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题
冬日的阳光不同于夏天那铺天盖地的热流，它如轻纱一般披在人的肩头温物细无声。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打进来照在景尼的脸上。 早上被商叙白折腾一番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会儿已经晌午了。 景尼是被热情的小汪舔醒的。“唔…霸天虎你住口……” “汪！” “喵……” “嗯？” 景尼起身发现商叙白的床位空了，枕头上躺着一只巨大的布偶猫。正抬起眼皮看景尼。 “喵……”懒懒的半开口，似乎是在和景尼打招呼。 慵懒的模样实在是太像商叙白了。 景尼忍不住调侃，“商叙白你怎么变成猫了。” 桃子：“……喵？” 商叙白从外面进来。看见床上多了两只不明物体。“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知道。”景尼把桃子抱在怀里，长毛又厚又软。“这只猫和你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商叙白抬起手揉了揉景尼的头发。“那绝对是桃子在模仿我。” 桃子：“……” 景尼和商叙白在老宅吃完中午饭就回去了。 商叙白把景尼送回了家里。 还是老样子，商叙白把车停在路边向景尼索要亲亲。 景尼凑上去对准软软的嘴唇啵叽一口，“那我走了。” “嗯。” 等商叙白的车开远后，景尼回家了。 楼底下—— 杨美华和几个男的拉拉扯扯。披头散发的杨美华很是狼狈，哭的稀里哗啦的，眼影都晕成了熊猫眼。 周围的住户站在自家门口兴奋的看戏时不时的低声议论。 阴郁的光线照在景尼的身上模糊而又悲伤。 一个男的拽着杨美华的长发，杨美华吃力的跪在地上求饶。 景尼怒目飞快的跑过去踹开男子，把杨美华拉到身后护着。 男子被踹翻在地，“妈的！小畜生！”目眦睁裂的站在来拾起一旁的木棍挥向景尼。 景尼躲过男子的攻击，再一次把男子翻倒在地。 杨美华躲在景尼的身后：“快走啊！你打不过他们的！” 被翻倒在地的男子面露窘迫。“还愣着干什么！”身后的其他几个贴了纹身的小混混纷纷站了出来手里拿着棍子气焰嚣张。 景尼锐利的视线从小混混们手上拿的武器扫过。都是钢筋棍，得想个法子带着杨美华跑路。 “上啊！”为首的男子大吼一声。 拿着棍子的小混混们蜂拥而上。 景尼把杨美华推到远处，锐利的眼睛一眯。 小混混的攻击杂乱无章，胜在人多。景尼身子敏捷，躲过了所有攻击。 原本在后头的小混混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景尼身后举起棍子跳起来对着景尼当头一棒。 一身脆响——想要偷袭的小混混跪在地上痛苦的发出尖利的惨叫。 景尼迅速倒退几步。 小混混的手被商叙白反拧脱臼了。 商叙白的脸上有种冰冷摄人的气息。 他松开小混混的手，挺拔的身姿如一座高山挡在景尼面前，视线如一把锋利的刀刃逐一划过恐惧的小混混。 看戏的群众也收了声。 双方僵持着，场面很焦灼。周围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警察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为首的混混最先跑路，其他的全被带回了警局。 警局里—— 景尼做完笔录出来了，脸色很是难看，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商叙白检查景尼，确保景尼身上没破一点皮，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杨美华最先出来的，站在一个小角落里。她没脸面对景尼，眼泪一个劲的流。 “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尼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般。 “王大海说可以带着我做生意。然后他向高利贷借了钱，没想到生意凉了，他跑路了。”杨美华泣不成声。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愿意坐下来和景尼好好说话。 景尼冷笑一声。“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杨美华柔弱的连站都站不稳，面上确是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肯定是抓住王大海那个废物扒了他的皮！” 景尼讽刺的勾起唇角，神色冰冷。“好啊，那你加油。” 杨美华愣了，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冷漠的景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宛如一个疯子一般，伸出尖锐的指甲抓住景尼的双臂死死的扣进他的皮肉。“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个废物！这么多年我的付出都给了白眼狼？你这个不要脸的拖油瓶……”激动的环顾四周，看见一旁的水瓶“啪”的一声就要丢到景尼的脸上。“混帐玩意儿！我打死你！” 水瓶重重的砸在商叙白的背上。 景尼惊的倒吸一口气，担忧的看着被砸的地方：“没事吧......” 商叙白微微抿起嘴角，后背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不疼，没事。” 杨美华指着景尼的鼻尖一顿臭骂，尖锐的嗓音响遏行云。 景尼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其实你就是想让我帮你还钱。何必呢？” 杨美华收起眼泪怔怔的看着景尼。“你说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人手里拿的钢筋是从我们家里拿出来的吧。”景尼，“你为了让我帮你还钱甚至大动干戈，找来一群人陪你演戏。你累不累啊，杨美华。” 杨美华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景尼识破，心里是一万个慌乱。“你瞎说什么？” 景尼嗤笑，“别装了！刚刚警察都和我说了，那群小混混都是跟王大海混的！”目光聚集盯着杨美华慌张的脸，竭尽全力说道：“我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母亲倒打一耙，说出来都要笑死人了。” 杨美华一趔趄，摔倒在地上。“不是这样的。” 景尼一步步逼近杨美华，愤怒的瞳孔内像是有火在燃烧着一般。“刚刚那群小混混都说实话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杨美华还是死不承认，扯着嗓子大叫道：“他们诬陷我，他们瞎说，我是受害者...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景尼感觉自己的周遭一片沸腾，脑袋里就想要烧开了一般，咕噜咕噜的冒泡。 他绝望的看着杨美华：“我再也无法相信你了。”眼睛无比酸涩，“你还记得我头发里的那块伤疤吗？” 杨美华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她不愿面对，颤抖着嘴唇开口：“什么伤疤？” “什么伤疤？”景尼的眼底如暴风雨前的海面一样平静，“你不想养我，故意找人打的。” 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的那块伤疤，一直被藏在头发里，虽然已经好的不行了，但是每次摸到的时候心里总是疼的。 “你以为我会被那群人打死，但是事与愿违，我活下来了。” 记忆宛如海水一般淹没，无数的哭泣、嘶吼和求救都混杂在一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悲伤扭曲着景尼。 景尼抬起手，双眼猩红的掐住杨美华的脖子，恨不得现在就要她死。 杨美华惊慌的挣扎着想要逃脱。 商叙白掰开景尼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抚的摸着他的脑袋。“乖乖...乖乖...好了...好了......” 杨美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警局。 景尼无力的蹲在地上，身体冰凉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