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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番外 爱不朽上篇(表姐妹骨科)

    再回到这个家,朱旭煦心头百味。她在门口徘徊好一会儿,用家里的指纹锁密码没变,还是曾经她在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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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应表示她加入这个家庭的月日年。

    啪嗒一声认证成功,推门进玄关,遥遥感受来自厨房的热络的烟火气和客厅里孜孜不倦的电视音,一切如昨,还是无数次梦回时候家的感觉……朱旭煦扎根原地湿热眼眶,她掏纸巾擦泪擦汗,昂声呼唤一声“妈妈”。

    “诶!毓儿今天不应酬了?”四十出头的风华女子系着围裙欢喜迎出来,赶来玄关,妆容淡雅的妇人惊喜过望,掩口红了眼眶,喜极而泣,“珞儿,你……”

    独孤珞,是小孤女打进独孤家起拥有的名字。这个名字和这个家这一家的亲人一样,深深刻在她的心里脑海里。听到久违的昵称,朱旭煦吸了吸鼻子,睫羽低垂,上头挂了好些的透明珍珠,

    “妈……”朱旭煦攥着纸巾哽咽唤眼前的对她有八年养育之恩的亲密胜过生母的母亲,近前来小心翼翼想勾母亲的手亲昵。容韫欢欣应一声,张开手轻柔迎孩子回怀里。

    小人儿在心里还当她是妈,当这里是自己家,同样的,她做母亲的,在心里也无时无刻不惦记自己异国漂泊的小女儿。

    “在国外住得还习惯吗?长高了,也瘦了……”容韫抚小人儿的脸,上上下下爱恋不舍打量她好几个来回,拉她去厅里面对面坐,柔声问她近况。

    朱旭煦垂眸,回到故国故乡回到原本的亲情呵护之下,她不止一次想要哭了,想要像个孩子似的扑到母亲怀里哭诉,哭诉自己在外面的一千个日夜多么孤单无助……

    她的亲生父母对她也好,拿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宠儿宝贝得不得了,但是她本身有很大一部分心房已经盛满了,关于独孤家的记忆——家里有疼她爱她的父母亲,还有,她很喜欢很喜欢的毓姐姐。

    “妈,我爸和毓姐姐都不在家吗?”

    小家伙显然没拿自己当外人,容韫欣慰极了,抽纸巾倾身怜爱为小人儿撂刘海擦汗,母女俩仿佛回到曾经的相处情景中。

    “你爸去高伯伯家下棋了,叫晚饭别等他,你姐姐事务所忙,今天又说要见客户应酬,补回来了。”

    朱旭煦听得蹙起俊眉,她在国外听她母亲说过毓姐姐在律政界小有名气,年轻有为,事务所开得红红火火……她的亲妈、独孤毓的亲姑要她向她表姐看齐,可是朱旭煦更多是在意她的毓姐姐工作累不累、苦不苦?

    没错,二十年前孩子被拐的那夫妻俩,与十几年前领养孤儿的另一对夫妻,是实实在在的旁系血亲。

    她,曾用名独孤珞,现名朱旭煦,就是那个被拐卖被寄养福利院即将辗转才找到家的孩子。

    而她和她视为最特别存在的毓姐姐,是表亲姐妹,各自身体里都有一半彼此相融的血液……

    “妈,您先吃吧。我去接毓姐姐。”朱旭煦起身被长辈追起拦下,“你这孩子,去这么早干嘛,她哪次都得十一二点的,而且一般应酬完她就去公寓睡了。”容韫拉她往餐厅去,“你一路颠簸也饿了吧,先陪妈吃饭。等等你爸回来咱们一起去。”

    ·

    独孤信见到阔别已久的小女儿,拥在怀里嘘寒问暖分毫舍不得她离开眼前。一家三口饭后漫步去独孤毓买的公寓。位于商业区中心的公寓楼毗邻本市最高建筑云天塔,独孤毓的事务所就在临街的写字楼里。从家里出现路程不远,步行十几分钟。

    做父母的心疼孩子,独孤毓每次应酬完舍不得回家打扰父母就在公寓歇一晚,而容韫独孤信每每都要悄悄等在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十二点前看到女儿平安到家才放心走。

    听母亲云淡风轻说起这些,朱旭煦心疼得拥着母亲,“妈,爸,我回来了,以后我来等姐姐。爸妈在家早点休息就好。”

    “这次回来不走了?”独孤信背手过来,问出夫妻俩迟疑好久没出口的话。

    朱旭煦绽开笑容乖巧点头,“嗯,不走了。我毕业了想回国,下周就去投简历找工作,安定下来就接我父母回来。”

    “你妈妈同意吗?”小姑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容韫与丈夫交换眼神,狐疑看低头不语的小人儿。

    “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独孤信捏小人白嫩的脸蛋。

    被猜中了,朱旭煦生硬的转移话题,“爸妈,看,云天塔好漂亮!”

    夜色浸染,华灯初上,高耸入云的云天塔身披霓虹,以光彩绚丽之姿矗立街头,撑起一抹夜空下的绚烂。

    ·

    深夜,夜浓如墨。朱旭煦劝走了二老,她独自留下来等伊人。

    朱旭煦在公寓来回打量,简洁的陈设,到处洋溢着陌生气息。试图寻找一点温暖感的人兜转一圈,失望的带门退出。

    楼下蝉鸣阵阵、树木葱茏,轻嗅花草清香,一扫阴霾心里敞亮。

    朱旭煦安安静静坐在小花园里等。零零星星的行人归家,或是匆忙的一人,可想是有家人等候……又或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浓情蜜意的牵手耳语,羡煞她这孤家寡人。

    隐隐浮起倦意,了一眼携身多年的旧时怀表,长椅上等候的人心生焦急。

    时针踏过十一,毓姐姐还没回来?

    将怀抱收进衣领仔细揣好,朱旭煦起身准备往外去小区门口迎一迎。

    亮白色的大灯疏忽一扫,朱旭煦埋头揉眼睛,低吟的引擎声就在不远处平息。她再抬头,车型流畅炫酷的宝蓝轿跑停在眼前。

    她沿石径钻出小花园的矮树榆木丛,驻足在豪车几米之外多瞥视几眼。驾驶位下来个脸生的西装男,朱旭煦收回眼抄兜要绕过。又一声车锁响动,她提着心扭头,车门打开,副驾的人现身。

    披发女子下车,着一身纯黑色的修身西装搭同色高跟,衬衫最上端的衣扣敞开,白皙的肌肤与钻石项链交相辉映。

    是她的毓姐姐!朱旭煦喜不自胜,花儿绽放般展颜,她赶几步要迎过去,视线被高大的身影挡住。

    朱旭煦眼见那先下车的西装男绕过车前迎上去长手捞起女子细腰,喜悦流失,心跳愈发不自在。

    “当心。我送你上去吧!”温香软玉在怀,男子得意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谢谢,不麻烦你了。改天找机会请你上去做客。”独孤毓道了谢,以手包抵在男人胸前,推距进一步的亲密。

    “你真的没问题吗?”男子温声问询她。独孤毓摇了头,退出他半锁的怀抱,整理衣领扬起笑回头对他挥手。

    “到家打电话给我。”男人对她招手,贴心又温柔的道。

    “不影响你开车了,需要叨扰你再打。”

    男人点头不好说什么,讪笑着钻进车里发车离去。

    敏捷的豹子一跃钻出私家花园。光亮片刻的景与人转眼被阴霾吞噬掉。朱旭煦傻愣愣站在古树的阴影下,消化着她不能接受的亲眼所见的讯息。

    她母亲说毓姐姐有男友订婚了……

    妈妈说毓姐姐时而不回家住……

    她看到毓姐姐和一个男子亲昵不舍的依依惜别……

    原来是真的,毓姐姐身边有人了……胸腔里翻搅出无边的酸涩,苦水堆积着狠命压住跳动的心脏。

    很难受,鼻腔发酸,朱旭煦揉揉眼睛。

    独孤毓送别殷勤的蜜蜂耗费不少精神,仰面吐出憋闷的郁气,攥着包缓步地迎向楼门口的稀薄光亮。

    她脚步虚浮,勉强稳着身形,没走几步跌个踉跄。朱旭煦拔腿跑过去,屈膝抱她齐齐栽倒在地,朱旭煦两手紧张的环抱她,单腿跪地为她做坐垫。

    朱旭煦紧张后怕到浑身冒冷汗,担心自己如果再耽误一秒就只能无力眼见着伊人跌伤。

    “小珞……”独孤毓下车之前就看到她了,只是时隔三年,小人儿春笋似的拔高了不少,五官张开眉目沉静,长身伫立在不远不近明晦之间,她不敢认,

    唯恐错认,惹一身讥笑,惊扰沉寂的纷纭记忆。

    可她背向她远走,每一步都揪扯着心跌撞痛着。

    跌一跤没什么,人前得意的独孤律师人后失态又怎样,寂夜见惯了她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多一条亦不多。独孤毓崴脚跌倒之际感受到心疼缓解的轻松感。

    可是谁知道呢,她从黑暗跌落,坠入和煦的梦境。那个陪她护她的傻小孩,怀抱温暖如旧。

    “小珞……”独孤毓留恋在她怀里,手攀上她修长的颈,闭目喟叹昔年小人儿的小名,煎熬苦痛自眼角蒸发。

    她贪恋的这个怀抱,世上再无可替代的。她颠沛千日,躲避想念渴望憧憬都是为等这一天的重逢。

    “毓姐姐,我在。”朱旭煦低头蹭她的额,美人闭目之际,她极小心收敛地以唇瓣点过怀中人的脸颊,“我们回家”

    蜻蜓点水振翅而起,孰不知泛动湖心涟漪。

    家在五楼,朱旭煦环腰托膝弯轻轻柔柔横抱起她,以身为屏抵开门,抬腿叫电梯,乃至到家门口都不舍得放人儿离开怀抱。

    “放我下来。”

    “不要。我可以。”朱旭煦本想耍帅展示身姿协调,可惜圆润的膝盖抵上家门密码锁,高精度的锁盘并不赏脸。

    密码错误的嘟嘟提示音连绵不绝。朱旭煦憋红脸很没面子——特别是独孤毓环她颈子撇开脸翘起嘴角抿笑之后。

    朱旭煦最后抱着她蹲下,以双腿支撑解放一只手开门。

    独孤毓含笑抱着她,直至被轻轻柔柔抱在大床上。朱旭煦抽手,问她是否要喝水,她没抽手,没搭腔,扣住她后颈的交叠双手加几分力,将眉眼俊俏的小君子压低到自己迷蒙眼前。

    “想我么?”

    伊人哈气如兰,淡淡的酒香拂在脸颊,热红半边。

    朱旭煦只顾点头。

    “如何想我的?”

    “日思夜想。”朱旭煦撑手在羽绒被上,那被面触感光滑,只是,比不过伊人如玉。

    “想我什么?”

    “想毓姐姐待我好。”

    “我仍是不够好。若足够好,”独孤毓闭目,眼角淌出几滴清泪,哽咽道:“宁肯与姑姑闹翻,也不该让你走。”

    她说着揽紧了朱旭煦,手指紧攥她的polo衫衣摆。

    “我回来了毓姐姐,以后都不会走。我想要在家乡找工作,陪在父母身边,和你一起照顾他们。”

    “你不成家的么?”独孤毓越说越低落,抬手遮挡眼睛,忍不住鼻腔发酸。

    “我不会……成家。”

    “为什么这么笃定?”独孤律师卸下气势,低弱音色问她。

    “因为我……”

    “什么?”独孤毓睁开眼,手臂一翻,将掌心里的泪渍蹭在被单上。

    “想家。”朱旭煦撇开眼,心虚的盯垂在床边的素净的海蓝色床单。

    独孤毓房间的摆设,原木色的家具,海蓝色的床品,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呼吸之中湿意浮现,朱旭煦低头眼眶悄然湿润。

    独孤毓捏她衣领将她拉回眼底,“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朱旭煦垂眸不敢看她,摇了摇头。

    独孤毓叹息,小表妹性格内敛,非要逼一把才行,“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朱旭煦抬起眼,茫然看她。

    “你敢不敢要我,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