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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轻扯青瑰衣袖,青瑰一愣,回头见姑娘垂着眼帘,耳尖都红得通透,姑娘还是那般低声细语,道: “公子是头个夸我剪得别致的,我初来乍到,没什么人缘,公子可愿去楼上陪陪奴家?” 青瑰本无逗留心思,正要作别,却看见姑娘的水田衣上熟悉的杏黄色,便想起了南山时的一些光景,一个晃神,那姑娘已经挽上了青瑰臂弯,带着青瑰往楼内走去。 暗处的穆青锋忍不住摇头暗笑,这青瑰娃娃莫不是真长大了?这种烟花地方进的毫不犹豫,心下不敢放松,紧跟着也去瞧瞧究竟。 姑娘牵着青瑰径自上了二楼的房间,将房门合上。青瑰虽是不谙世事,却也瞧得出这是青楼了,屋里都是红红艳艳的,混着浓重的脂粉熏香,青瑰脑中更觉肿胀,那姑娘却不给青瑰作别的机会,已经抱着一把琵琶坐在了青瑰一旁,她倒还是娇羞生涩的样子,柔声道:“我给公子弹唱一首新学的曲子。” 未等青瑰婉言拒绝,她已经弹了起来,算不上流畅,声音也没有多婉转,不过是些莺莺燕燕凄凄婉婉的曲子。青瑰听着听着就走了神,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想起了种种事情,直到那姑娘唱了一句“不敢高歌喝,恐惊了宿鸳鸯,两分飞似你我。” 青瑰不再听下去,起身作揖道:“姑娘,我本就是路人,叨扰姑娘了,告辞。”那姑娘停了歌喉,稍稍一愣,忙道:“可是我弹唱得不好?”青瑰摇头起身起身,道:“不怪姑娘,是我现下无心听曲。” 说罢便出去了,刚转出房门,青瑰又折返回来,也红了脸颊,笨拙地掏出钱袋,道:“方才听了姑娘的曲儿,不知如何答谢?” 姑娘几分尴尬,忙摇头道:“是我碍了公子时间,不必的。公子记得我叫如花便可,日后……日后有空可常来坐坐。” 青瑰倒为难起来,他虽于姑娘无心,可知道楼中姑娘生存不易,却又不知道留多少银两合适,正僵持间,穆青锋踏进房中,给如花桌上放了一锭银子,也握住青瑰手腕,道: “不会欠姑娘银子,更不会欠姑娘情,我家小公子我领走了,姑娘日后在街上再乱碰了我家小公子,可不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了。” 穆青锋说罢,便拉着青瑰出去,青瑰觉得穆青锋话说得太冒犯,不好意思地回头对如花笑笑,却看见如花分明红了眼睛。 穆青锋一路上都不放手,青瑰道:“穆大哥,已经出来了,放手吧。” 穆青锋不听,带着青瑰进了个僻静胡同,回身望着青瑰,青瑰也抬眼看着穆青锋,以前的眼中是单纯清澈,今日却多了几分沉静。穆青锋看得有些痴,青瑰比初见时好似长高了些,忍不住伸手轻抚了青瑰发顶,青瑰没有躲闪,叫了声:“穆大哥。” 穆青锋不大自在地收回手,道:“青青瞧起来跟往日不大一样。” 青瑰轻笑,道:“这两天经了些事情,有些事想不大明白。” “说来听听。” 青瑰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可说的。穆大哥,等我找到爹爹,就带他一起回南山,他们都说爹爹神仙似的人,南山那也也算是山水秀美,又僻静,爹爹大概会喜欢。” 穆青锋应着,青瑰又道:“穆大哥同我一起回想云楼吧,有些事情想同穆大哥商量,还有小白。” 穆青锋先前瞧见青瑰去了天牢,心里已经猜到几分,点头,伸手又要去握青瑰的手,青瑰躲闪开,穆青锋抓了个空,讪讪收回手,青瑰轻抿着嘴唇,道:“穆大哥方才对如花姑娘有些过分了吧,她也不易。” 穆青锋一皱眉,道:“拉你去青楼?若是青青被轻薄了,我会要她命。” 青瑰看了一眼穆青锋,想说什么又没说,向前走去了。 小白寻了青瑰大半天,正气急败坏地刚回到想云楼,凳子还没坐热就看见青瑰跟穆青锋一起回来,脸色登时更加难看了,一把拽过青瑰,喝道: “你跑哪里去了,害我……你怎么跟他一起!” 青瑰笑着抱抱小白,拍拍小白后背抚慰道:“是我不好,瞎跑出去,半道瞧见穆大哥了,就一同回来了。小白莫气,我有正经事要同你俩商量。” 小白狠狠瞪了一眼穆青锋,握着青瑰的手蹬蹬蹬上了二楼,青瑰回头示意穆青锋也上去,待三人都进了屋,青瑰关上房门,小声道:“我明天要救杨应。” 那时候青瑰根本没意识到,救了这个人会引出多少后事来。 此刻天牢中,一向排场颇大的宋大人只带着一两个随从,乘着轿子来了天牢。他亲自拎着佳肴美酒走到了杨应的牢前。 宋文命人打开牢门,差遣走了随从,独自走到了闭目养神的杨应面前,见杨应并不搭理他,,宋文也不着急开口说话,沉默着将食盒中的饭菜一样样摆出来,也摆好酒盅,斟满了酒。 宋文席地而坐,先饮尽了一杯酒,道:“我来送送你。” 杨应睁开眼睛,冷冷道:“我现在徒手杀你也是卓卓有余。” 宋文笑道:“我自然知道,旁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自小文武双全,又轻易不在人前展示,大家都当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你藏的极深,别人都瞧不出来,其实这天牢何尝能困得住你,你不逃走,是想看看我究竟狠不狠心杀你吗?” 杨应不说话,宋文又给自己倒满酒,把一盘菜往杨应面前推了推,道:“你别指望了,我定会杀你。当初你不该去寻我,你根本不知道当初我为何千方百计避开你,你于我,是杀父灭族的仇人,你躲你避你,就是怕会走到今日的情形。你却固执,你不知情,可我知道,带着这种仇,却还要蛰伏在你身下,你说是个人能不恨吗?旁人恨得,我为何恨不得?” 杨应死死盯着宋文,道:“你父亲是罪当诛杀。” 宋文摇摇头,道:“罢了,反正跟你讲不通,你啊,没人性惯了。” 一瞬间的沉默,宋文闷不做声地喝酒,杨应不动酒也不动菜,一壶酒被宋文一个人喝了个尽,眼间有了些迷离,他摇摇空荡荡的酒壶,道:“喝完了,我该走了。” 宋文站起身来,步伐不稳地走到牢房门口,发觉自己手中还攥着酒杯,回头看看在那里闭着眼睛的杨应,见他还是一脸淡漠,宋文突然将酒杯往地上狠狠砸去,碎了一地。他走到杨应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杨应面前,几分哽咽道:“你到现在也在瞧我失态的笑话吧?你到最后也同我无话可说吗?” 杨应缓缓睁开眼睛,宋文吻上杨应冷冰冰的双唇,几番啄吻,杨应突然笑起来,掐住宋文的脖子将他推离自己,杨应道: “这时候倒是殷勤,难不成还指望我成全你?” 杨应说罢,将宋文掼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