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望舒心惊胆战地望着置身深渊之中的神子，得到了父亲大半神力的凤桐此刻就算不做任何防护站在这罡风中也不会有丝毫伤痕留下，就算是最猛烈的青色罡风刮过也不过是在赤裸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你有多少因果缠身吗？！”月神大喝。前几日姐姐和帝俊还在商量在危险时把侄儿们托付到凤桐门下，如果此刻凤桐因为因果纠缠陨落于此，对妖族后续步骤也有影响。

    “因果？”凤桐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般笑了出来。俊美绝尘的青年看着被拢到手中渺小如砂砾的小世界，再次确认这一捧没有丝毫爱人的气息后，失落地把手中的小世界全部湮灭。“哪里还来的因果？”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敢这般对待小世界，月神被凤桐这等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方才那一下已是极限，哪里想得到凤桐竟然真的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小世界也有生灵啊！这些同样是其他诸神的信徒！你要为了一只天狼开罪其他人吗？！”说话间，凤桐又掬起一捧小世界，月神气的发抖。信奉日月是许多种族开启灵智后的第一选择，凤桐每毁去一个小世界，就能让她失去不少信奉者。

    “急什么？”凤桐懒得抬眼，神识扫过，契约安静如初，他叹息一声，手中璀璨如星的小世界顿时化为齑粉。“月神信徒比我多，那便让他们找一找，能在我之前把黎炎的残躯找出来，我就放了他们，如何？”

    “你分明知道这不可能！”月神气的一个倒仰。凤神陨落后，继承了父亲实力的凤桐一跃而上成功代替父亲变为了实力不输于龙神的神只，这要寻的是凤桐的伴侣，凤桐都找不到那只能说明那个小世界当真没有，如果有谁能快的过有契约牵引的凤桐呢！

    “我不给你选择，你说我得罪人，我给了你又说太苛刻，”凤桐按了按绞痛不已的胸膛，再开口终是带了一丝颤抖不复之前的平静。“如果只为了他人的颜面，让黎炎回转的可能少上一分一厘，那才让我追悔莫及。”往昔清亮明媚的双眸被痛苦占据，眼中水光流转，泪盈于睫，却始终不见下落。

    “你为何执意一人去寻？论起寻人，四方神才是个中好手，那朱雀和凰神亲似姐妹，定会答应的，”月神见她劝不动，只好搬出另一座大山。

    “他们不会的，”凤桐痛苦的闭上了眼，这一捧又是空欢喜一场，双手握紧，再张开时细碎的星光散在深渊中。他违逆了所有亲人的意愿，带着黎炎出走，如今黎炎身死，在旁人眼中此刻就是逼他回归的最好时候，又有谁会冒着开罪妹妹和两位兄长的风险帮他呢？

    月神见还不成，绞尽脑汁，才想起和龙族一样，凤族也是个喜好收藏的。“你储存了多少罡风？这小世界被你越弄越少，罡风威力也越来越弱，强力的罡风日后可不好寻。”

    “月神要的话，尽管去我的伴生灵植那里拿吧，就当我给你的赔偿了，”凤桐不为所动，丝毫不顾及身边已经被小世界碎片的粉尘围绕，伸手从新聚拢的一捧中挑出了些许后，就让手中的加入了身边星尘的队伍中。“你看，我说的果然不错，只要不重复挑选那些没有的，就能很快找到了。”

    “这些小世界可容纳不下你，怕是刚降临就会立刻解体，莫非你能在解体的那一瞬间就把黎炎的尸骨找到？”月神本就不是为了罡风来的，见凤桐油盐不进，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是想弄明白凤桐到底怎么去拿他想要的，总不能让这么多信徒为了那天狼陪葬最后一事无成。

    “那些凤族，沾着我父母的精血气息开了灵智，也该把这份恩情还到我身上了。”凤桐面容平静地说。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了，”月神知道凤桐一向有自己的心思，不然也不会选择那天狼做伴侣了。“只是你要明白，今日你做的一切，已经得罪了所有的神只，必定有一天要还给我们。”

    望着月神离去的倩影，凤桐心中没有一丝愧疚和胆怯，唯有望向身侧那数百个完整的小世界时，脸上才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巫妖之战末期，帝俊带着仅存的后嗣用凤桐欠下妻子和妻妹的因果，敲开了梧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