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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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紧闭,斜斜雨丝如花针漂浮在玻璃上。 幽幽香气沿着密闭空间一缕缕窜进江廷的鼻尖,很淡,却带着股未经沾染的花香。 他眉心拧了一下,没说话,旁边角落里的人更不可能开口,捏着毛巾在手臂,脖颈上游走,硬是半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只有轿车供振的低低沉闷声在车厢里流淌。 不过动作老实,眼睛却不是,趁着擦脖子偷偷觑了他好几眼,小心翼翼又藏着戒备。 这是怕他把她拉去卖了?江廷嘴角抽了抽。 “去哪?”他问,“还是让唐子誉来接你?” 她顿了几秒没反应过来,茶色瞳孔里尽是茫然,江廷抬眸看了她一下。 “我…我和唐子誉不怎么熟。” 许是看出他误会,刚降温的脸蛋瞬间漫上一片云霞,讷讷吐字,“上回是我在路边碰到他的车,他好心带我去医院包扎。” “车子开到万豪酒店就可以,麻烦您了。” 好心?那小子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江廷 “嗯”了声,没再开口。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掉头,明显往万豪的方向开。林之南接着擦胳膊的功夫真正开始打量他。 余光里是一截皎白的衬衫袖子,暗黑色的纽扣扣在上面,跟墨砚映白纸一般清雅。 ——温润如玉,谦谦公子。运球终身跳跃时,带着整个世界的光。 想到私家侦探给的资料评价,之南:“………” 这说的还是江廷吗?大学时期和现在也差太远了。 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明显是不好接近,做派虽不会让她察觉到高高在上的优越或俯视,但棱角锋利的下颌,薄唇,已给人设了几重疏离。 好在她借机把唐子誉的事解释清楚,不过想让他多聊两句真难。 山不来就她,她只能就山 “今天真的谢谢您,先生。”林之南轻声说,“要是没有你们的话,我估计在那个路口就走不了了,真的谢谢!” 四目相对,深邃和不胜感激。 少女轻言细语,笑中含泪,明显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样的笑容极为纯粹,不忸怩作态,秋月水眸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被她这样盯着的江廷只觉得在水里捞了只鸡崽。 他不过顺手而为,于她却是救命之恩,围着他裤腿咯咯咯地叫唤。 “还有就是方便的的话,能给我个账号吗,先生?”她笑得很拘谨,“我回去就将钱转给您。” 一口一个先生,听起来很是扰耳,江廷蹙眉,说。 “江廷。” 说完他便看见少女抬眸凝望,愣怔了几秒才明白这是他的自我介绍。 “江廷...江廷....”红唇微张,温润的声音在跟着重复。 这话一出,驾驶位的王迅吸了吸脸颊。 真是不知者无畏啊,居然直呼江总的名字。 而坐之南旁边江廷却是沉默在她亮晶晶的眼里。 他没弟弟妹妹,身边稍小的就数韩星这样咋呼的丫头,难道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都这样? 他眼见着狐狸似的眼尾慢慢弯了起来,缀满一颗颗星星,仿佛跟觅到宝藏似的。 本就春花娇绽的容颜更是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比窗外的风景更盛。 在这样盈盈相望的目光中江廷移开了眼。 “是朝廷的廷吗?”小姑娘还在问,“还是庭下有积水空明那个庭?” “………” 真是有十万个好奇,江廷说,“朝廷的廷。” “哦,我叫林之南。” “之子于归的之,南是南方的南。” 江廷任由她低语,不予置评。这姑娘有口音,说话间有股吴侬软语的味道,不算难听。 但不知是否交换名字后让少女没那么拘束,连步子都不敢稍动的小鹌鹑竟往旁边挪了下。 这一动不好,被她坐过的真皮软垫瞬间露出湿漉漉大片。 她差点惊坐起,擦拭得啧啧作响。 江廷垂眼看去,毛巾上的五根手指绷得很紧,像是惹了大祸,连着指甲都起了淡淡的粉色。 “我…我会擦干净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女脸涨成猪肝色,尴尬得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将她当成了吃人老虎? 江廷转移话题,“你在万豪兼职?” 终于等到你主动问我了,不枉费我跟个傻子一样。 林之南压下心头的狂喜,脸上却有些难为情,“不是,我在那工作。” “我三个月前来的京都……” 之南将和唐子誉说的话照搬出来,少了几分黯然神伤,尽是刚出大山,未经世事的少女对世界的憧憬向往。 “不过虽然暂时没法上学,但我一有时间就会去附近的大学蹭课。” “刚才就是听完课从师范大学出来,谁曾自己大意了。”提及刚刚,少女脸上浮起几丝难堪,。 江廷没接话,极淡地笑了下,那笑意却很匮乏。 车厢里再一次恢复沉默,只余修长分明的指节在裤管上轻敲,有一下没一下。 足以让她无从搭话的沉默。 之南没法从江廷那寡淡的一笑,得知他的想法。 于是哪怕万千计划萦绕在心头,也敌不过一颗稚嫩焦躁的心,恰逢车到万豪酒店门口,她接过王迅递来的名片,推开车门。 暴雨已过,天气放晴,连着淡淡雾霾都消散不见,万豪酒店近在眼前。 之南不忘对前面招呼,“谢谢司机大哥的帮忙!” 再转头,眼睛弯了弯,“更谢谢您江先生,你心底这么好,一定会有钱一辈子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谄媚。 江廷难得挑了下眉,扭头。 少女一头长发因为湿透随意挽了个花苞,脖颈如天鹅正在孚水,修长而优雅。 她正挥手再见,笑容可掬,他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耳侧那瞬,倏地一停。 只见如白乳软糯的耳垂后面,长着颗妖艳的红痣。 ***** 朝阳区,某顶级会所。 服务生将江廷引进包厢时正响起一片哄闹声,满目霓虹映在落地窗里,整个北京城近在眼前。 靠窗的四方桌围着几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或站或坐玩纸牌。 注意到动静纷纷抬头一瞥。 “江总,大忙人啊,得三催四请才来。”对桌的姚峰戏侃,“今天要不是陆公子回京,还请不到你。” “就是,还是淮子的面大,看来燕大双杰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四周你言我句的调笑,背对着江廷的男人倒是没搭腔,专注手里的牌,修长手指在展开的牌面上轻点。 唇角淡呡,几分玩世不恭。 彼时,一道柔光打在他脸上,他勾了下嘴角,并非对谁在笑,而是势在必得的狂傲。 下一瞬,手里的牌尽数摊开。 “卧槽,少校就是牛逼!” “淮子,你他妈又记牌,能不能就随便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