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雨夜
歪斜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这一次，是一男两女走了进来。 男人在前，一身紫色窄口武士服的打扮，赫然是位筑基后期。他面色紧张，一双眼睛警惕地向四周打量。 他身后是位女子，年约二十，一看便是位大家闺秀，身着素色罗裙，一张珠圆玉润的鹅蛋脸，容颜俏丽，尤其是一双眼睛灵动可人。 只是眉目间却似乎有化不开的忧愁。 她旁边还跟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十七八的模样，扎着羊角辫。 为首的筑基后期微微打量了下沈少游和常丰，上前说道。 “在下张路，与我家小姐赶路至此，天色已晚，可否借宿一宿。” 沈少游和常丰相视一笑。 “我们也是过客而已，请自便。” “多谢。” 那位小姐也礼貌地向沈少游和常丰做了个万福，然后三人在大厅的一角安顿下来。 片刻间，这山野破院竟有了足足五人。 沈少游自是不理会这些，他倚在门边，依旧打量着门外的夜雨。 常丰则自顾自地捧起了一本书读了起来，一边吃着干巴巴的烧饼。 过了半晌，常丰对沈少游似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笑着问道。 “小友，你在看什么？” “看雨。” “看雨？” “是的，看雨。” 常丰脸上涌现出疑惑，双眉微蹙，又问道。 “为何要看雨呢？” “我也不知为何，只觉得万事万物，哪怕一个雨滴，也是大道显化的痕迹。” 沈少游喃喃说道。 常丰眼前一亮，问道。 “这么说，你是修行中人？” 见沈少游点头，常丰抚须继续说道。 “我也见过些修仙道的修士，不过都沉溺于功法法术等等，头回见到如你这般的。” 沈少游笑了笑，常丰一看气度便是饱学之士，想必见识匪浅。 “我也不清楚，只是略有感悟罢了。” 常丰哈哈一笑，继续道。 “是啊，曾经有学派认为当格物致知，言称一草一木，皆涵至理，如今看来，小友正是如此做的。” 沈少游耸然一惊，常丰看上去虽是中年文士的模样，可此番见地却不亚于葬天仙界的大修士。 他暗自用神念探查一番，没有从常丰身上发现任何灵力的波动。 “呵呵，我也是懵懵懂懂而已。”沈少游笑道。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沈少游站在门口，凝望雨中的夜空。 乌云应是遮蔽了繁星。 借着厅中的篝火，沈少游盯着一粒粒雨滴自天穹降落，转瞬间落到地面，溅起一小片水花。 最后，归于了地面上的一层涓涓水流。 渐渐地，在沈少游眼中，雨滴变得越来越慢，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轨迹，自冥冥中的天地间而来，有一种他无法言说的东西附着在了雨滴之上。 不，准确地说，雨滴似乎就是由那无法言说的东西构成！ 这一刻，沈少游终于明白了源气最大的作用！ 不是提升修士，不是看破万法轨迹，而是帮助看清天地的大道律动，看清这无法言说的东西。 “源？”沈少游心中暗道。 传说中天地有源，有人称之为源灵，也有人称之为源气，但无论如何，是源造就了诸天万界，是源孕育了山川万物。 若能堪破源的奥秘，那便可同万界般不朽，超脱大道！ 冥冥中，沈少游仿佛听到了一丝缥缈的声音。 仿若仙音，美妙无比！ 似少女的呢喃，又如神明的低语！ 沈少游四下打量，其他几人毫无反应。 “莫非，这是大道源音！” 沈少游眼瞳中露出深深的震惊！ 大道源音！ 感悟天地大道的圣象祥瑞之一，缥缈如仙音，难觅其踪迹。 沈少游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从内而外被洗涤了一番。 一股玄妙之意在他身体内流淌。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断线珠子般的积水从屋檐上不断滴下。 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 “哈哈哈，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害得我一阵好找！” 正护在小姐身边的张路面色大惊，立刻冲到了院落中。 丫鬟掏出匕首，护在了小姐身前，只是沈少游看出她并没有修为，但这份忠义着实让人动容。 至于那位小姐，面露忧色，却一脸坚定！ “哈哈。” 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三道身影自黑暗中出现，落在了院中，与张路形成对峙之势！ 当先一人，一袭白衣，面色俊朗，手中持一柄碧绿色的长剑。 他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一名独眼老者和一名老太婆，两人脸上沟壑纵横，均穿着黑色长袍。 “姜独鹤，韩余，于莲！”张路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不曾想到，自己护着小姐没有走大路，选择悄然穿过蒙山，却还是被敌人找到。 明明安排了其他人乘坐天舟，难道是护卫中出了叛徒？ 一袭白衣的姜独鹤是筑基后期，独眼老者名为韩余，和老太婆于莲是一对夫妻，擅长使用一种钩子形状的法宝。 一时间，张路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 姜独鹤脸上露出一抹邪笑，他看了看沈少游和常丰，不以为意，然后炽热的目光锁定在了后方。 “张芷兰，张大小姐，你若能将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做主饶你一命！” 姜独鹤说完，舔了舔嘴唇。 “做梦，我死也不会交出来的！”张芷兰声音清脆，语气无比坚定。 “好，好。” 姜独鹤转向眼前几丈外的张路。 “张路，你是张家的一条好狗，实力不俗，你若投效，我可以做主收下你。” “不用费唇舌了，要战便战！” 张路说着灵力爆发，手中出现一柄黑色长刀！ 姜独鹤嘴角冷笑，长剑上光芒大盛，沈少游看出是柄灵阶下品的飞剑。 这是场江湖仇杀，沈少游眸光闪动！ 张家三人的铁骨着实让沈少游心生敬意。 一名筑基后期、两个弱女子在对方强大的实力前丝毫不惧！ 姜独鹤不住地笑着，他双目露出淫邪之意，似乎已经想好了拿下张芷兰后如何蹂躏一番。 这时，常丰忽然起身。 “几位，在下一介书生，和这小兄弟无意卷入你们的江湖事，可否让我们先行离开。” “哈哈哈，做梦！”老太婆于莲阴森地笑了起来。结发受长生的不死源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