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疯狂森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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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族兽人眉骨拱起,熊吻咧开一个不耐烦的弧度,随手把手上已经看不出原型的半个脑袋扔了出去。他啐了一口,朝旁边探查元素痕迹的金发男人道:“奥德你他妈到底看出来什么没有!” 即使在鸟不生蛋的原始森林中,金发碧眼的男人依旧秉持着一贯的优雅,事实上,在和这个兽人搭伙后奥德就不得不习惯这些他前半生从未听闻过的秽语。因此奥德没有理会兽人的鬼叫,只是回答了对方的疑问。 “没有深渊的痕迹。” “妈的。” 男人微微皱眉。 “扎洛。” 奔波了大半个月毫无头绪的扎洛正在气头上,他烦躁地揉了揉脸,背毛根根竖起。 “妈的!那玩意儿看着就他妈不是主位面生物!诅咒?放屁!”兽人捏碎眼前木笼的立柱,发出怒吼:“要我说就他妈直接捶烂它的脑袋!管它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它救了扎莫,而且看起来没有恶意。”奥德冷漠地看着同伴在地精营地的遗址中犁过一遭,指出对方的异常,“你不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对劲吗?” “你他妈才不对劲,那可是一只有着智慧的下级造物,很可能是某种未知的恶魔!”扎洛盯着自己的同伴,大声道:“哈!那可是深渊!圣骑士大人!” 奥德的眼神沉了下来。 “曾经。”他强调,语气冷凝,“而且我说过了,没有深渊的痕迹。” “你现在讲那见鬼的…那什么…疑罪从无了?”兽人发出大嘘,“那些被从家里拖出来活活烧死的‘异教徒’可都应该见见他们如今的审判长!” 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兽人夸张的表情,像是看一场蹩脚的表演,直到到对方终于停下。 “说完了?” 他冷漠地看着讪讪的兽人,打断了对方支支吾吾的道歉。 “我建议你这个德鲁伊离那个生物远一点,自然亲和力高的生物似乎会被影响得更严重。”说到这里奥德沉吟片刻,“…林间妖精和怒魔的混生体?…不对,妖精不喜欢离生物聚落太近,而怒魔控制不住自己。” 深呼吸几口终于安静下来的棕熊按耐住灵魂深处的焦躁,加入探讨:“会不会是某个炼金术疯子的产物?” “很有可能,”奥德点了点头,“你瞧,没有诅咒,没有深渊的气息,却综合了亡灵、妖精以及兽人的特征。我怀疑他甚至可能掌握着某种净化能力…太干净了。”金发男人看向破败的遗址,嘴中喃喃。“这里太干净了…” “干净?” 扎洛挠了挠头,那些尸体和污秽的恶臭依旧盘旋在兽人敏感的鼻头,让他不住耸鼻。 “‘灵魂是拖拽的无形水滴,所经之处必有回音’,”奥特解释道,“借由教宗的密法,我可以看到一部分灵魂遗留的轨迹,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怨恨、痛苦、哀伤…这种最容易在临死前出现的情绪本应该借由灵魂的坠落留下不同程度的印记。但这里,什么都没有。”说到最后,他加重了语气。 扎洛倒吸一口凉气。 “它以灵魂为食?!”兽人彻底压制不住心底那股暴烈的情绪,臼齿森森,像要择人而噬。 “等等,”奥德抬手拦住了要冲回村庄的同伴,面无表情地继续解释道,“如果灵魂是被吞噬,同样会有痕迹…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男人无视了对方的愤怒:“我见过恶魔吞噬灵魂的场面,也目睹过净化灵魂的火焰,但那些轨迹或多或少存在着。恐惧也好憎恨也罢,都是一种留存…这种情况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安可挈。” “那些教会顶级疯子的坟头?” “…是圣徒安息之所。” 感受到冰冷视线的棕熊捂了捂嘴巴,心虚地看向别处,试着转移话题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奥德眯了眯眼睛,但最终没有计较,只是重复了之前的观点:“我的想法是,某种东西把这些存留‘净化’了。或许它可以把那些地精弄成白痴再吃掉灵魂,可那些奴隶呢?他们可是被地精虐杀的,不应该如此。” “所以?” 男人订正道:“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但目前仍然不能排除它以灵魂为食的可能,况且他的出现和森林的异常发生时间太过接近。我们不能忽视这个。” 情绪大起大伏的扎洛泄气地坐在木桩上,闷闷地抱怨:“你老是喜欢卖关子,快说到底怎么办。” “让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奥德将自己的打算托出,“目前看来,它似乎刚诞生不久,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对于很多东西也一无所知,否则也就不会撒那种蹩脚的谎言…魔法生物?”男人轻笑一声。 “即使要杀死它也并不难…”他轻声说道。 …… 林间晨曦透过碧绿的叶扇,微暖的细碎日光星星点点落在铺满翠叶和点缀满鲜红浆果的树丛中,偶尔响起一声清脆空灵的鸟鸣,显得山洞外的山林寂静又安宁。 这两天他们已经陆续收拾好东西,如今只剩下问明人类城邦的方向便可以上路了,半兽人去捕捉今天需要的猎物,因为有人类照顾他决定就在附近捕猎,离开之前莱喀用自己做出的简易木板门作为遮挡物,加上这里依然残留猛兽的气息,一般不会有动物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这里。 庄择在山洞看着木碗中的清水逐渐鼓出气泡,水蒸气氤氲着逸散。他当然知道这里很危险,野兽横行的山林不比拥有篝火和人群的山村,但在一些极端仇视他族的兽人与无知无识的野兽之间,庄择宁愿面对后者。 莱喀已经离开将近半个小时,算算也到了该回来的时间,可又过了半个小时,洞穴外依旧没有动静。 男人皱了皱眉头,手边的开水已经半温,长刀在他的手中紧握着。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的树丛传来,连带着重物砸地的闷响。庄择心底一惊。右手紧握那把半兽人留给他的钢刀,当时对方只换取了那把匕首出门。 他浑身紧绷,像一只警惕的猎豹,随时准备触之即走。 熟悉的鹿角钻出林间堆叠的树叶,莱喀扔下手里断裂的长角,走了过来。 他浑身浴血,声音凝重。 “村庄遭到了野兽袭击,不少不知名的野兽在往这边聚集,这里不再安全,我先送你到扎莫那里去。”说完,他化作林鹿,示意男人把收拾好的包裹挂在角上,“祭祀那边缺少人手,我先去帮忙。” 庄择嗅到了那皮毛上浓烈的血腥气,如图在诉说着这只半兽人搏斗的惨烈,但现在他只能干巴巴地点点头,道:“注意安全。” 再一次,他感受到了命运安排之下的无力感。 林鹿低头用颈腹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它驼上男人,几步消失在林间。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吁吁——吁吁—— 奇异的声音停留在篝火的余烬之上。它盘旋而起,像是在虚空中翻滚出一圈无色的涟漪。一只蜥蜴无知无觉地爬过枯叶,蹿到焦炭之上食剩的碎骨上。 “噗。” 翠绿色的皮囊像一个装着粉色内馅的水球,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拧成了一团烂泥,接着虚空中探出一条覆满粘液的触须,三两下将那块肉泥舔舐得干干净净。 吁吁——吁吁—— 声音远去了。那正是角鹿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