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西安一晚上没睡着，眼底下挂两个黑眼圈。 从国外回来好不容易倒过来的时差，差一点又变成了M国时间。 但是季一铭睡得非常舒服。 平时他睡觉抱着陶子鉴的时候像是抱着一个小火炉，大夏天开着空调还经常热出汗。 昨天晚上不一样，他感觉怀里的人温度刚刚好，抱着睡觉特别舒服。 所以下班的时候，季一铭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旁边人开口：“你今晚，有事吗？” 沈西安：……他又想骗我过去，然后自己呼呼大睡。 “是有一点事……” 季一铭抿了抿嘴唇，脸上稍微露出一点失落的表情。 很快，他又重新露出笑容：“那我送你去地铁站。” 车开到一半，沈西安脑海里还是刚才季一铭失望的样子，只好支支吾吾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做也可以。” 季一铭把车子靠边一停，摁着沈西安的肩膀就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 “老婆，你真好。” 沈西安被他亲的面红耳赤，手脚发软。 沈西安又一次跟着季一铭回到他家。 还是早晨临走前的样子，他喝完的水杯还放在餐桌上。 阳台上挂着他的衬衫，被子掀开一角，枕头微微凹陷。 明明只在这里住过一天，沈西安却莫名有种跟季一铭同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错觉。 吃完饭，季一铭凑到沈西安旁边：“老婆，你困不困？” 沈西安瞄了一眼手机，才八点半。 退休老干部也没有睡这么早的吧。 何况他还是个精力旺盛的大小伙。 等等？！ 精力……旺盛？ 沈西安盯着季一铭看了三秒，后者眨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沈西安懂了！ 昨天季一铭在车上说，晚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的睡觉，结果晚上真的就是单纯的睡觉。 但是今天，季一铭在车上什么都没说！ 反而回家之后，一会儿问一下自己困不困。 这……这等下要做什么简直是呼之欲出了。 沈西安的心顿时嘭嘭嘭一个劲儿地跳了起来。 他连忙站起来，慌乱开口：“对……好像是有点困了……我先去……先去洗澡……” 洗澡，围上浴巾，吹干头发，回卧室。 一切就像是昨天的重演。 沈西安将床头柜上的台灯调暗了一些，又故意只用被子随意搭在腰上，一双长腿露在外面。 然后他看着季一铭兴冲冲地跑回卧室，身上的睡衣穿的整整齐齐。 沈西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床，关灯。 钻被窝，胳膊一伸，将沈西安牢牢搂在怀里。 “快睡觉，九点多了。” 沈西安：“……哦。” 季一铭凑过去，在沈西安脸上用力吧唧一口：“老婆晚安。” 沈西安：…… 沈西安咬牙切齿：“晚安！” 【san：你看到我的裸体会有跟我做爱的冲动吗？】 【陶子鉴：……请问您是？】 【san：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抱着自己喜欢的对象在床上躺着睡了好几天，一点冲动都没有？】 【陶子鉴：阳痿吧】 【san：他有晨勃】 【陶子鉴：……我没有兴趣跟你讨论另一个男人的晨勃，我只对我老公的晨勃有兴趣，谢谢。】 【san：你帮我分析一下】 【陶子鉴：没空，帮我老公买早餐去了，886】 陶子鉴买好了包子油条，拎着上了楼。 季一铭坐在沙发上发呆，一脸‘我没睡好’的样子。 “老婆。”季一铭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早啊。” 陶子鉴倒了杯清水递给他：“昨晚没睡好？” 季一铭点头：“昨晚好热，我喉咙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 他将水咕噜噜灌了半杯，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上周你喉咙不舒服，那个药还有没有？” 嗯？ ……药？ 陶子鉴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件事来。 好像上周自己嗓子疼，季一铭提醒自己吃药来着。 说的应该是这个吧。 但是他上周太忙，两边公司来回倒腾，周末又回了趟老宅，忙的不可开交。 这周都到周三了，才有空跟季一铭碰一面，凑一块睡个兄弟觉。 哪还有时间去买药。 “哦，你说药啊。”陶子鉴一脸正经，“我都吃完了，没有了，你看我嗓子也好了。” “那我再去买一份。”季一铭搁下水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先吃早饭吧，今天起晚了，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两人移到餐桌旁，相对而坐。 搁在桌上的手机还在响。 陶子鉴叼着包子凑过去一看，还是沈西安的消息。 ……果然不管什么性格的人，一旦恋爱，整个人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毫无理智可言。 季一铭问他：“工作这么忙吗，早餐也不让你吃个清静。” 陶子鉴摇头：“我上周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发小么。前段时间有个下属追他，结果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头扎进去。” 季一铭记得这件事：“我知道，你还跟我说那个人是个渣男，你担心你发小被人养鱼了。” “对对对。”陶子鉴将包子咽下去，“就是他。他们俩都一块过了好几夜，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季一铭不懂：“这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也不是每个男生脑袋里都想做爱的嘛。 说不定追求他发小的那个人是个很好的人，想要好好珍惜对方，跟对方多相处相处，才每晚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不做。 “这样说也没问题。”陶子鉴忍着笑，“但是我发小，就，咳咳……毕竟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个大龄单身寂寞男青年。” 季一铭懂了：“原来是他想做啊，这还不简单吗，给暗示。” “哦？”陶子鉴也来了兴趣，他平时还真没听季一铭说过这些东西，这下正好可以趁机了解一下季一铭脑海里是怎么想的。 到时候还可以学一两招，然后晚上…… “快说快说。”陶子鉴催促他。 季一铭说：“比如说，洗澡的时候故意说自己没带睡衣，让他送进来。” 太土了吧，原来季一铭喜欢这个调调。 陶子鉴若有所思：“还有呢？” 季一铭咳嗽了一声：“在被窝里假装很热，把衣服脱掉，然后勾他的腿。” “哦——” 季一铭脸红了：“我没有这么想！” 陶子鉴连忙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记笔记：“你继续说，我把你的经验全部传授给我发小。” 季一铭反驳：“不是我的经验，我才没有呢！” “找那种爱情电影，有接吻和一些床戏的片段，放到这里的时候就凑过去接吻——” 季一铭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伸手撑住桌子，倾身过去扣住陶子鉴的后脑勺，轻轻咬住他的唇瓣。 舌尖扫过柔软的唇峰，撬开齿关，卷住陶子鉴的舌尖，在口腔内的敏感点舔吮勾弄。 直将陶子鉴吻的气喘吁吁，脸颊泛红，嘴唇殷红。 季一铭放开他，坐了回去，嗓音微微沙哑：“就像这样。” 陶子鉴当场欲火冒三丈，班也不想上了，只想把季一铭按在床上，榨干他。 “其实暗示不如明示。” 季一铭挑眉：“明示？” 陶子鉴的大太太气势十足：“上床，交公粮了！” 季一铭：…… 真的挺有用的。 季一铭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 原来是想珍惜我。 沈西安捏着手机，陷入沉思。 那为什么那天早上会在电梯里摸自己的屁股，像个变态性骚扰狂一样。 不过自从那次沈西安警告了他之后，季一铭就没有这么做了。 反而开始追求自己。 也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么说的话…… 是我改变了他？ 沈西安看着车窗外，嘴角微微翘起。 看来季一铭是真的很喜欢他，才会因为他而做出改变。 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和他一起，未来也应该会很美好吧。 “笃笃笃——” 车窗被人敲响，季一铭的脸出现在外面。 他弯着腰隔着车窗俯身看沈西安：“老婆，到家啦，怎么还呆在里面。” 沈西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季一铭的小区。 两人坐上电梯上楼，沈西安惦记着等会要给季一铭暗示，一直在心里上演着小剧场，提前排演。 等到吃完饭，季一铭搂着沈西安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准备看会脱口秀的时候，沈西安把遥控器抢了过来。 季一铭眨眨眼：“怎么了？老婆你是不是困了。” 沈西安：……又想骗他洗澡去睡觉。 沈西安说：“我今天想看电影。” “好呀。”季一铭点头，“现在才八点多，我们看完再睡。” 沈西安：……你也知道才八点多，就问我困不困！ 沈西安牢记陶子鉴传授的知识，选好了电影。 他选了一部日本电影。 主要是因为海报很欲，里面也有吻戏。 沈西安一眼就相中了。 沈西安关了客厅的灯，一本正经地坐在季一铭旁边。 客厅的空调开着，季一铭担心他着凉，还找了沙发毯将两人裹紧。 季一铭没看过这部电影，主要是他对爱情片没什么兴趣。 尤其是这部电影讲的居然还是一个已婚男人和离婚女人出轨，最终被男人老婆发现了的故事。 季一铭总觉得‘陶子鉴’选这部电影是在内涵自己。 不过季一铭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很听老婆的话，每天都乖乖的不跟陌生男人聊天，已经一周多没有认错人了。 陶子鉴根本没必要内涵自己。 再说了，他很爱老婆的！ 才不会偷情呢！ 昏暗的环境中，男女主正在河边捉萤火虫。 夜幕下偷情的两人被镜头拍的十分唯美。 紧接着，两个主角在镜头下躺在野外的木质小码头上，季一铭也感觉自己的肩膀微微一沉。 沈西安靠了过来。 季一铭伸手将他搂住：“怎么了，是不是很冷。” 沈西安点点头：“有一点。” 季一铭探出左手，准备去摸空调的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一点。 电影里安静了很久。 男女主相拥在一起，彼此凝视，靠近。 而沈西安也捉住了他的手，就这么偏过脸贴近他，滚烫的气息被压抑着，跟季一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他先男主角一步，吻上了季一铭的嘴唇。 电影里的虫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满世界都寂静无比。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