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这是袭警!
警局—— “子牧，走吧，下班了，跟一班兄弟去喝一杯。”队长拍了拍还在认真翻阅案子的袁子牧。 见袁子牧眉头紧锁还盯着手中的文件，黎昕帮腔：“是啊，袁子牧你就别忙活了，一起去放松一下吧，听说隔壁街新开了一间酒吧环境不错，去见识一下。”又径直走过去，不怕死地合上了袁子牧的文件，搂着他的脖子想把他往外拖走。 袁子牧瞪了黎昕一眼，举起文件“啪”一声打向他的头，推开还搂在他身上的胳膊，语气带有一丝威胁说：“想死啊？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酒吧—— 这间酒吧名字倒是取得有些肉麻，叫“绯爱酒吧”，不过环境倒是幽雅，灯光微暗，台上还有驻唱的乐队，唱的都是一些抒情流行音乐。 “你们先帮我点杯东西，我上个厕所。” 袁子牧交代了一声黎昕。 走向洗手间的通道，看到有个Alpha在抽烟，背靠在墙上，单手插袋，修长的指节夹住烟，明明灭灭的微弱灯光下烟雾缭绕着，将那男子年轻俊逸的脸庞覆于一片朦胧中，像是下一秒就要隐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袁子牧下意识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自己虽是个Omega，但是属于丝毫不逊色于Alpha的Omega，读书时期就是学校足球校队队长，身材高大健硕，一毕业就考上了刑警，做事虽有些鲁莽冲动但胜在有冲劲、热血，近几年侦破了不少大的案子。 闻到对面的Alpha一股强势的信息素味道，袁子牧内心不由产生一丝压迫，等走近看清那男子面孔时，倒吸一口气，是他！ 他的前男友——简亦川 曾经他和简亦川也是刑警A组里面出了名的搭档，经他们手的案子就算再棘手都不出半月即可破案，而且他们是大学同学，还是情侣。但前两年简亦川被查出和黑社会有勾结便被革职了，还和袁子牧大吵一架，两人一气之下就分手了，这还是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 袁子牧见到简亦川抽烟微微皱眉，想起从前简亦川从不抽烟，因为自己不喜欢烟的味道，没想到离开警队之后竟然堕落至此。 简亦川眼角瞥到有人来了，定睛一看是袁子牧，心里也没感到太大惊讶，毕竟这间酒吧离他警局就隔了一条街，他在这里驻唱，早就预料到会有一天碰到袁子牧，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看到眼前的袁子牧微微蹙眉，用手不断挥散着向他飘来的烟味，有些嫌弃般盯着简亦川手里拿着的烟。简亦川福至心灵，知道袁子牧不喜别人抽烟，便伸向旁边的烟灰缸，掐掉了烟头，努力调整出一副不是很尴尬的样子，说：“好巧。” 袁子牧似是想起以前他们俩人的矛盾，冷眼望去说：“不巧，麻烦借过。” 简亦川微微侧身，让出一些空间给身前的人通过。 袁子牧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隐隐飘来一股专属Alpha的信息素，勾起了自己内心的波澜，更加疾步走去厕所。等进入了洗手间后，把门锁上，一拳捶向了墙壁，深深喘了口气。 自己慌什么，都分手了，淡定！淡定！ 一个月后—— 有黑社会在此斗殴，疑是在公路附近投放炸弹。 刑警A组和拆弹专家赶到现场支援。 “袁子牧，其他人都疏散开了，拆弹专家已经确认过那个炸弹装置都齐，唯独少了火引线，暂时不会有危险，不会造成恐慌，我们要不要撤队。”今天队长生病请假，由副队袁子牧暂代。 袁子牧右手微抬，示意黎昕噤声。 “你带着其他的兄弟先回局里报备，我稍后就来。” 袁子牧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待所有队员全部撤离。 他将右脚轻轻地挪开，原本在顽强地燃烧着的烟蒂早就被踩灭了，只剩下一点点灰烬半沾不沾地黏在地面上。他沉思了一会，顺着空气中还未散尽的烟味顺着公路旁边的山坡走下去，沉稳的脚步放轻了声音，穿过废弃的草丛，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看来是个废弃的停车间，抬手将老式、欲坠不坠的门栓抬起，轻轻地推开了门。 “咔。”突然手枪上膛的声音伴随着冷硬的触感抵在他的腰间，厉声呵斥：“谁？” “简亦川。”袁子牧叫出了他的名字。 “啪。”抵在袁子牧腰间的枪身一抖，颤了几颤，似是没拿稳一样掉在了地上，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得突兀。 袁子牧凝神只能听到黑暗里压抑的喘息声，他心头一跳，抓住了身旁人的手腕，想查看简亦川的情况，紧张道：“你受伤了？” 那只手像是遭到细密地电流击打，猛地抽了回去，还退后了两步，像是想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袁子牧，我没事，刚才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没想到是你…”简亦川相比平日里清亮的声线，黑暗里的声音格外的沙哑。 刚刚他想去搜集情报，碰巧撞上黑社会在此疑似分赃不合想斗殴，所以偷偷找机会溜出来，想报警，差点被里面人发现，慌乱中跑到这里躲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还以为有人追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烟味。”本来抽烟的人不少，且烟味都无甚差距，但上次在洗手间闻过简亦川抽的烟，是尼古丁含量特别高的一个牌子。更重要的是，因为信息素的味道。 简亦川素日最爱喝龙舌兰酒，而且他本身的信息素就是龙舌兰酒的味道，醇馥幽郁，每每释放出来都让袁子牧有种微醺的感觉。刚刚他就在附近闻到了一丝简亦川信息素的气味，虽是很淡，不易让人发现，但他是被简亦川标记过的Omega，对他的信息素自然了如指掌。 “…你有烟吗？” 简亦川的身子晃了晃，似是极力隐忍的样子，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没有。”袁子牧微微蹙眉，对他抽烟之事向来颇为不满，更加不会带烟在身上。 “也是，我真是傻了，怎么会问你…”简亦川喃喃道，将手背抵在额头上，单手扶在旁边的墙壁上艰难地撑住自己的身体。 空气除了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明显还有一丝血腥味，袁子牧看着他，嗅到到一丝不对劲，刚想出声，就看到简亦川倚靠着墙的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蜷缩了起来。 警队里训练有素的夜视能力使得袁子牧注意到他手臂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痕，但伤得不深，出血量不大。 月光从窗边漏了出来。简亦川低着头，微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在他脸上投出了一片小小的阴影，脸色泛着潮红，他的身体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袁子牧侧身，只能听到他唇舌间压抑的闷哼声和略显粗重的喘息声，时而发出的抽气声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样，听得袁子牧心里猛地一沉。他将手搭上简亦川的胳膊上，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手下的肌肤猛地一颤。 “袁子牧…”简亦川有些慌张地避开了他的手，向后蹭到了窗边，骤然提高的声线带着一丝急切：“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跟我去医院。” 袁子牧皱着眉紧盯着他发白却带点红润的脸色和额角沁出的汗水。 “你妈的…警察现在管这么宽了吗，等会是不是还要顺路把我抓去你们局里关起来？” 平时简亦川良好的素养使他很少爆粗，可此时声音暴躁得像是困兽，像是想用粗暴地态度赶走身前的人。 “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袁子牧的声音顿住了，凝视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简亦川的右手微微发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枪身端平，以压抑的声线躁动地低吼着：“走不走？” 袁子牧忍耐到了极限，本就好心以为他受伤想带他去医院，没想到反而遭受恶语相向，还被人用枪指着。他两指成弓在简亦川的腕骨上一敲，想夺过他的枪支。 袁子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翻在地，被人抓起一条胳膊把他肩胛骨后拧，双手被铁钳般的大手卡死在身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狼狈不堪地被压在地上，破口大骂：“简亦川，你这是袭警！” 简亦川把枪收好，沉声说：“枪里没子弹，你不用担心。” 袁子牧进门就知道了，无子弹的空枪上膛声音会略微显得清脆一些，只是他不满自己被压在地上，这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他很不舒服。 袁子牧愤怒地嘶吼挣扎着：“把我放开，简亦川！” 简亦川忽地松开了钳住袁子牧的手，把枪扔到一旁，靠着墙壁坐下，右手大力死扣住地板，手指尖几乎用力到发白，头无力地垂着，脊背不正常地剧烈颤栗着，寂静的空气里伴随着低喘还有几丝隐隐约约的抽气声。 “你他妈究竟怎么了？” 跟简亦川比暴躁，袁子牧比他暴躁一百倍。 看着他蹲在自己身前，越发靠近自己，身上传出橘子清香的信息素，缓缓进入鼻腔，进入到自己血液里，安抚不断涌动的情欲。 简亦川终于忍不住，一手压住对方的脖颈往唇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