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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极大,脸圆圆胖胖的,身子也圆圆胖胖的,天生一副笑脸,干活很麻利。初见时,张青阳根本没认出她来,还是她看了他半天,哈哈笑起来:“青阳哥哥,你脸一点没变!” 十几年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光,在她嘴里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被土匪掳走了,我侥幸逃了出去,在外流浪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攒了回家的银子,大前年回家的。”说话还带一点点北荒地方的口音,对父母的死也看得很开,“命该如此,不怪老天。” 她笑嘻嘻的:“你还欠我好多糖葫芦。那时候我在街上流浪,可想吃糖葫芦了,老盯着天上看,就盼着你出现带我去吃糖葫芦。” 张青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从古镯里拿出了一把银子出来,恳切地说:“是我没有没有照顾好你。” 绵绵不客气地拿了往怀里揣,乐哈哈地:“没大事儿,都过去了。你等着,我去街上买只鸡来,哎哎忘了,你还能吃荤腥吗?” 张青阳颔首:“无妨,你想买就买。” 绵绵当晚做了烧鸡,张青阳只象征性地吃了两筷,便放下不动了。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多半进了绵绵的肚里。 她麻利地洗刷了碗筷,打声招呼便睡了。张青阳在院子里打坐,仰望天星。忽觉得这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好像还存着几分刘仓大和刘李氏的影子。刘仓大闲来无事就做做木工活,满院子木刨花的香气,刘李氏喜欢金银首饰,有烟瘾,最爱搓麻将,他原以为自己忘记了,回到起点,他又悉数想了起来,而且记忆如此鲜活。 绵绵也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细声细气的小姑娘了,嗓门粗大,力气不逊于男人,做事风风火火干干脆脆,从头到尾一村姑了。 在七峰待久了,好像什么都是不变的,过了千百年都不会变,放在尘世间,竟变得如此之快。 他猛地一阵瑟缩,旋即感知到明璜来了。 他还轻轻敲了门。 张青阳打开木门,明璜一身劲装,披着黑色大氅,冲着他笑:“走吧。” 张青阳跨过门槛,正欲返身关上门,忽然想起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不留个信儿,让她无故担心怎么办。明璜一眼看透他的心思,笑道:“你直接喊出来就是了,她醒着呢。” 绵绵在外历经沧桑,外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爬起来看看再睡,何况明璜的敲门声。 她醒了,趴在窗台上瞅着。 张青阳道:“我要回去看看,可能要在哪里很久,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绵绵道:“你一回来了就要走,太不地道。” 张青阳现在穷得只剩下银子和灵石,转动古镯就要拿银子出来,被明璜按住了,还被鄙夷了一句:“真俗气!”转头言笑晏晏地说:“绵绵姑娘,我在门槛石上放了一件信物,你拿着信物去北荒郡府,想做什么差事都成,吃口皇粮,保你一生无忧。” 绵绵没吭声。 明璜把信物插门槛缝上,拍拍手拉着张青阳走了。 “你放了什么?” 明璜道:“一块沉香木平安牌,早些年庆生父皇赐的。皇宫之物,郡府的大官儿一眼看得出。” 张青阳觉得这样不大妥当:“陛下给你的?怎么能随便插门槛上?” 明璜毫不在意:“他赐我的东西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 张青阳闭上了嘴。 还趴在窗台上的绵绵溜下床,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前推了推门,门被卡住了,她搬来梯子翻过墙,借着月光抽出插在缝上的平安牌。平安牌死沉死沉的,正面雕刻稻穗和一对鹌鹑,反面雕柿子如意,怪好看的。 绵绵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精致的浮凸花纹,晓得能把这样的宝贝视若粪土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还是男人的声音。哎呀呀,怎么小时候没看出来,青阳哥哥真是厉害死了! 她想起明璜的许诺,不自禁地握紧了平安牌:皇粮,要去吃皇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是结局章,所以我把它锁了,来自一个存稿箱操作失误的作者的强颜欢笑。 这本十五号完结,十六号填新文。 晋江吞我作话!我现在才发现! 第64章 有点无聊的分别故事 太阳初升, 二人抵达北荒边缘,荒野的日升景观壮丽得令人难以相信, 太阳在这里仿佛变得极大, 燃烧了半个天空, 四方鎏金,渲染得天地犹如一钵绚丽的花汁。 而弱水天河映不出天上半分绚丽的色彩, 仍是死气沉沉的青灰。 “你当初走出来,是怎么走的?” 张青阳理所当然地说:“就是走出来的。” 明璜一瞪眼:“吹牛!” 张青阳无奈:“真没有。”说着探出一只脚,踏上河面, 明璜心顿时一紧, 抓紧了张青阳的胳膊。 弱水天河好像冻住了一样, 不起波澜,张青阳另一只脚也踏上去,安安稳稳。片羽皆沉的弱水天河好像变成了一方打磨得极光洁的古镜,叫明璜看着惊叹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张青阳自己也不知道,拍拍手:“过来。” 明璜犹豫了一下子,搭上他的手, 踏上河面, 竟也无事。他觉得新奇, 左顾右盼,一不留神瞥到了自己映在河面上的影子, 当即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太阳初升,影子拉得瘦瘦长长的,头部的影子却浑不像自己的。 他看得心底发毛, 或许是这弱水天河性质特殊,对人影有所扭曲?他不愿多想,撇过头去挨着张青阳快步走,往脚下看一眼,影子依然是一前一后地跟着,顿觉是自己太多心了。 他没有看到,影子头忽然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明璜,好像凝视了一会儿,又转了回去。 越靠近北荒,天地愈静。 真正踏上北荒大地上时,仿佛踏进了一个无声世界,与身后的世界一霎时拉开了遥远的距离,没有半点关系。 静得让人害怕。 当时张青阳留下的足印仍清晰可见,弯弯曲曲延向天边尽头,两人沿着足印一直走,明璜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好奇:“怎么没有合玄宗的遗迹?” “可能走的不是同一条道。” 日升月沉,昼夜交替,荒野里永恒寂静,永恒不变的单一的景色,明璜很快患上了耳鸣,并且越来越严重,后来竟发展到了幻听的地步,他一直忍着没告诉张青阳,直到他对空气自言自语,才被他发现。 “为什么不告诉我?”张青阳叹气。 明璜一脸沮丧:“我以为我能撑得住的。”没想到还是撑不住。 荒野里太安静了,没有一丝声响,触目皆无半点生机。心智再坚韧的修士呆久了都会发疯,除了张青阳这个从荒野中