” 谢艾睡下,一梦梦回雁凉元宵灯会,麦芽奶糕的摊铺收了,他有些失落,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问老板有没有剩的,老板戴着斗笠,抬起头来是韦琛的脸,正笑看着他。 做了美梦醒来,谢艾眼里笑盈盈的,早上商爻为他更衣时看他眼中含笑,便问谢艾缘由,谢艾低头不言,心里回味着昨夜的梦。这个梦应该是个好兆头,他昨夜在昭君小筑的时候已经把信写好交给商回处理,这是他与韦琛分别之后第一次与韦琛联络,心中雀跃得很。 穿戴完后,谢艾正要去小筑,商回却来告知元曦在后门马车中等他,今日他不用去小筑,要同元曦出去一趟。 谢艾心中疑惑,到了后门入了马车与元曦同乘。元曦像是昨夜没睡好,眼下微微青黑,见了谢艾也是疲倦一笑,即令车夫启程。 “殿下似乎身体不适,何不在府中休养?” “并无大碍,只是昨晚读到一卷好书,贪读到半夜,故而有些困了。”元曦看看谢艾衣着,“你倒是一直穿着素雅,今日我让商回来找你的时候,原本想叫他关照你一句穿得素一些,可转念一想此话多余。” 谢艾面色转为凝重:“殿下,我们今日是去哪里?” 元曦覆住谢艾的手:“雁崖近郊有座佛寺很是灵验,我带你去踏青,顺便拜一拜佛。” 谢艾的手慢慢发凉,元曦难得有一丝肃穆,今日去佛寺定是与颜氏有关,颜氏之死,元曦估计是要今日告诉他了。 “殿下……”谢艾抽回手,微微低下头掩饰住满目凄苦,“今日是第四十九日,还是八十一日……” 平日香烟鼎盛的佛寺今日大门紧闭,只接待元曦一行人,到了大雄宝殿更是只许元曦与谢艾入内,入殿之前由一位小僧引谢艾去禅房换上孝服。内里众僧禅坐齐齐念经,木鱼击打声一记一记敲痛谢艾的心。佛祖座下是颜氏灵位,和谢艾一样挂着白。 谢艾怔怔看着灵位上的字,他一直都知道颜氏已遭不测,但亲眼看见颜氏的牌位仍令他难以置信。 他真的没有母亲了。偌大人间,济济苍生,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午后法事毕,颜氏的灵位被转去往生堂供奉。谢艾跪了许久,半幅身子都麻了,人也痴痴的,由元曦搀扶着去了往生堂。僧人交代完诸事后退出往生堂,留元曦与谢艾两人。 “今日是你母亲过世第八十一日。”元曦徐徐说道,“早在你杀谢玑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过豊都了。自那时,我便知道你生母故去,只是当时没有细查缘由,只知道是病故。后来又派人去了一趟专门查清此事,才知道你母亲是因触怒谢都尉……被家丁乱棍殴打致死的。” 谢艾双眼盯着牌位,他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开始簌簌发抖,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咬在掌心上。 “你与你母亲曾经住的清烛轩已经破败了,探子深夜去过,据他说里面像是被洗劫了,烧的烧,扔的扔,什么都空了。原想给你找个遗物留点念想,但是没有。后来探子去找你外祖家,查到他们许多年前就已经搬出豊都了,你母亲是独女,颜家没人了,只留二老住在乡下,他们年事已高,还是不要惊扰为好,所以我没有告知你外祖家,私自为你母亲迁了坟,你勿怪。” “从何处迁起?我不相信谢家人能让我娘入谢家坟茔。” 元曦只能实话实说:“是从乱葬岗里找出来的……” 谢艾面容惨白,周身在火上煎熬:“乱葬岗……弃尸于乱葬岗?谢家人可还能再多作践我母亲一分!” 说到后面谢艾几近怒吼,他涕泪横流,双目充血,哆嗦着嘴唇低声念叨着:“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元曦看着谢艾这般悲愤,暗自心痛,他正是因为料想到了谢艾会承受重创,才将颜氏之死隐瞒至今。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会劝谢艾放弃,但若是谢艾因此魔怔到赔了自己一生,那他绝不容许。 “谢艾,节哀珍重,你母亲在天有灵见你这样伤心,只怕魂魄不宁。仇,必须要报,但你也要保重自身,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言尽于此,元曦退出往生堂让谢艾独自待一会儿。谢艾不能在王府中戴孝,只有在往生堂中才能祭奠一番,心里万般苦楚也只有在这时候发泄,故而此刻他还是回避的好。待到日落西山,一行人必须离开佛寺时他才回到往生堂去接谢艾。此时谢艾虽泪痕未干,但已冷静下来,他拜别颜氏灵位,先出了往生堂随小僧去换下孝服。 元曦还立在往生堂中,他给颜氏上了三炷香,然后一掀衣裾跪下,朝颜氏牌位行礼,郑重道:“颜夫人在上,我乃太祖第九世孙元曦,今在此立誓,余生必尽心竭力照拂谢艾,不令他人世间孤苦无依,以告慰夫人在天之灵。二请夫人安息,谢家迫害你母子三人,此仇必报。三请颜夫人准许……将禾青交给我。我真心倾慕他,愿与他共白首。无论我此生囿于雁州,还是登庸皇城,我对禾青,永不辜负。” 四下无人,元曦向颜氏灵位行了拜礼,磕了三个头。 从佛寺回来后的半日,谢艾颇为消沉,他在屋中凭窗枯坐,想到伤痛处潸然泪下。商爻是陪同到了佛寺的,知道缘由,便管住墨初不让他去打扰谢艾。夜里元曦来探望,谢艾已伏在窗边疲倦至极睡着,眼角泪痕交错。元曦轻手轻脚把窗关上,为谢艾披上大氅御寒,然后离去。 “他身体弱,你小心看护着,别让他又病倒了。”元曦叮嘱商爻,“这几日他不用来小筑了,让他先宽宽心,他若是要出门,你就陪着他。他看着墨初亲切,你就把墨初也带着,别让那孩子乱说话,伤了他的心。” 商爻遵命称是,而第二日谢艾醒来便要更衣,径直去了昭君小筑。摧毁谢家绝非一日之功,他一刻也等不起,更不能把时间留来痛哭。 元曦在小筑见到谢艾时有些意外,但只担忧地偷看了他一眼,没有提昨日佛寺的事,午后借着视察牧场为由命文钟将谢艾带出了王府。眼下春意正起,万物复苏,谢艾到了牧场庄园这种开阔之地心境自然会放松许多,关于畜牧一业元曦此前抓得并不重,趁此机会也可以好好查探一下情况。 谢艾这一去,就去了小半个月,回王府后已拂愁容。雁州辽阔,可许多地方都荒着,尤其是到了秋冬之际,大片大片的平原荒无人烟,春夏的好时节即便举目绿意盎然,也是无人问津。光是这一点,就叫谢艾头疼,回府之后闷在雁苒阁里翻阅农牧书籍,墨初背了多日的也没空抽查。 深夜,谢艾还在雁苒阁挑灯苦读,商爻送来宵夜。谢艾确实有些饿了,却手不释卷,另一手伸到盘中取了一个点心,放入口中尝到熟稔的香甜,他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中的点心,是麦芽奶糕。 商爻在一旁笑:“殿下知道公子想念麦芽奶糕,就专门从雁凉请了个师傅到王府里,他还会做许多小糕点,今后公子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谢艾一愣,这才想起来他自回了王府就一头扎进雁苒阁,都没去拜见元曦。 “殿下这会儿歇下了吗?” “早早就歇息了,寒邪附风入体,故而殿下有些烧热。”商爻叹了一口气,“自从到了雁州,殿下每年入春都要害一次伤寒。” 谢艾想到颜氏也有寒症:“可是因为早年落下了症候?” 商爻点点头,与谢艾说起了元曦当初还在皇宫里的那段日子。元曦生母丁姬,出身官宦之家,一直圣宠平平,在宫中过了三五年才诞下楚王元昭,再两年后得一公主,又是许多年后才生下了元曦。丁姬一心全扑在楚王身上,为他钻营铺路,元曦作为幼子并没有得到丁姬的怜爱,反而很是疏忽。元曦四岁的时候被宁王推入冬日的花池中,丁姬只盘算着借此事打压宁王,然宁王母家势大奈何不了,她就只能暗自饮恨,从头到尾没留意到元曦受寒病倒。等宫人们发觉的时候,元曦已经烧得滚烫,好在命硬救回来了,但从此落下了病根。后来为了向太后卖好,且丁姬也无暇照料元曦,便将元曦送去了慈宫。在太后膝下,元曦过了几年舒坦日子,慈宫安宁祥和,养得元曦性子沉稳且好脾气,但与丁姬母子情分淡了许多。后来太后仙逝,元曦被送回丁姬身边,那时元曦已经十多岁了,他不想做楚王的垫脚石,便装作只知晓玩乐的浪荡客,远离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先太子入主东宫后,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丁姬察觉到元曦与她生分,也曾示好过,但元曦知道和好之后是什么路数,也早就灰心了,还不如散漫到底,让丁姬别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成年之后元曦挑了离豊都最远的封地雁州,那块从来都没人要的地方元曦却要了,皇帝问起缘由,元曦只说雁州有雪景看,其实元曦最怕冷了。四岁时的那场大病注定夺去他多年阳寿,到了雁州每逢春寒料峭都要诱发寒症作祟,教他缠绵病榻,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 谢艾静静听完长长叹息,再也读不进书了,便收了食盒与商爻一道回了水榭。墨初早就睡下了,可闻到食盒里的香气又醒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是什么好吃的,谢艾一把麦芽奶糕给他,他便彻底醒了。 “真好吃,”墨初一手奶糕,一手清茶,吃得满嘴清甜,“我在雁凉时最喜欢澧阳楼的点心了,没想到王府里的师傅做得和澧阳楼的味道一样!” 商爻笑了:“小毛猴嘴真刁,这就是澧阳楼的师傅做的!” 墨初惊诧不已,谢艾坐在一旁没吭声,手中捏着一小块奶糕,伴着心事慢慢吃完。 第二日谢艾去了一趟厨房,吩咐用干姜和黄芪制成药茶,熬煮三个时辰后夜里奉送到寝殿。 此时元曦在榻上养病,他病势已经大好,只是头还昏沉着,见谢艾来了,他挥退了一众侍从,只留他与谢艾两人。 “有事要说?” 谢艾跪在榻旁,双手奉上药茶:“没有,只是来为殿下送药茶。” 元曦接过药茶,闻了闻味道:“这是什么?” “这是干姜与黄芪煮的茶,过去我娘怕冷,就喝这茶,到了春寒时节也不怕。” 寻常的畏寒和寒症不是一回事,但这是谢艾的心意,元曦还是接过,一口饮下。 “好了,无事便回去吧,我还病着,别过了病气给你。” 谢艾垂目,抿了抿唇低声道:“若我无事,便不能留在这里吗?” 元曦靠在床头看着谢艾:“你今日是怎么了?” “学生是来请罪的,殿下为我派人在豊都打探消息,好生安葬亡母,还为她做法事,请灵位供奉在往生堂便于我拜祭。如此种种恩德,学生铭记于心,自当报答,可学生回府多日却未曾请安,连殿下病了也是昨夜才知道的。学生心中有愧,特来请罪,求殿下容我留在这里为殿下侍疾。” 元曦笑了笑:“操办你母亲身后事是好些天之前的事了,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报答?” “殿下为我请了澧阳楼的糕点师傅……” 元曦噗嗤一笑,肩膀都跟着抖,笑到后面咳了几声:“原来是因为麦芽奶糕啊……” “是、不是,不是因为奶糕……”谢艾低下头,“殿下,把那糕点师傅送回去吧,往后也别再这样……这样关照我了……我无以为报,心中实在愧疚。” 元曦微笑伸出手去,手指轻轻刮过谢艾的头发:“不用愧疚,这些小事微不足道,而且这是本王自愿的,你不要多想,更不必自责。” 温热到微微发烫的手指轻轻拂过脸庞,正如元曦温热的心肠,谢艾默默感受着,轻声道:“殿下……还想要我吗?” 元曦一愣:“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学生没有什么能回报殿下的了,这具身体……殿下如还想要,我……”谢艾有些说不下去,他是第一次说这种投怀送抱的话,自觉有几分羞耻。 元曦笑意淡去,转为正色。两人靠得极近,夜里床头,小声说话也听得清晰。 “谢艾,比起身体,我更想要你的心,若是得不到你倾心相待,”元曦苦笑,“那你也别这么招我,本王可没那么正人君子。” 谢艾抬眼看向元曦,微弱烛光下,元曦眉目英气,此刻正含笑柔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谢艾动了动嘴唇,暗暗一咬牙:“我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无心儿女情长之事,殿下富有四海,志在坐拥九州,我不过蝼蚁微末之流,得殿下庇佑已是如天之福,自当为殿下肝脑涂地以报万一,还望殿下……不要因为对我的一时怜悯,枉作真心相许。” 元曦微微蹙着眉头,他把手伸向谢艾,谢艾乖顺地把手放在元曦掌中,被元曦一把握紧猛地拽入怀中,火热的嘴唇贴在谢艾唇上吻了起来。谢艾一惊,原要反抗,想着既已拒了元曦,就凭他宣泄了,便放松了身体,任元曦拥紧了他凶猛地吻。 干燥的嘴唇在唇上摩挲,舌头滑进口中,迫使谢艾张开口承接更深的吻,唇舌缠动间都是湿热的水声,还有元曦的气息。谢艾招架不住,渐渐头脑发蒙,身体愈加发软,被元曦拦腰搂住,一翻身卷入帐中。 “殿下……嗯……” 谢艾喘得急促,整张脸连同耳垂都红了。元曦终于放开谢艾,他亦是喘着,语带薄责:“你觉得刚才本王这样亲你,其中可有一丝怜悯之意?” 谢艾看着元曦,回想刚才的吻,只觉得有如源源潮涌一般的情欲侵袭,他张口结舌,舌尖还是元曦带给他的热意,在唇齿间流连,令他颤栗。 “真心已许,收也收不回,我不会逼你承我心意,但你若曲解,就别怪本王罚你。”元曦说着有些生气,低头又在谢艾唇上嘬了一口,“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谢艾脑中依旧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嗫嚅道:“殿下对我……不是怜悯……” “对,你在本王心中赤条条、光溜溜的,本王闲来无事就想着怎么与你在床上翻云覆雨,意淫都来不及,哪有空去怜悯你?本王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想天长地久地与你情情爱爱,听明白了吗?” 谢艾原本浑身潮热,被这话一说仿佛置身熊熊烈火中轰地一烧,嗓子都烤干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还错在哪儿了?继续说。” 谢艾还在羞愤:“我……无耻!你唔——” 元曦堵住谢艾的嘴吻了一记,继续自顾自地教训:“你知道自己无耻就好,本王一心一意宠你爱你,你偏要说自己是什么蝼蚁微末,把本王捧得比天还高,刻意生疏伤本王的心。我警告你下不为例,否则我就把你办踏实了,让你从里到外都做本王的人,看你还怎么甩得清。” 谢艾气得脸红到脖子根,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元曦结结实实压在榻上:“你……你不可理喻!” “这就对了,跟本王吵架打闹都可以,就是不许冷冰冰地置本王于千里之外,今日亲你几口小做惩戒,下次不许再犯,否则——” 元曦的手从谢艾下襟探入,摸到内里双腿之间,那里潮潮的,再往上探,就摸到谢艾已经立起的性器,撑开半片衣料。谢艾周身一僵,他只觉得下腹发热,被元曦摸到才发觉自己硬了,当即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抬手想挣脱,却被元曦摁住了手腕。 “被本王亲得……”元曦声音暗哑下来,“有那么舒服?” “没……” 谢艾张口否认,衣襟下的手揉动了两下,他立即就咬住了嘴唇,手腕也没了力气。元曦低笑一声,俯下身去吻住谢艾,唇舌柔柔磨开谢艾紧扣的唇齿,谢艾一失神松口,舌头便再一次探入口中,缠着谢艾的舌头侵犯似的舔弄。 稚嫩的性器愈发硬挺,拇指隔着亵裤摸到顶端,那里已经湿了。 元曦粗喘一声放开,目光还深深看着他湿润清亮的嘴唇:“叫你别来招我,现在怎么办……” 谢艾羞耻地低着头,小声道:“不用管……放开我,让我出去,不在殿下身边就好了……” 元曦心里像是吃了蜜,笑问:“这么说来,你是因为本王,才这么欲火焚身的?” 谢艾抬眸羞恼地看了元曦一眼,元曦笑了笑,谢艾正是知情事的年纪,又受过极乐楼的训,羽毛挠一挠都要有反应的易感,现在这样都是他造成的,自然也要他收拾。 元曦一手撑在谢艾颈边,一手解开腰带,拨开下襟,落在谢艾亵裤上,抽开系带。 “禾青……” 谢艾不敢看元曦,只扭着头别开脸,他顿了顿,闭上眼睛抬起了腰,让元曦将亵裤整片褪下,露出赤裸的下体。 “禾青好乖。” 元曦低头嘉奖一般亲吻谢艾,手再一次握住嫩芽似的肉茎,轻轻套弄起来。谢艾忍了片刻,到底还是受不住这番刺激,伸手捂住了嘴,却还是有几句呻吟从指缝中逸出。自极乐楼那一夜之后他身体虚脱,至今没有自渎过,今日元曦这样亲他摸他,把那一夜的邪火勾出了巢,烧得头晕脑胀,下身坚硬如铁,很快就要交代在元曦手上。 “嗯……殿下快放开……脏,放手……” 谢艾轻声叫着,像是哀求一般,惹得元曦又怜又爱,不断在他脸上落下啄吻,吻到谢艾耳边的时候将那热乎乎的细嫩耳垂含进口中玩弄,故意压低了声音同他说荤话:“脏就脏了,要不怎么叫奸污……” 谢艾哪里受得住这种调情,伸手要捂住元曦的嘴,被元曦亲了亲掌心,那一股酥麻游走全身,很快他就绷着身子泄了精,射得元曦手上和寝衣上都是白液,自己的衣服也弄脏了。 泄身后谢艾躺在榻上低喘未尽,烛光下肩膀一起一伏,他还套着上衣,只是松散开来,露出半截肩颈,沁着薄薄汗液,起伏间煞是诱人。 元曦错开目光,定了定心神,起身去摇床尾的绳,随即解下幔帐,遮掩住榻上的人。商回和两三婢女入了寝殿听候吩咐,元曦说是药汤弄洒了,要婢女送些热水帕巾来,再要两件寝衣,送来之后也不许人伺候,挥退了众人。 拉开幔帐,谢艾已经坐起,拢着衣襟不知所措。元曦伸手去脱他衣裳,谢艾迟疑了一下,闭上眼睛任元曦把他的衣裳脱了扔在榻下,随即便是一阵热意,是元曦绞了热帕给他擦拭腿上的残液。 “殿下,”谢艾双腿一缩,“我自己来吧。” 元曦拉住谢艾的腿:“无妨,很快就好。” 他手势轻柔,不带任何情色意味,更多像是怕弄疼了谢艾。谢艾偷眼看看元曦低头为他擦身的样子,元曦怕他害羞,转头看他时,谢艾急忙扭开了头。 元曦微笑起来,他起身去拿了一件寝衣,给谢艾披上:“今晚将就着穿本王的吧,赶紧穿好,别冻着了。” 寝衣宽大,谢艾穿着像是小孩穿了长辈的衣服,元曦也换了寝衣,谢艾偷偷看元曦体格,光是肩膀就比自己宽阔,相比之下自己瘦得跟豆芽一样。 “今夜就在寝殿睡吧。”元曦吹熄些许烛火,上了床榻,分给谢艾一个枕头。 谢艾还坐在原处未动:“殿下为何待我这么好?” 元曦笑了:“本王刚刚轻薄你,还叫待你好?” “殿下若真是轻浮待我的人,早在极乐楼就把我……”谢艾住了口。 元曦揶揄:“你在极乐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是把本王和韦翮龄比作一路货色了。” 谢艾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种话,一时无地自容,声音更轻了:“我知错了,殿下别记恨那句话了吧……” 元曦笑了笑,扶着谢艾的肩膀同他倒在枕上,他手臂一捞,把谢艾拥在怀中:“说好不提了,好了,睡吧。” 许是烧热的缘故,元曦的身体很热,春寒深夜里有人这么抱着,实在暖和。 “殿下还没有回答我……” 谢艾的头发惹得元曦有些痒,鼻间也都是谢艾的发香。元曦轻轻嗅着,闭着眼睛答道:“自己想。” 谢艾的脸靠在元曦怀里,他犹豫了片刻,带着些许歉意说道:“殿下,我心中已经有别人了……” 元曦睁开眼睛,沉默了很久,久到谢艾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半晌过后,元曦开口道:“……若是我比他更好,也待你更好呢?” 谢艾仰头看他,昏暗中四目相对,元曦眼眸温柔,注视片刻后低头吻了吻谢艾的额头:“睡吧小仙童,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