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静的早晨、帝国王后的托付、下班路上的信函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屋里，透过水红色的纱幔，在地面上投射出红宝石一样的光斑。窗外的薄荷香玫瑰开得正艳，那是星际时代的改造产物，即使是在秋天的末尾，也一样可以盛开。 屋里的馨香音响缓慢地播放着中式合香的摇曳音乐，出尘香的香气从音响里缓慢飘出，檀香、沉香、柏木、安息香、甘松和琥珀的混合气息在卧室里飘荡，像是挎着花篮的精灵在空气中撒下少许香氛。 “起床了，大哥哥。”雅利洛用雪白的毛巾擦着手，顺便用湿润的人造绒毛巾擦了擦里夫卡裸露在被子外的脸。 里夫卡疲惫地睁开眼，从大床的一侧醒来。在爬起来之后他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一切。然后他愣住了，脑袋像锈住了一样做不出反应——他昨晚又和雅利洛上床了。 掀开被子一看，他的身上全是青红交错的痕迹，胸部甚至比之前大了一点，好像是被吸肿了。 他记得雅利洛抚摸着他颤抖的大腿，坚定地进入了他，然后在他的生殖腔里成结。最重要的是，雅利洛没戴套。 “Damn it！”里夫卡爬起来穿衣服，在拿起雅利洛给他准备的内裤之后大骂了一声。白色蕾丝的龙族专用内裤，尾巴系带是最长款的，前面还点缀了一颗看上去很贵的地球蓝宝石，但这他妈并不能改变它像是情趣内裤的事实。 里夫卡皱着眉头穿好了衣服，并且在浴室的待洗衣物当中，找到了他的那盒药。 谢天谢地，雅利洛的审美还算正常，至少不会给他买Omega女性的衣物。黑色的人造丝风衣、纯白色的法兰绒衬衫和浅灰色的羊绒毛衣，再加上内部贴了一层绒面的黑色长裤，搭配一条米色的真羊绒围巾。先不说好不好看，光是价位，就足以支付一个平民三口之家一个月的支出了。 这价格让里夫卡头皮发麻，越发觉得雅利洛可能不知道金钱为何物。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当里夫卡坐在餐桌前是，雅利洛这样问。 里夫卡回答说：“上班，在外面吃饭，上班，然后回家吃饭，睡觉。” “今天可能没法接你了，”雅利洛这样说着，把一份培根煎蛋放在了里夫卡面前，“小心烫。今天我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没事，”里夫卡试着戳了戳那份煎蛋，朝着雅利洛伸出了手，“你应该不介意把军部食堂的晶卡借给我吧？我听说军部食堂的咖喱饭味道很不错。”里夫卡边说边想，反正比行政部食堂的白煮蛋好吃多了。 雅利洛点了点头，把晶卡序列号发拿给了他：“好好吃点，军部食堂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喝，鸡排饭也不错。” “那可太棒了，你是没见过行政部食堂的西红柿炒白煮鸡蛋，简直让人难以忍受。”里夫卡满意地看着光脑屏幕上的晶卡序列号，准备拉上几个下属一起去吃一顿好的，“不过我说，军部这么吃，经费真的够吗？” “一直是陆霆在拉赞助，我不是很清楚。”雅利洛收拾好了自己的着装，等着里夫卡吃完饭，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吧，昨天晚上耗费了不少水分。” 里夫卡瞪了雅利洛一眼，却没骂他。昨晚的床事是两人一同默许的，他没理由骂雅利洛，尽管他还是很想说这只大狗是在“趁人之危”。 他趁着雅利洛低头的空档，偷偷吃了一粒避孕药。 之后他们一同上了悬浮车。雅利洛将里夫卡送到行政总部大楼，并且告诉他军部大楼和行政总部大楼有快捷通道，用晶卡可以启动。里夫卡答应着，觉得官职高了确实有不少方便之处。 在送完里夫卡之后，雅利洛驱车去往他的“老朋友”所在的地方。 十分钟之后，雅利洛在一处后门口急刹。 他快步走进去，陆霆和朗斯洛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情况怎么样？”雅利洛转头问陆霆，顺便向朗斯洛示意：“哥。”陆霆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亚瑟已经进去帮忙了，但是情况并不乐观，姐姐可能撑不过去。” 雅利洛皱了皱眉头，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霆同父异母的姐姐陆妍，是帝国现在的王后。 王后和皇帝是少年夫妻，最开始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好景不长，在婚后第二年，皇帝跟王后的女仆搞在了一起，还搞大了女仆的肚子。 当时，王后为此大闹了一场，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后来皮埃尔听惯了女仆的枕边风，又因为王后始终没有给他生下过一个Alpha孩子，逐渐与王后离心。而王后也不愿意再为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付出心血，只想让自己的几个孩子好好长大。 可那个恶毒的女仆，却想要登上王后的宝座，不惜毒杀王后的孩子。 到如今，王后和皇帝之间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 可五个月前，王后又怀孕了。现在她面临生产，却没有人给她请医生。 好在王后并不是软弱无能的大小姐，她很清楚应该找谁来帮自己渡过难关。 她先是联系了自己的弟弟陆霆。多亏了她当年对陆霆多有关心，否则此时陆霆根本不会帮她。而后她通过陆霆联系了雅利洛和朗斯洛两兄弟，找到了军医亚瑟·哈姆斯特以及一堆黑帮打手做守卫。这才保住了她和……两枚蛋。 是的，两枚蛋。王后是海燕科兽人，或者称为“海燕科羽人”。所有与卵生动物有相似特征的非人，都是卵生人种。 两个小时后，门被打开，浓烈的血腥味和Omega信息素味熏得人头脑发胀。王后选择了较大的一枚蛋，交给守在门外的人。 雅利洛将蛋交给陆霆，让陆霆把洁白的蛋放进装满了特殊营养液的孵化舱。他朝王后敬了礼，然后转身离去。 陆霆拎着手里的孵化舱，垂头丧气地跟在雅利洛后面。 “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理这颗蛋？”陆霆问，“将军，我记得您的老婆，好像也是下蛋的吧……” “你告诉我，龙蛋和鸟蛋一样大吗？” “不一样，那怎么办……” “陆霆，我记得睡了你的那个Alpha……跟皇帝一样，是蛇啊。” “不是，将军你什么意思？” “要不你委屈一下，和那个Alpha……来个假结婚？” “？？？” 这时候朗斯洛处理好了自己带来的人，走过来跟雅利洛说话：“唉，弟弟，你们那个小军医，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看上人家了？”雅利洛划拉着自己的光脑，给里夫卡发了一条讯息——“下午可以去接你。” “我觉得对我胃口，你看啊，他是只仓鼠对不对，看起来好像还是只紫罗兰仓鼠，小耳朵薄薄的，多可爱。”朗斯洛笑着，那双和雅利洛几乎一样的蓝眼睛弯了起来。 雅利洛：“哥，你这叫‘狗想拿耗子’。” 朗斯洛：“狗崽子你骂我？” 中午，里夫卡带着两个Omega下属来到军部食堂。 军部食堂装修得很简单，白色的墙壁，深灰色的地砖，以及红色的全息灯牌。每一个窗口前都滚动播放着当日菜单，每一个窗口的菜式都不一样——中餐、西餐、日料……甚至还有民间小吃。 里夫卡转了转，问过下属想吃什么菜，然后让下属先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给自己点了一份咖喱牛肉饭和一小份番茄意面，给两个下属买了他们想要的饭菜。 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水獭下属克里斯多夫险些泪流满面：“老大，你说他们不会是把经费都用来请厨子了吧？” “克里斯，那只是个水果沙拉。”旁边的道奇兔下属拉比啃着添加了胡萝卜汁的面包，边嚼边说，“不过，他们的饭菜确实比较好吃。” “是这样没错，”里夫卡点点头，很满意地吃了一口他的意面，“难以想象军部食堂居然味道那么好。” 里夫卡边吃边低头看了一眼光脑，上面正滚动着雅利洛发来的讯息。他盯着讯息看了一阵，继续和下属聊天去了。 下午六点，雅利洛接了里夫卡回家，告诉他自己领了一份工作。 “什么工作？”里夫卡问他，并且轻轻捋了一把雅利洛黑不溜秋的狗尾巴。“别摸别摸！我开车呢，”雅利洛把尾巴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是扫黄打黑的工作，军部跟首都星警司合作。” “听起来还不错？” “但是会很累！还没有加班费！”雅利洛边晃动着操作杆边说，“真讨厌啊，给一点加班费怎么了。” “雅利洛将军，我需要提醒您一下，你的年薪是二十五万星际通币。”里夫卡抿了抿嘴，心里不是个滋味——二十五万星际通币可是他五年的工资（不包括灰色收入），不过好在婚后雅利洛的工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雅利洛不吭声了，而这时里夫卡的光脑上发来了一封邀请函。里夫卡读完之后，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个家庭聚会的邀请。……我外祖家发来的。”里夫卡皱着眉头，小声说：“可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我，现在邀请我，不觉得很唐突吗？” 雅利洛从口袋里拿了一颗草莓软糖，用犬齿撕开包装，将糖塞进里夫卡嘴里：“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或许他们只是想巴结一下将军夫人，而不是想见一见真正的里夫卡·济慈，你到时候端着点架子就好了。” “我觉得可以。”里夫卡收起光脑，嚼了嚼嘴里的软糖，“说起来你早上干什么去了？” “……去陪一个朋友等他姐姐生孩子。”雅利洛说。 “你说的这个朋友，他是不是……” 雅利洛打断了他：“不是我，是别人，别人的姐姐。” “不能告诉我吗？”里夫卡并没觉得被打断有什么不好的。 雅利洛说：“还不是时候。” “好吧，”里夫卡点点头，“那就等你觉得时机成熟，再告诉我。” （注）馨香音响，参考了里的馨香乐器设计出的……香味音乐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