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错不知为何自己会身处在一片黑暗里,他摸索着前进,毫无目的地,突然脚下一空,他的心猛然提起,强烈的下坠感让他恐惧,他伸手在一片漆黑虚无中想抓住什么,但是没有抓住任何让他安心的东西,他就这样一直掉一直掉,他的喊叫,他的惊惧,他的绝望,没人能给予回应。 他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眼前一阵晕眩,是恶梦带来的后遗症。他胃里阵阵恶心感泛上,赶紧坐起身撑在床边干呕,什么也没呕出来,生理性的泪水倒是占据了他的眼眶。他呕了一会儿,恶心的感觉才逐渐消退,他又躺回床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睁着眼开始发呆。 昨晚上班舜又把他做昏了过去,他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发现身上的人还在动,他累得连动根手指都艰难,最后疲惫不安的睡了过去。 现在回想起昨天班舜威胁的那些话,他不由心惊,他没想到,他偷偷准备做的事居然这么快就被班舜发现,他以为万事无忧,觉得自己做得隐蔽,是不会被他们这三个人发现,结果碰到班舜,什么计划都只能功亏一篑。 班舜,那个最后把他推向地狱的人,现如今他又再次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周错心中不甘,他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打算好得一切,又要放弃了吗。 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这些人眼中还有律法吗。 周错猛然一怔,他是傻了吗,真像班舜说的他是读大学读傻了吗,律法,如果这些人眼中还有律法,就不会在高三那年强暴了他。而这件事的主导者,正是班舜。 班舜,他想起第一眼看见班舜的时候,虚弱美丽的外表明明是让人心疼的人,为什么内里,那么的邪恶。 如果高三那年,班舜不转学过来,是不是他高中毕业后,与裴宏才、高元白后面的纠缠根本不会发生。 周错胡思乱想一大堆,没注意到门被人推开,直到有人靠近了床,他才惊醒过来。 高元白手里提着一个黑袋子,不知装了什么东西,裴宏才则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早餐。 裴宏才笑道:“看这样子,班少又是做到大半夜才放过你,正好你醒了,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才能陪我们好好玩玩啊。” 周错还没坐起来,高元白已经走到床边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起来。他浑身一丝不挂,若放在以前,他或许会拉过被子遮一下,现如今,拜这三人所赐,他生不起什么羞耻心了。 高元白脱掉鞋子坐到了他背后,双手搂住他的腰,那细腻的手指抚过他的腹部,又慢慢滑向他的胸口,“我看也别喂他吃的了,就让我喂喂他下面小嘴就行了。”说着,高元白的下身隔着裤子顶了顶他的屁股,又说:“不然他还拎不清身份,一吃饱又想着逃跑了。” 周错听完两人说的话,想到应该是班舜把他要逃跑的事告诉了这两人,所以一大早这两人就来折腾他了。 裴宏才低低笑了一声,抬手摸上他的脸,神情温温柔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阿错,你想不想吃东西啊?” 周错看了看裴宏才端盘里的粥跟油条,饥肠辘辘的肚子直叫唤,他吞了吞口水,犹豫的点点头。 裴宏才如挠猫儿一般的挠了挠他的下巴,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这么想吃啊,那你要先乖乖伺候好我们啊。” 高元白在他身后不满的嘟哝起来,“还要喂东西吃?裴宏才,你搞什么,你……” 高元白的声音戛然而止,周错不知他为何不说下去了,直到裴宏才浅笑的移开了身,周错方才看到,班舜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站在床前正在脱掉身上的外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连脸上都有了一丝笑容。他升起不好的预感,听到裴宏才轻声对他说:“今天的阿错可是要一下子伺候三个人呢,当然得吃点东西咯,不然哪有体力呢。” 周错惊恐的瞪大了眼,全身颤栗,他不敢置信班舜怎么突然决定要与高元白、裴宏才一起肏他。之前不是没有过,可那也仅仅只是唯一一次,就是那一次,他被班舜彻底拉下了地狱。 他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高元白和裴宏才一起进入他体内的可怖场景,那时他以为自己要痛死了,身体被撕裂的痛苦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不想再次被两个人一起进来了。 周错喃喃着不要,用恳求的目光看向裴宏才,裴宏才只是对他摇了摇头,“是阿错先不乖哦,我可不能帮你。” 周错眼睁睁看着班舜爬上床,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看来阿错是想起来那天的美妙记忆了呢,我真欢喜。” “今天你就好好享受我们三个人给你的欢愉吧,我相信你也会很高兴的。” 周错疯狂的挣扎是那么微弱,他前后被高元白、裴宏才夹击着,高元白扣住他的手,裴宏才握住他的脚腕,下巴被人扳到侧面,他泪眼朦胧的看到班舜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有什么硬梆梆的东西直捅进他的口中,他只能呜咽的流出口水含住那东西,后穴被塞注了润滑液,不一会儿在肠道里就全化成了水,然后是一个硕大冰凉的物什顶了进来,他下臀被人抬起,那物什就开始在甬道中抽插,内壁被撑得满满的,那东西借着润滑液进出得越来越顺利,不一会儿,他只觉下股升腾起一阵火辣辣燥热,他被迫仰起头,口中的东西撞得他眼泪直流,口水吞不下又吐不出来,全包在口腔里,涨得他难受得很。他的上面跟下面同时承受着冲撞,直到下面的穴口被捅得松软了许多,身后的高元白微微后仰靠在枕头上,把塞在他屁股里的按摩棒抽出来,又拉着他躺了下来,下身便缓缓地顶进了他的体内,他粗喘着气放松自己接纳着,好不容易高元白彻底进来后,还没等他完全适应,前面的裴宏才已是抬起他的双腿,垂着头冲他微微一笑,跟着也顶了进来。 那窄小甬道骤然涌进两个庞然“巨物”,撕裂感再次窜上他的灵魂深处,他头脑昏沉沉仿佛在做梦,痛哼都被口中粗大的硬物彻底堵住。 现在开始,三个禽兽般的俊美青年在房间里对他挞伐起来。 他闭上眼,不愿再见照射进来的阳光。 周错似回到了那天的场景。 那天的阳光,与今天一样。 他无数次的在想过,为什么,班舜转学会分配到与自己一个寝室。 初秋的阳光不甚热烈,洒进寝室里没什么温度,窗户开着,清凉的风吹进来,寝室里男生洗好的衣服内裤袜子悬在空中轻轻晃晃,地上有些脏乱,吃完的外卖残渣、零食包装袋、室友乱扔的鞋子、没洗的臭袜子占据着地面,20平米的宿舍四张上下铺各占了四个角,除了有两个上铺空着,其他几个位置都有人用,而现在其他室友都不在,不是去上补习班去了,就是回了家,整个宿舍里只有周错一人。 这是高三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毕竟是重要的一年,大家都有些紧张和担忧,补习班是能上的都去上了,没人想浪费时间。 周错没钱去补习,便留了下来。 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不能上补习班,裴宏才曾跟他提过,可笑的是,当时裴宏才提的时候,他正含着裴宏才的阴茎费力的吞吐着,他不知道裴宏才是不是故意在那时候提的,那意思是施舍,是补偿,还是打发,可无论是什么,那都是明摆着的羞辱,他不想回应,沉默着没说话。裴宏才在他口中抽插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抽身出来,修长的手指挑起他下巴,漆黑的瞳孔直视着他的眼睛。 “不同意?不愿去?” 两个问题接连抛出,看似在关心他,可那神情却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他抿紧唇,接着把裴宏才的阴茎含入口中,头顶上的人倒抽一口气,不再关注这个问题,而是抓着他的头发大力的在他口中抽插起来。 直到裴宏才在他口中一泄如注,他弯下身手撑在地上呛咳着把口中的精液吐出来。 裴宏才拉上裤子,蹲下身扳过他的脸,轻柔的为他擦掉嘴角的白浊,“既然你不想去补习,那就不勉强你,本来还想着替你给了这补习的费用算是付你的报酬……我明白,你嫌这钱脏,你不想要,你不想把自己变的更低贱……”他擦拭的动作改成了掐着周错宽厚的下巴,悠悠的继续说:“可是,你接不接受,你都已经变得低贱了。” 周错战唇色惨白,他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学校的实验室里琳琅满目的实验器材泛着冰冷的光,窗外的阳光洒不进一点,没开灯的室内两人的身影近乎隐没在了这些器材当中。 这是周错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从那秘密基地返校后,高元白算是彻底盯死了周错,经常四处找他碴,裴宏才同样如此,只是与高元白的暴行不同,他完全把周错当成了发泄性欲的工具。两人这两年来没少折腾他,轻则骂重则打,是高元白的作风,那方面的事倒是没再对周错有兴致了,毕竟那次被踹到的是自己的老二,多少留下了心理阴影,什么性趣也要寡淡。而裴宏才忙于学业,也不喜做打骂这种有损风度的事,最多只偶尔性趣来的时候会压着他发泄,可是这发泄应是顾虑着什么,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周错暗中偷偷查过后,知道男人跟男人怎么做爱,而最后没做到那一步,他心里多少松了口气,掩耳盗铃般的想着自己还没到给人当女人的地步,他自我安慰的想,只是男人互相解决。 虽然,裴宏才从未为他纾解过。 两人这事是瞒着高元白的,至于这个瞒,裴宏才并没有交待周错,或许是某种各自自私的想法,两人互相心照不暄的都没告诉高元白。 周错本以为时间长了,两人最终会厌倦他,但到了现在,两人还乐此不疲,他只能强撑的继续应付。 他有时候会恍惚,有时候会愤恨,有时候会自欺欺人,有时候会心如死水,可最后,时光是过得这样的快,就像河水,湍急的把时间推到了高三。 他想着,只要熬过高三他就能解脱了。 周错从床上撑着身坐起来,他下床开始找自己的鞋,在床底下找到了穿上,趿着拖鞋进了卫浴室。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明明高大,却缩着背垂着头走路,像是背负着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也伸不直身体。 这两年他改变得太多了,他变得越加的沉默,越加的自卑,连走路都弓着身直不起腰来,只要有其他人的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会儿,他就瑟缩的赶紧逃离,他在班上越来越没有存在感,连班主任都忘了自己班上有这么一个曾经在高一出名的贫困生,只有学校的主任记得他,因为他住宿的费用是靠着在学校里帮忙打杂换来的,有时候这些安排都是主任交待他,总得有接触,主任都诧异他这副样子,可是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久而久之,也不再寻问。 他收拾好从卫浴间里出来,出门在学校食堂买了几样便宜的早餐带回寝室,坐到桌子旁边吃边开始翻书看起来。 这个周末是他难得的周末,高元白请了假不在学校,裴宏才忙着去补习,两人都不在,他轻松不少。 他咀嚼着嘴里的包子,手上拿着自动铅笔正算着一道题。 砰砰砰—— 灰色字体在白色的纸张上落下一个数字后停顿了下来,周错抬起头望向门,敲门声再次传来,砰砰砰—— 周错有些心悸,一时不敢应声,他怕外面敲门的是那两个恶魔中的谁,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便有人说话,“屋里有人吗?同学?有人在吗?” 这声音好听的让周错不由得恍惚了一下,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周错才赶紧咽下了口中的包子馅嗫嚅的应了一声,“谁啊……” 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好,我是转校生,我叫班舜,学校安排我的寝室就是这间,同学,能开一下门吗?” 周错想起宿管老师是到他们寝室说过这么一回事,他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冰白玉透的脸,只是这人眉宇着笼着一丝病态,眼仁漆黑深邃,削尖的下巴上薄唇微微弯着,浅浅的一抹微笑,可那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连脸都带着苍白。 这人虽是一副病容,但是长相却是惊人的美,一个晃神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生,要不是刚才出声的声音是男的,周错真会将这人错认成女孩子。 然而这人的身量很高,与他几乎持平,但如果他立直了身体,或许会比这人高一些。 可是这人也真的是瘦,那种瘦能让人一眼就瞧出他生着病,纤瘦得像一具尸体,要不是那亮闪闪的眼睛眨巴着,鼻翼因为呼吸微微张阖,这人真就像冰晶棺里躺着的美人尸。 周错发呆的矗立在门边一动不动,这人也没催他,等他自己回过神后,他退开身拉开了门,道了一声抱歉。 班舜咳了两声,声音弱了一些,但依然的好听低沉,“没事。” 班舜进来后手上什么也没有,周错本还想着去帮他提行李,结果看到他身后也是空荡荡的,他不由的出声询问:“同学,你行李呢?” 班舜微侧了身看他,含着淡淡的笑,“行李一会儿就上来了。同学,你是睡哪儿啊?” 周错指了指自己睡的下铺,而他的上铺还空着,他看着这人病弱的模样,垂下头低声说:“我把我东西移到上面吧,你睡这下面,可以么?” 班舜清冷的嗓音回答他:“好,谢谢你。” 周错回了一句不用谢,走到自己床边把床上的东西移下来,卷起了棉被扔到了上铺,他正搬移着东西,门外已是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似乎颇多。 很快,门外进来了不少人。先进来的是七八个中年妇女,她们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一个个手上抱了不少东西,一涌而进的人很快塞满了宿舍。妇女们先是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寝室,操着一口的地方话跟班舜说着什么,周错听不懂那方言,但看妇女们最后无奈的神情,像是本来劝人的一方最后被班舜劝服了。 周错如同受惊的动物站到了角落里,一直呆着也不开口,妇女们七嘴八舌的拉住他跟他说了好些话,大致意思是让他多照顾点班舜,周错有点茫然,原来班舜来头这么大吗?可为什么还要住进这又脏又乱的男生寝室。 周错不明白班舜的想法,但是大妈们得不到满意的回答自是不会放过周错,周错在吱吱喳喳扰人的声音中胡乱的一直点头,该答应的不该答应的全答应了。 那四个穿西装的把东西放下后就退出了房间,剩下的几个妇女撸起了裤子很快打扫起寝室来,人多手脚快,很快寝室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根蜘蛛丝都瞧不见。班舜睡的床铺,放东西的柜子,学习的桌子都被整理的、擦的锃亮整洁,几个妇女打扫完也没能呆多久就被班舜赶走了。 班舜看着傻眼了的周错,伸出手指抵在了唇边,笑得略有几分狡黠的做了个嘘的手式,“这是秘密,你可别跟人说啊,我不是什么少爷,只是我妈担心才叫他们跟来的,你可别跟其他人说啊,当我是个普通学生就好。” 一直漂亮又清冷得不似人的班舜在这一刻显得灵动了起来。 周错低下头又开始躲避跟人有目光接触,嘴巴倒是很快的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