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绑错了人
天越来越冷,离贺南承的生辰也近了,其实贺南承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所以贺延川便将他的生辰定在了把他捡回来的那一天,所以贺府也在为贺南承生辰与冬季保暖所需的东西而变得忙碌起来。 说起来,一到冬天,贺南承就会变得体虚畏寒,严重的时候,走两步路就喘的厉害,整个冬天几乎不能出门,就连待在房内,也必须足够暖和才行,不然一个不小心着凉了,便会感染风寒。 普通人感染风寒吃几副药就,可以治好了,但贺南承的身子不同常人,不是几副药能治好的,因此丧命都有可能。 因此贺延川便格外重视贺南承,他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贺南承出了意外。 此外,当朝天子已有退位的打算,各皇子明里暗里都在为继承皇位不择手段着,其中太子北堂烨和三皇子北堂御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北堂烨在封为太子之前是八皇子,由男妃所生,这也是他被封为太子的原因之一。 而二皇子北堂毅和大皇子北堂城早已放弃了继承皇位,二皇子北堂毅只对上阵杀敌感兴趣,常年待在边陲御敌,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情况都不会回京都。 大皇子北堂城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平日里闲散惯了,皇位对他来说只是个负担。 北堂巍也知他们对皇位没有野心,便都封了他们为王。 夜里,东宫异常安静。 北堂烨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密信,眼里忽明忽暗,神情复杂,而他面前正跪着一名侍卫,像是在等待北堂烨的指示。 “先退下吧,按计划行事。”北堂烨将手中的密信放到蜡烛上点燃,火苗一下旺盛了起来,将他阴沉的脸照亮,却照不进他眼里。 “切记,不能把人伤了。” “是!” 待侍卫退下后,北堂烨闭上眼揉了揉额角,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头疼不已。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不似北堂御有贺家支持,皇上对贺家又很是忌惮,外人只觉得他和北堂御势均力敌,但他知道,他是处于下风的。 圣旨还没有下,一切未成为定局,若是能得到那人的支持,必能助他登上皇位。 * “南承,还冷吗?”云谏将贺南承的斗篷整理好,虽然他们坐在马车里,还算暖和,但他还是有些担忧。“其实你可以不用陪我来的,若是你病了,我就成罪人了。” 贺南承比云谏多披了件斗篷,雪白的毛领衬托出他那白皙透亮的肌肤,嘴唇却失了些血色,看的云谏很是心疼。 “是我自己硬要来的,况且我穿的很暖和,只要不下雪,定不会有事的。”贺南承安慰着云谏,越接近冬日,他越是想出门走走,不然等下雪了,他就只能待在房里,不能出门,就连打开窗户看看雪景,也不能开太久。 “云少爷,我们到了。”车夫将马车停稳后,对他们说道。 “好了,我们到了,下车吧。”云谏今日出来是为了见远道而来的友人,贺北城本想做陪,但临时有事,不能陪他,贺南承得知后便硬要跟着来。 云谏本来不想答应,但在贺南承软磨硬泡之下,他还是答应了。 他和友人约在了茶楼里,这家茶楼很出名,是京都最大的茶楼,就连名字也很特别,名为半日闲。 这家茶楼不是贺家的产业,没人知道这家茶楼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曾有人猜测,这是太子的茶楼,但消息属实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云谏他们随着小二刚到雅间,雅间里面等候多时的人连忙上前:“云谏,你可算到了,我们已有两年未见了吧。” 云谏这位友人名为段瑞,他们小时候是同窗,两年前,段家便迁至洛城安家后,两个人就没有见过了。 恰逢段瑞要来京都办事,便用书信联系云谏,约他见上一面,他也收到了云谏说会带一人赴约,可当他看到贺南承之后,有些愣神。 云谏没错过他的表情,毕竟贺南承生的好看,没见过的人都会这般模样,“让你久等了,出门前被一些事耽搁了。容我介绍一下,这是贺家的小公子,贺南承,南承,这位便是我的与你说的段瑞。” 贺南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段瑞说:“我一人在家中无趣,便冒昧跟来了。” 贺南承的声音让段瑞回了神,没想到人长的好看,声音也这般好听,“无……无碍,云谏已同我说过了,方才是我失礼了,两年前便听闻贺公子生的好看,今日一见,果然俊美非凡,我都移不开眼了。来,快快请坐。我让人再拿些点心过来。” 贺南承被他说的有些脸红,连忙抢道:“段公子与谏哥许久未见,定有很多话要说,还是我去吧。” “这怎……” “没事,我去去就来。”贺南承说完,便离开了雅间。 贺南承离开后,段瑞又望着贺南承的背影出神,云谏见状,打趣道:“别看了,南承有心上人了,况且南承还是个男子,我可不记的你对男子也感兴趣。” 段瑞心里的小九九被云谏发现,红了脸:“咳咳……莫要打趣我了,我只是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单纯欣赏罢了。” 两人聊的甚欢,随后,云谏才发现不对劲,明明早就该回来的贺南承却迟迟未归,云谏心里有些不安,连忙出雅间寻人,段瑞也心生疑惑,跟了出来。 云谏连忙拉住小二,问道:“小二,方才与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可有见到?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小二见他神色慌张,思索了一会儿,道:“方才好像看到了,但是今日茶楼里客人比较多,我也没有多注意他去哪了。” 段瑞道:“那你可记得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不记得了……” 云谏哪里会想到,贺南承只是跟着他出来会友,人却突然不见了。 这事贺延川知道后,心里很是焦躁不安。 “贺伯父,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南承也不会不见了。”云谏心里十分内疚自责,贺北城安慰着云谏,他心里同样担心贺南承的安危。 可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贺家家大业大,又是京都首富,有眼红贺家的人也是正常的。 但敢做出这种绑架之事的,却是少之又少,毕竟招惹他们贺家是不明智的选择。 贺延川对云谏安抚道:“这事不怪你。” 贺延川出动了大批人马去找贺南承,不管是谁绑了贺南承,他势必会让那人付出代价,如若是敢伤了他的宝贝,他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而另外一边,太子十分震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厉声喝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留你有何用!” 跪着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道:“殿下……他出来时,小半张脸被毛领遮住,我……我也是回来后才发现他是贺家的小公子的……” “什么?!贺家的小公子?你……你们……!”北堂烨怎么也想不到,绑错的人竟然是贺家的小公子贺南承,这可如何是好,贺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他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贺南承,心里五味陈杂,但他越看,心跳的越快,他以前也是只听过贺家有个捡回来的儿子,却不曾真正见过,可今日一见,却让他震惊不已! 太像了,怎么会如此相像…… 太子连忙拨开遮住贺南承脸的毛领,在看到那张与自己母后十分相似的脸时,从震惊变成欣喜若狂起来:“快!快把母后请来,与他说找到初儿了!快去!” 跪在地上的侍卫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北堂烨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这时侍卫才反应过来:“是!属下这就去!” “母后,初儿找到了,弟弟找到了!”北堂烨将贺南承抱在怀里,他以前经常守着怀孕的洛云禾,每天都满怀期待的对着洛云禾浑圆的肚子说话。 说他遇到的趣事,说他又被太傅夸奖了,还说等弟弟出生后,要把他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弟弟。 可当他终于等到弟弟降生时,却被告知弟弟不见了,同样大受打击的他,看着母后为弟弟哭泣,心里很是不好受。 自从北堂初不见了之后,他的母后没有笑过,而他,也没有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