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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冷道,“你当然不是,这个小娘们儿才是。你说,是不是你勾引邵群的。” 勾引…… 李程秀简单的脑袋里消化不了这样的词。 大厉骂道,“咱们之前怎么说的,他果然是同性恋,我-操,太恶心了。阿文你说得对,这些玩意儿就是会勾搭男的,邵群不过是对他好点儿,他就……妈的,我今天削死他。”大厉冲上去一个耳光把李程秀甩翻在地上。 小升拉了大厉一把,“行了,你打他跟打女人有什么区别,咱们丢不起那人。” 李程秀捂着热辣的脸颊,澄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邵群,直看得他心虚扭头。 李文逊一脚踹到他肩膀上,骂道,“你这个死娘娘腔,臭人妖,给你点儿脸你就上天了,你敢勾引我兄弟,你要不要脸啊你。” 大厉也附和道,“这玩意儿太恶心人了,你看他哪里像男的,你说他下边儿到底有没有那个东西。” 李文逊恶意的一笑,“谁知道呢,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程秀惊恐的看着他们,“你们……” 大厉一把扑了上去,动手就要去脱他裤子。 李程秀尖叫了一声,吓的直往墙里缩,忍不住哀声叫着,“邵群,邵……” 小升一皱眉,上去一个耳光把他的呼救打进肚子里,警告道,“不准再叫他的名字,邵群跟你不一样,你也配叫他。” 邵群面上露出挣扎之色,眼中一片血红,跟被急冻了一般盯在原地,死死的看着他。 李程秀看着邵群的无动于衷,心瞬间凉透了,眼泪很快就爬满了全脸。他无助的缩在角落里,既惊又怕的看着眼前的四个男生,一个一个都比他高,比他壮,而且那厌恶痛恨的表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一切都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这样了呢。 他没有勾引邵群,什么叫勾引,什么叫勾引呀! 他不是同性恋,同性恋又是什么,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邵群拽住还要动手的几人,低声道,“走吧,够了,走吧。” 李文逊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整好衣服,站直身子。 邵群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李程秀一眼,拼命想把他细碎的哭声挤出耳朵外,扭头就走。 大厉“呸”的吐了一口吐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跟在邵群后面。 小升指着李程秀的鼻尖,警告道,“今天的事,如果你敢漏出去一点,或者污蔑邵群半句,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程秀浑身颤抖,满脸是泪,看着他们的背影,终于不甘心的小声说道,“我没有勾引你,我不是同性恋。” 邵群忍了又忍,终于回过了头,看了眼那张泪眼模糊的脸,心里就骤然收紧,他几乎是逃也的离开了这个有诸多回忆的小天台。 李程秀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抱着头失声大哭。 那几拳几脚的,似乎并没有让他们消气。 邵群从那天起,就一直旷课在家,不肯出来。 李文逊和大厉怎么都不痛快,就指使了李程秀班里的人处处刁难他,让他在学校的日子越发难熬。 他的书桌课本作业簿,全被写满了辱骂,上课就有人公然在他背后拿粉笔扔他,老师也无动于衷。 难听的流言蜚语很快就传满了整个校园,他从一个软弱的娘娘腔,晋升成了妖魔一般无耻恶心的同性恋,虽然那时候,没有几个人真正明白什么是同性恋,但已经足够给他们刁难他的理由了。每天的上学,已经成了酷刑,他哪怕时时遛着墙根走路,也能无端招致一顿羞辱,让他在学校都没法学习。 短短的三,四天,却是度日如年。 一天晚上放学,他接到了一个同学递给他的纸条。 摊开一看,署名居然是邵群,要他今天放学后在教学楼等他,要见他一面。 李程秀咬着牙攥紧了字条,心里翻江倒海,犹豫不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邵群有了一种依赖,直到现在,心里还在偷偷的奢望,邵群能来救他。可是邵群那天的冷漠,着实让他心寒,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去见邵群。 思来想去,他还是留在教室里,看着天色慢慢黑下来。 有一种隐秘的心思,迫使他没办法不留下,他对着一室的昏暗空寂,偷偷的幻想,邵群能给他一个解释,或者一点安慰。 他这几天一直疲惫不堪,等着等着,就爬在课桌上睡着了。等到被冷的醒过来,一看窗外,天竟然已经全黑了。 看着空荡的教室,摇曳的风扇,阴森的黑板,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在这入夜无人的校园里,都显得如此可怖。 李程秀打了个激灵,想打开灯看看挂在墙上的钟。 可是过了放学时间,整栋教学楼都已经不供电了,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只有窗外漏尽一点月光。 李程秀赶紧推开门,他看着空荡的走廊,黑暗的尽头仿佛永无休止,一路延伸到过去,他还没走,就已经双腿发软,只能扶着墙往楼梯口走。 楼梯间照不到月光,更是漆黑无比,他只能扶着扶手摸索着下楼。 这短短四层楼,平时他都飞速的跑下去,花不了一分钟,此时却仿佛是他这辈子走过的最长的路。 四面白墙而被困于黑暗的感觉,仿佛随时会被隐在暗处的不知名的猛兽一口吞没,你不知道背后有什么,身侧有什么,摸索着扶手的手,下一秒又会摸到什么。人在这时候就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自己便把自己吓的够呛。 李程秀知道自己被耍了,心里又气又恨又难过,如今被孤身一人抛在偌大的教学楼里,凄惶无助,任何感觉都被无限的放大了,无论是恐惧还是悲伤。他扶着楼梯走到一楼时,已经双腿虚软,泪眼模糊,浑身大汗。 一楼的大门果然已经锁住了,好在是铁闸门,李程秀一把抓住大门,把脸冲着缝隙处大声喊着,“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他扯着嗓子的叫喊声,回荡在空寂的校园里,回声阵阵,更加怕人。 足足叫了有十来分钟,从校门的方向,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一个人提着手电筒小跑着过来了。 李程秀哭着喊道,“校警叔叔,快点放我出去。” 那校警老远喊道,“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啊,放学了不回家,怎么还在这里。” 李程秀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静静的等他过来,给他开了门。 校警拿灯笼一照,嘲讽的一笑,“哟,是你呀。” 许是“同性恋”这个词儿在当时闭塞的社会环境里实在太新鲜,太闻所未闻了,是既安全又不犯法的饭后谈资,他现在简直是全校闻名了。 李程秀羞愧难当,擦了擦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